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一个人扛着雷渊剑站在兮瑶宫门前,莫说是那些侍女,就是带刀的侍卫也是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
“开门。”白起也不废话,只是剑锋抵着侍卫的脖子,不急不缓的说到。
侍卫的头更低了,几乎要贴住胸口,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滴,可仍是一动不动。
一股火从心头腾起。
瞬间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白起踢在侍卫身上的那一脚,甚至震动兮瑶亭上的风铃作响。
白起从断壁残垣中拉起口鼻冒血的侍卫,俯在其耳边:“我,要,的,人,在,哪儿。”
侍卫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沾血的手指指向兮瑶亭,白起看向他,皱了皱眉。
是不是打太狠了?
轻轻拂过侍卫的天灵盖,白起送了一缕气机进去,转瞬其脸色便好转起来。
待到白起离去,宫女纷纷围上来,其中一少女哭的梨花带雨,躺着的小侍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强撑着做起来摸着她的头:“无碍无碍,那位大人其实没下狠手,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力道没多少落在我身上......”侍女听罢,依旧不依不挠,红肿着眼睛瞪着白起离去的方向,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狠话:“那他万一呢,月末就成婚了,你要......留我一个人如何是好。”
“就知道拿我们下人撒气,哼。”侍女坐在旁边揉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把小侍卫扶起来,和众人收起起残局来。
兮瑶亭
熙悦赤着双脚照着芈月的模样蹬着池水,可对池中的鱼虾到提不起半分兴致。她老早就听见白起的声音,也知那些侍卫宫女刁难他不过是气不过,谁叫这么可爱一个姑娘却要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走南闯北呢。
那芈月姐姐可是说了,若是自己真想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兮瑶宫。
熙悦以前以为自己跟着白起是因为时局动荡,是因为迫于无奈。
可是真当自己有了选择以后,白起依然是第一选择。
他没有说这一次会去何方,可是自己依然选择相信他。
大概少年口中的风花雪月,山川江景,真的是世界最好的礼物。
当然,有你陪着也是。
熙悦低眉浅笑,转过头看着端坐在亭角的老者:“郑爷爷,就不为难他了好不好。”
“哼!小白眼狼!”姓郑的老者气得胡子抖了抖,细眯着眼不去看熙悦眨巴的大眼睛,“爷爷这几月待你可好?”
“好极了,爷爷什么都是向着我的,嘿嘿。”熙悦跳入亭中,几个闪身就跃上横梁,坐在来老者身边。这般身法,向来是这宫中方士当真喜欢她,也细细教了她不少。
“是啊,那你还要跟着那个小子走?”老者捋了捋胡子,“这般平静的生活不得你心意?你看看你刚来时那般瘦弱的猴子模样,再看看你现在......诶!我还没说完呢!”
老者刚想摸摸熙悦的小脑袋,却看见这丫头已是冲着远处的少年飞奔过去了,转眼便拥入怀中,像一只入水的锦鲤。
“小子,”思前想后老者也想不通,这兮瑶宫生活滋润,偏偏要跟着一个普通秦卒出去,便也不再废话,“三招,你若是能接我三招,我便放你走。”
雷渊剑前指,白起身上瞬间被黑甲罩住,戾气腾空:“来吧,我也想瞧瞧和你们的差距。”
只看这老者也不多言,一记横踢直奔白起腰腹处,劲道之大还未接触便吹的其身上战袍作响。
朱厌的虚影窜出来,左手虚握腿影,再想要甩出去。只是哪有如此容易,金光大放,老者身体竟像钻头一般冲进朱厌的虚影里横冲直撞,不过三次呼吸已是将其彻底击溃作烟尘消散。
白起接连后退两步,强压下喉头那股甜意,想要再度催动杀意朝着老者扑过去。熙悦却不干了,捏住白起的手,一股清凉的气机奔涌,先前的伤势便是一扫为空。
三春吗?白起笑了笑,反握住熙悦的小手,看的老者是吹胡子瞪眼。
“罢了罢了!你们小两口是要诚心气死老夫!”老者挥了挥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傻乐呵。
半晌白起才松开怀抱,看着两颊酡红的熙悦笑道:“准备好了吗,魏冉给我们备了快马。”
“嗯。”熙悦用力点点头。
“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要去哪里。”
“害,你想领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呗。”
“三春剑为什么会选择你现在都没弄清楚。”白起摸摸熙悦的头,“回一趟桃源,问问师傅吧。”
“嗷,桃源啊,有桃子吗?”
“是桃花,没有桃子。”
“喔。”
“你会做桂花酥,那你会做桃花酥吗?”
“不会。”
“那桃源的人会做桃花酥吗?我想吃桃花酥。”
......
咸阳宫
魏冉和樗里疾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看了小半个时辰。
“我是他舅舅,登基诸多事宜理应由我来操办!”魏冉食指顶着樗里疾下巴。
“我是当朝右丞相!这些事情理应我为王上分忧!”樗里疾生气地吹着自己的胡子。
“你是右丞相,只是因为你是先王的舅舅!”
“你!”
“好了!”芈月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二人好好分工,别让秦国的脸面尽失!”
“是,娘娘。”
“是,姐!姐!”魏冉故意把姐姐两个字说的很重,说罢还不忘朝着面前的老头比个鬼脸,再一溜烟跑出去。
芈月扶了扶额,这换做平日是要杀头了,只是今日实在是乱了些,这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们三人,再乱一些倒也无妨......
“娘娘,王上尚且年幼,这朝政......”樗里疾鼓足勇气请示。
“怎么,你觉得王上年幼,本宫也老糊涂了?”芈月眼神一冷,已然动了杀心。
“不是不是,微臣告退。”樗里疾看见芈月这副模样,自然也是不敢多留,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咸阳宫外,夕阳已经缓缓压下来,火烧云聚成一团一团像是撑不住重量,甚至开始落下几滴雨点。偶尔几只飞鸟从云中窜出来,结束了一天的嬉戏回巢安睡。
光影透过纸窗搭在稷的脸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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