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在X镇上有一个傻子,他自小无父无母都听说他是吴婆婆养大的孩子。
吴婆婆这一生无儿无女唯独养了傻子一个孩子。吴婆婆说:“他啊,虽然是个脑子笨的孩子,但是他不傻,是个好孩子乖孩子。”后来,吴婆婆去世了,又剩下傻子一个人生活了。人们说,“傻子没良心,吴婆婆去世的那天他没流一滴泪,真是白眼狼,是个傻子……”
傻子靠着捡垃圾捡破烂生活着,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傻子突然捡了个奶娃娃回来。
人们看见傻子抱着个娃娃回来就问傻子:“你去哪里整的小娃娃?你是不是去偷别人家的小娃娃了?”
傻子说:“我,我没有,垃圾,垃圾堆里,看,看见的。好,好可爱,也,好,好可怜哦。”
说着便抱着小娃娃往他住的地方走。吴婆婆去世后这个小房子便成了一间小破屋。外头下大雨,里头下下雨,杂乱无章的地板,积满灰尘的桌椅板凳和肮脏的小木板床。
村民们见状纷纷劝傻子:“你自己都养不活,还养孩子,你还是把这孩子扔了吧。”
傻子紧紧的抱着小娃娃襁褓急忙说道:“不,不行,他也是个生命!”
傻子在往后的日子里,无经验的照顾着这个孩子,善良朴质的村民们也会时常来帮傻子,教他怎么照顾孩子,也会带着傻子去建设工地上干活,赚钱。
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傻子和孩子都很努力。孩子长大了,上了村里的小学。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完试孩子都会乐呵呵的跑回家里,举着试卷上红色的100分,跟傻子说:“爸!你看我考了年级第一!”
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傻傻的笑着。然后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朵,继续傻笑着。村民们路过他家门口,便问:“傻子,你在笑什么呢?”
傻子傻笑着回答:“嘿嘿,好棒,第一,第一,星星好棒!”
村民们笑着走了。
两年后的夏天,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没有雨伞的星星,从学校一路淋着雨回到了家,此后便高烧不退。
村民们带着傻子和孩子去了卫生院,医生说:“是肺炎,村里卫生院治不了,得去镇上的大医院。”
村民们便带着傻子和孩子又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说:“要住院,你们先去交住院费吧。”
村民们问:“住院要花多少钱啊?”
医生:“包括针水和药物,住院费也就几百吧。”
村民们凑了凑给孩子住了院,后来因为医药费实在没钱给了。村民们给傻子出了个主意:“实在是没钱了,要不然傻子你去卖血吧!听说卖血能赚不少钱呢!”
傻子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好几天没和自己讲过话,脸色苍白的孩子,他去医院卖了血。拿到的钱只够孩子在医院再住一个多星期的。
村民们又再一次劝傻子:“要不然,就别治了吧,你没有钱医院是不会帮你治病的。孩子……别要了。”
傻子连忙摇着头挥着手嘴里念着:“不行不行,要的要的。”
“可是你没钱啊,傻子,没钱怎么治病啊?”
“卖血,卖血有钱,钱治病。”
“不行,一个月不可以卖两次,傻子,你会死的。”
“可以,可以的,我要钱,救,救娃娃。”傻子急了。
傻子再一次去卖了血,孩子还是没好,高烧退了又烧反反复复。最后,医院告诉傻子:“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们交不起钱就只能走人了,你孩子的这个病,我们医院也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傻子抱着孩子,离开了医院。傻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傻子既着急又迷茫。怀中的孩子被他折腾的睁开了眼。
“爸爸,你别着急,我没事的,咱回家吧。”
“回家……好,不,不行,生病了,要治病,不,不能回家,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了,咱们回家……”说着,孩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傻子忽然想起了吴婆婆去世前的样子,她告诉傻子“你要好好的活着,遇到困难要扛过去。还有啊,我走以后,你别哭……”然后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傻子晃了晃孩子“不,不许闭眼,你说要回家的,咱,咱回家啊。爸不懂路,你要,你要给我指路。爸傻不懂路,你带我走回家啊!”
“爸,你其实一点也不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只要有你在,哪都是家,你就是我的家。”
孩子,虚弱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睁开眼。傻子哭了,湿热的泪打在孩子的身上。傻子一遍遍地喊“孩子,回家,孩子回家,回家……”
傻子智力不健全,但是他却体会到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
成长的过程中,崩溃的次数并不会递减,但隐忍的重量一定会递增。
离别总像暴雨般来得猝不及防,但其实早已蕴藏在点滴与惊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