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经扒拉进了尾声,天气炎热的垂拉着脸,林小鱼干了一天农活,身姿矫健得跑回了家,为了去冰箱里扒拉一大块西瓜来吃,趁着妈妈不在,可以赶紧多吃几口,吃完后,切得时候小心翼翼得,按着原来的样子去划了一个圆圈圈。
为什么叫林小鱼呢,妈妈说,是因为生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小鱼儿与花无缺”在上映,觉得小鱼这个演员特别有灵气,所以叫她林小鱼。但是林小鱼自己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内心暗暗揣测,多半是因为家里已经有3个姐姐了,到她这里第四个姑娘,在这个看起来质朴,又吃肉不吐骨头的封建农村,自己是多余的,也是不讨喜欢的。也就对这个名字没多大的喜爱,平日里一天也离不了6顿打,今天早上因为洗碗拖拉了一下,已经挨过一顿打了,林小鱼又默默得在自己的“复仇本”上写下一笔,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让这些打她骂她的人后悔。
夜幕隐去,林小鱼做了晚饭,炒了个土豆丝,呆呆得等着妈妈做农活回来,只有做晚饭是对年仅7岁的林小鱼来说最轻松的,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妈妈说如果这一季稻谷割不完,就不准林小鱼去上学,看着眼前泱泱一片的稻田,林小鱼经常揉着眼睛哭,不敢哭出声,被妈妈听见要挨打。自从父亲被火烧伤住进医院后,她和妈妈唯一的沟通大概就是吵架和挨打了。
“幺儿,吃完了把碗洗掉,我们去把凉板弄出来乘凉,今天天气好热。”妈妈边走边掸着身上的毛絮,手臂上露出一节一节被稻谷割伤的口子,穿着一双大拖鞋,跨啦跨啦接了一桶水,往脚上一泼,隔着老远,林小鱼就感受到了一阵甘甜的清凉。林小鱼心情也不错,妈妈叫她幺儿证明今天心情不错,那就说明晚上可以不用挨打,可以好好的相处。父亲常年不在家,她是既怕妈妈,也喜欢妈妈,挨打的时候也恨她,但是每次看她提着一担一担很重的东西走来走去,又很佩服她。林小鱼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怕是早就坚持不下来了,她以后要挣很多钱,要让别人给她打工,绝对不在这些琐碎又烦心的事情上,耗掉自己的大半生。
夜幕降临,漫天的星星配着蛙声,自从父亲进医院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心的躺着过了,好像家里每天都来来去去,当年妈妈与奶奶不和,分家后搬到了旁边的一个山湾里,自己起地修了房子,她爱着这个山湾里的一切,安静祥和,蛙声和星星在她眼里都有生命,门口一丛一丛得凤尾花也特别好养,这一块地方总是特别能养出好的花来,随手扔个生命,随手都养了起来。可总觉得静谧得过分,想到如此,林小鱼歪着头问旁边的妈妈“妈妈,世界上有鬼吗?”
“说尼玛些啥子憨话,大晚上的,你怕是皮子在作痒。”母亲翻了个身,又有一搭没一搭得扇着蒲扇。
“妈妈,我觉得肯定有鬼的,如果没有鬼,那我们的世界也太孤单了,妈妈,你觉得鬼是什么样子的。你见没见过?”
林小鱼正望着星星发神,感觉旁边妈妈突然起了身,下意识得翻身下床,只见一把蒲扇尾巴扇了过来,“有鬼,我看你今天是晚饭吃多了,皮要松,我今天不打你一顿,你就找不到事情做。”
“你打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心虚,人家说心里有鬼才怕,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激动?”林小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见妈妈急匆匆进厨房的身影,林小鱼觉得今晚可能没有那么好过,潜意识的拔腿就准备跑,但是拔腿不能不带钱,连忙冲进门拿走了所有的私房钱,正跑到厨房门口,可是发现妈妈此时比她还快,手上还拿了一把刀,林小鱼当时就懵了,什么情况?按这情况也不至于把我一刀剁了吧。
“我让你一天天说有的没的,今天就把你宰到这里,让你去当个早死鬼,也白养了你。”接踵而来的疼痛,林小鱼挣脱了妈妈的手,转身就往后山跑,一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爬不动了之后,就在一个山堆堆旁边蹲了下去,回想起刚刚的一幕。瑟瑟发抖。摸了摸后背,没有疼的感觉,可能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吧,茫然的看着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被撵出了家门。
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过去,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林小鱼身上湿漉漉的,想是昨晚下的露水,据说这露水淋多了可是要生病的,林小鱼赶紧爬了起来,总感觉身上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总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再仔细摸摸看,
“啊,我脚底上长了一朵蘑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