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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基地之内

大黑蚁盯着他看了一阵,“哈,忘了刚才的话吧,我跟你开玩笑呢。虽然我说过这里不喜欢开玩笑,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是吗,特殊的日子就应该特殊对待。好了,我的老弟,我们不用再走了,好好看看吧,这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一个舒适温馨的家。”

直到这时,年轻人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他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他很想知道被一只大黑蚁称为秘密基地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同时也纳闷怎样的环境才可以安全到被用来当做温馨的家。

首先引起他注意到的是一棵挡住他所有目光的巨大桑木,笔直挺拔的树干像一根通天巨柱直插天空。当脑袋仰到了最大程度,他窥见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天幕。遮天蔽日的桑叶像一把把小扇子铺满了天空,皎洁的月光连一丝空隙都找不到。没来到这里之前,他从没有觉得一棵树可以长到这种地步;跟眼前的这棵树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小得微不足道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所谓的变小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你曾经熟悉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巨大无比了,包括一根该死的桑树。

大黑蚁温馨的小屋就建在这棵坚实可靠的桑树根上,一个纯手工打造的私人天地。跟年轻人知道的一点常识不同,这只大黑蚁并没有选择把自己的基地建在地下,而是在距离地面大约他两个身高的树根上开凿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只特立独行的黑蚁从来不会遵循所谓的传统,真理永远藏在你不曾到达过的地方。”

在那扇隐藏得十分巧妙暗门上面,大约有一个松子长的距离上,清晰地刻着一排字。等年轻人走近后才看清上面写了这样一个告示:此处为大黑蚁私人领地,未经允许,任何家伙不得私自入内,不听劝告者,上帝必将降罪其身。

年轻人差点没笑出来,说实在的,他觉得自己不太明白这些黑大个的逻辑。那扇暗门已经伪装得足够好了,如果不是有准确的信息,任何家伙都不可能找到秘密基地的所在的。然而门上的这排字,却让事情整个翻转过来了。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学过的“掩耳盗铃”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如果自己的这位新朋友只有这些智商的话,他就不得不为以后的生活暗自担心了。

可能因为巨大的桑树的存在,周围的花草植被显得比其他地方的稀疏了不少。不过这片浓荫茂密的地方倒成了很多喜阴植物的理想的栖息地。年轻人在粗大的树干四周发现了很多腐朽的树枝,有些小得跟他的指头一般,有的却大得比他伸长了手臂还要高。一根浑身上下长满了灰绿色苔藓的树枝看起来最为年代久远,除了表面上的一层支持物外,树枝的中间部分已经完全蛀空了。年轻人好奇地走了过去,树枝中空的部分刚好可以让他挺直了腰板走进去。脚下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凹陷,密密麻麻的苔藓和菌丝在上面繁茂地生长着。没踩一下,他都能感觉到脚下轻微的下陷以及滋滋的挤水声。

空洞深处一片漆黑,站在入口处的年轻人觉得有些阴森恐怖。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虽然他的朋友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想冒险;或许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可以走进去看看,但是现在不行。

重新走出来的年轻人在有些空旷的所谓的后花园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觉得朋友的后花园的叫法并不适合眼前的景象,和他一路上看到的数不尽的花花草草相比,这里一点也没有后花园的样子。如果让他打理的话,他肯定自己能做得更好。不过,他也看出了一些这个世界的规则,自从来到这里后,遇到的每件事似乎都是荒唐可笑的,而他的朋友则完全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荒诞不羁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准则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和正常了。要想在一个充满疯狂和奇思妙想的世界里生存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得跟它一样疯癫,甚至比它还要疯。

年轻人相信他找到了与眼前这个世界和谐相处的真理,一时间有些兴奋过了头,手舞足蹈间,他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松动,软沓沓,黏糊糊,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中的烂泥。

“啊,我的老弟,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美德。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刚刚把我们今天的晚饭弄没了。”

“你是说我们的晚饭吗?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

这时年轻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一路的奔波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而朋友的话更进一步唤醒了肚子里的饥饿感。他开始觉得四肢无力,腹部的饥饿所带来的阵痛让他失去了对周围事物的兴趣。除了吃的,他再也没办法想其他东西,就是朋友的话,听起来也有些变了味。

“看看吧,我的朋友,看看你的脚下,那就是我们今天的晚餐,而你现在正一脚踏在上面。”

年轻人抬起脚看了看,一棵彩色花菇已经被他踩得不成样子了。

“朋友,我们晚上就要吃这些吗?”

“没错,我的老弟,这就是我们的晚餐,我们晚上就吃这些。”

“我以为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菜色,毕竟,像你说的......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啊,对对,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有朋自远方来,应当好好款待。你先把花菇采进去吧,我出去打点猎,你在屋里等着,很快就回来。”

年轻人把那棵已经被踩得稀巴烂的花菇捡了起来,一股湿滑的粘液从花菇破碎的伞柄中流了出来,把他的手弄的有些不舒服。如果没被他踩一下的话,应该是棵不错的花菇,但是丰富的颜色就让他之前见过的任何菌菇相形见绌。不过他此刻担心的是,一棵如此色彩斑斓的花菇,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只是用来吃的。他以前学过,越是色彩丰富的蘑菇,越是危险。他不知道为什么大黑蚁要用它来做晚餐,但是在没有彻底弄清楚这棵花菇的安全性前,他是一口也不会吃的。

深夜的森林开始逐渐展露出它不为人知的一面,浓重的雾气已经笼罩了整片森林,原本皎洁明亮的月光此时也变得模糊暗淡了。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只发现了一片朦胧灰白的淡影。天气变凉了,原本披在他身上被当做衣服的芭蕉叶此刻显得格外的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浅浅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起码此刻他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场所,不用独自一人在寒冷孤寂的森林中苦苦挣扎。虽然他还没有见过身后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来度假的,只要有一个可以躲避严寒的地方,他就心满意足了。

正当他转过身,准备往小屋里走时,一颗在草尖上酝酿了很久的露珠突然滴落了。这是一颗分量十足的露珠,跟一开始遇到的简直是天差地别。它像一块巨大的雨幕,从年轻人的头顶瞬间浇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手中那棵破碎的彩色花菇也被扔到了几丈之外的地方。

深夜里的冷水澡让年轻人落魄到了极点,浑身上下简直没一点体面的地方了。他愤怒地骂了一连串的“该死!,冰冷的露水让他身上仅有的一点温暖也散失殆尽了。他开始了冷得牙齿打颤了,那片裹在身体上的芭蕉叶也从湿滑的部位上掉了下来。现在,他和这个清冷的世界之间就再也没什么隔阂了,湿冷的空气开始毫无保留地冲击他的皮肤,似乎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变成一座冰雕。

气到极点的年轻人开始急忙往那间小屋走去,希望那个秘密基地中有一些可以取暖的设备。走到彩色花菇跟前的时候,他先是看了一一眼,然后怒不可遏地又踩了一脚。都是这个该死的花菇惹的祸,要不是他,他也不会在那个地方呆如此长的时间,没待那么长时间,他就不会被一颗比他还要大的露水浇成落汤鸡的模样。

在那排清晰可见的告示下面,年轻人顺利找到了暗门的位置;当他打开的时候,忍不住再一次为大黑蚁高超的伪装技术感到惊讶。灰褐色的暗门关上的时候简直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整个巨大树皮的一部分,就算有上面那排告示的指引,他相信也不是所有家伙都能顺利找到暗门的所在的。

秘密基地内,一个浑身不断颤抖的年轻人终于可以在一间温暖的房间内好好休息休息了。他找了一个像是桌凳的地方坐了下来,已经被踩得汁肉模糊的花菇被粗鲁地扔在旁边,慢慢地渗着水。虽然这是一个温暖的房间,但是浑身赤裸、不断滴着水的年轻人仍然感到阵阵的凉意向他袭来。他迫切需要温暖,如果不赶快找到稳定的热源,在自己的朋友回来之前,他肯定会被冻死的。

借助着墙壁上开的两扇窗,朦胧的月光偷偷地溜了一些进来,勉强够他看清房间里的东西。紧忙之中,他开始在房间里搜寻,期望找到一些可以让他眼前一亮的物品。不过由于光线暗淡,离窗子越远可见度就越低,所以基本上他是依靠着触觉和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进行此事的。

不过幸运的是,他在靠近一扇窗子的桌凳上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一部分材料。他把手上的东西拿到窗前,想看个仔细,可是他发现自己抖得厉害,那双手像按了电动马达一样,在他眼前剧烈地晃动。不过最后他发现自己找到了一半的花生壳,还有一截灯芯草,以及一些盛在果核里的粘稠状液体。凑上去闻了闻后,他高兴了极了,那是一股清香的松油味道,不知为什么,他清楚地记得这种味道。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当然,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虽然他知道在一间大黑蚁的秘密基地里生火有些荒唐,甚至还要冒巨大的风险,比如他有可能控制不好火势,一不小心把整个房子烧着了;也有可能闪动的奇异光芒会把一些恐怖的掠食者吸引过来,等他的朋友回来后,来个一锅端。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身上的寒冷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对潜在危险的评估也失去了原有的精确度。如果横竖都是一个死,他选择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在房间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他摸到了几块碎石子,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凭借从另一个世界保留下来的记忆,他用找到的这些简单的材料,点燃了这个新世界中的第一盏油灯。花生壳被用来装了松油,浸透了的灯芯草成了上好的烛芯。因为控制合理,并没有出现火烧基地的灾难,不过为了尽快温暖身体,他还是把火焰放到了尽量大的地步。

随着松油的慢慢燃烧,年轻人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一股温馨舒适的气氛开始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蔓延开来。他的身体不再抖动了,即便赤身裸体地坐在那里,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了。他看着安静燃烧的火焰,渐渐出了神。他觉得这火烧得真好,他从来没有对一团火感到如此亲切,他真想把它抱在怀里了。“从外面看上去一定很美,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肯定没见过这样鲜红色的花朵。”

当理智恢复以后,在灯火的帮助下,年轻人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间温暖的小房子了。

真是有趣极了,他从来没想过一只黑蚁还能建造自己的房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只知道的是,蚂蚁都是群居动物,而且是母系社会,整个蚁群由一只蚁后掌管,大多数时候都是生活在地下。虽然也有一些蚁族不生活在地下,甚至还会飞,但是独自生活、并且给自己建造小屋的蚂蚁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整个房子的面积并不大,成椭圆形,就像是一块切下来奶油蛋糕;暗门在最尖处,越往里面积越宽阔。如果说把它比喻成一块切好的蛋糕还不够形象贴切的话,那么用数学中的扇形来比喻或许更加合适。那两扇采光的窗户就开在这个“扇形”的两条母线上,左右对称,大小一样。两组棕色的橡果被摆在了靠里的房间内,从环绕在它们周围的几颗固定草籽来看,这些应该就是大黑蚁的桌椅家具;不过就生活在这里的独居者来说,两套家具似乎显得有点多了。靠近暗门处,一棵被除去了绒毛的蒲公英种子被当做了挂衣架使用;上面一件亮红色的多肢礼服显得格外的惹眼。房间最里面,也就是宽度最富裕的地方,一张铺满鸭绒的平板床被摆在那里。就他的朋友的体型来说,睡这样一张床简直是浪费;不管他是横躺还是竖着躺,这张床对他来说都太大了。不过这似乎是可以说得过去的,毕竟没人知道夜晚来临时,他的朋友身边会睡着几个赤身裸体的姑娘。

两张桌子与鸭绒床之间,同样是两张沙发样的长椅。不过这两条长椅不是单独做的,而是从两边木墙上凿出来的。椅子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小杂物,凌乱不堪,就像是小孩子的游戏间。年轻人在一张长椅上清理出一块空隙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起朋友丰富的收藏物。一些吃剩下的坚果,几片干枯了的花瓣,一根从中间折断的松针,几颗打磨光滑的骨粒,一卷缠在木棒上的毛发,一条油光锃亮的皮鞭,镶着花边的成堆丝质短裤,浆果做成的手链,淡黄色的胸针......

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年轻人觉得对自己的朋友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想从这些花里胡哨的收藏品中拿上几件,偷偷地藏起来,放在不会被任何家伙发现的地方。他看着眼前这些女性味十足的饰品,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真像他的朋友说的那样,这里遍地都是可爱、放荡的姑娘,为什么他不可以偷偷地勾搭几个呢。而且,对自己的吸引力,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他愿意,没有哪个姑娘能对他视而不见。那么,这样一来,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就有了合适的用处了。

一阵亢奋的激动在年轻人的体内涌动,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的男性魅力。没错,他心中已经燃起爱情的火焰,这里的一切重新唤醒了他对爱情的渴望。虽然不就之前他还决定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死,发誓再也不碰这该死的爱情,不过眼前的世界跟他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天地多么不同啊。来到这里之后,他还没正经见过一个可爱的姑娘的,她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得像大黑蚁说的放荡淫乱,对于陌生人是什么样的看法......这些都是他一无所知的。如果没有跟她们中间的某一个或几十个好好交流交流就直接挂掉,那无疑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心中有了爱情,此时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年轻人了,他变了。暴涨的情欲在他身体里翻涌,使他看东西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身体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明显了。安静燃烧的火焰一下子仿佛有了生命,啊,没错,那燃烧的分明不是什么松油,而是他的一颗心啊。亢奋的精神让他没办法再老老实实地坐在哪里了,在温暖明亮的灯火下,在朋友温馨舒适的小房中,他开始舞动自己的身体。夸张的的姿势和奇怪的步伐,让人想起了一场诡秘而荒诞的原始部落的祭祀舞。原本一动不动的火焰随着年轻人不停摇摆的身体开始摇动起来,好像是一个被安排在角落里的伴舞。

年轻人开始拿起长椅上的小玩意,兴奋地往自己身上挂。浆果手链系在了手腕上,闪烁着油光的皮带被随意挂在了腰间,蕾丝花边内裤提到了他的膝盖处。

这是一个疯狂而邪恶感十足的画面,在淡红色火焰的照耀下,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片神秘而迷幻的色彩。如果那扇暗门没有关上的话,如果有哪个好奇的家伙趴在的窗户上看到了里面的一切的话,一场巨大的骚动必将是无法避免的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家伙,被邪恶而巨大的欲望所裹挟,在一个完全私人的房间里,对着神秘的火红色花朵,跳起了一场同样意义不明的原始舞蹈......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有消散殆尽的时刻。当窗外的夜色逐渐加重,巧妙隐藏的窗子上爬上了一层新的雾气;力量在疯狂摇摆的年轻人体内慢慢流失,一阵新的疲倦再次卷土而来。他倒在了长椅上,身上还挂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全是在他精神嫉妒亢奋的情况下戴上去的,此时的他仿佛大梦初醒,已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会把这些小玩意挂在身上。

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正式地想起自己的新朋友。无论从哪方面看,大黑蚁都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长到他不仅点起了灯火、暖和了身子,甚至还他妈地跳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舞蹈。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脑袋里清晰起来:如果到现在他话还没有回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不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就是被当做战利品绑了起来。

一阵慌乱趁虚而入,他简直没了主张,再也想不起什么姑娘和情欲了。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冒险都是建立在有朋友陪伴的基础上的,如果没了熟悉这里的原住民的帮助,他肯定没办法走很远的。虽然他还有这个隐秘安全的小屋可以以依赖,那些花哨的小玩意也会完全归他所有,但他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切。真实该死,他愤怒地地骂了一句,难道他的运气真得这么差么,还没来得及体验这里的一切,就要独自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吗。如果说一开始的只是慌乱,那么现在的他所能感觉到的,就只剩下绝望了。他不可能做到的,没了朋友的帮助,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不过是别人盘子里的一道晚餐。巨大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温暖的灯火仿佛也变得冷冰冰的,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安慰。他把那张已经扭曲的脸埋在了手掌里,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传到耳边的是一阵窸窣的声音,紧张过度的年轻人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以为是朋友回来了,带着款待他的猎物安全地回来了。可是暗门仍然一动不动地关在那里,没有任何开动的迹象。然而声音仍在继续,窸窸窣窣地不知从哪里传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在房间里找了起来,可是来回找了几圈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这是上帝跟我开的另一个玩笑,那就来吧,反正我已经倒霉到家了,不介意再多一个,你这个狗娘养的!”

当他心灰意冷地重新在长椅上坐下后,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原来这就是那阵窸窣声音的来源:两只呆脑的小跳瘙。这两个头差不多的跳蚤被一根棕榈丝拴在了插在地上的树杈上,一个系着脑袋,一个绑着短腿。很明显,这就是来的路上他的朋友跟他提到的两个宠物;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被当做宠物养在家里的竟然是两只同样一身黑的跳蚤。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如果有幸能在这个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更加荒诞的事情等着它呢。

两只跳绕着那根树杈不紧不慢地转着,一前一后,很像那只拉磨的毛驴。此时他们正说着话,好奇的年轻人弯下身子,想听听两只宠物之间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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