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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宁州沦陷,牂柯告急

白袍军自进入牂柯境内后獠人就越来越多,沿途的獠人村落个个皆反,他们聚集在一起,不断的袭击前来平乱的白袍军,但王僧辩下了死命令,不要理会獠人,必须直接赶到且兰与巴东王的郡兵会师,收复且兰后再行平乱。

獠人当然阻挡不了一路狂奔的骑兵,但当王僧辩步赶到且兰附近后,才发现巴东王的部队根本还没有到。

“混帐东西!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巴东王的郡兵还没有到!这不是耽误攻城期限吗!”王僧辩怒不可遏。

无奈之下,王僧辩只能率部驻扎在且兰城远处,靠的太近怕獠人聚集来攻。

过了整整一天后,一名前来报信的巴东骑兵穿过了獠人的聚集地来到了白袍军营地。

“报王僧辩将军,巴东王和巴郡太守陈霸先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獠人在路上设了许多关卡,我大军需一个一个拔除,故耽误了不少时间”

王僧辩冷哼一声“望巴东王速速赶来,不然误了攻城之期王某可不负责!”

待巴东骑兵走了之后,王僧辩一剑将面前的桌子斩为两半,“军国大事,岂容儿戏,他巴东王仗着自己是皇族贵胄,将百姓和将士们放在何处!”

李锦城和陆养正在营帐中休息,“什长,听说了没有,巴东王和巴郡太守陈霸先迟迟未到,我看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拿我们两千白袍军将士的性命当儿戏,简直混帐!”陆养愤愤不平的说道。

“士约,你之前跟我说过,大宋之弊病在于士族,但是今天的这件事,让我看到了大宋更大的隐忧”李锦城低声说道。

陆养疑惑的说道“是何隐忧?”

“你应该能猜到的,就是皇族”

“皇族?”

“没错,当今陛下已经八十高龄了,而太子体弱多病,本朝又是效仿前朝的封藩制度,各地的皇室宗亲藩王手握重兵,陛下在时,他们固然能保一方平安,可若陛下仙去,太子能不能压住场面就很难说了”李锦城的脸上满是担忧。

陆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期望现在的陛下改革根本不可能,他只想守着他的盛世江山再过几年好日子,之后的事,他不会管也不想管了”陆养叹息道。

两人正在思索之时,忽然营中传来击鼓声响,这是集结部队用的大鼓,李锦城和陆养对视一眼,连忙冲了出去。

一千九百名将士全部迅速集结完毕,“獠人来袭了,所有让准备出营迎战,此战,全部骑兵上阵,以突击击溃他们!”王僧辩手握翻天大槊大声说道。

“诺!”一千九百人纷纷上马,此时营外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喊杀声了。

先锋将军何孝武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上千骑兵似一支利剑一般直接杀了出去,很快,獠人大军就在他们眼中出现了,说是大军,其实更像是一群武装了部分的暴民,不过人数却足有上万人。

骑兵们结成紧密的阵型,獠人的弓箭手向骑兵射箭,但他们的箭软弱无力,根本难以穿透白袍军将士的盔甲。

这些獠人倒真是悍不畏死,眼看着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冲到跟前来了却依然吼叫着冲锋。

何孝武手中的长枪平举,战马急速奔驰,将一名獠人的身体直接洞穿,身后滚滚而来如同铁壁一般的骑兵将面前的獠人冲散,击杀,上万獠人的大阵直接被上千白袍骑兵凿穿。

獠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措施,第二批的骑兵冲锋又开始了,王僧辩手持翻天槊冲在前面,大槊翻飞之下,獠人的身体被打得血肉横飞,两轮冲锋下来,獠人大阵已经彻底崩溃。

他们朝着且兰城的方向逃跑,且兰城上,獠人首领恒牙愤怒的看着数名白袍骑兵追杀几十名逃跑的獠人,这简直让他视为奇耻大辱,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他们獠人杀戮汉人,没想到宋军一来,他们的大军就溃败成这样,恒牙完全不能接受这巨大的心理落差。

“可恶,出城!出城迎战!”恒牙抄起自己的狼牙铁棒就要冲下去,“首领,不可鲁莽啊,我听闻对方是大宋国中第一强兵白袍军,我们若是贸然出城损失了主力部队怎么办,还是等建宁,夜郎的援军到来再说吧”恒牙身旁的獠人小头领劝阻说道。

其他的头领也纷纷劝说,恒牙这才打消主意。

大胜!白袍郡以不到两千的骑兵大破上万獠人,当然在白袍军看来这根本不足为道,当年跟随庆帅北伐的时候,十万北齐精锐尚且挡不住他们,何况是这些武器装备简陋的暴民。

李锦城跟随部队收兵回营,路上刚好碰到了萧摩诃,只见这小子腰间挂着五个獠人脑袋,趾高气昂的朝这边走来。

“现在我可以投军了吗?”萧摩诃昂着脑袋对李锦城旁边的王僧辩说道,“小子,你却是有点蛮力,李锦城,这个家伙先交给你了”王僧辩说道,“交给我?”李锦城惊讶的说道,“没错,萧摩诃是吧,今后你就是李锦城李什长的兵了,不听军令,李什长随时可以处罚甚至杀了你!想入我白袍军,就得守规矩”王僧辩冷冷说道。

萧摩诃毕竟是少年心性,看到王僧辩一脸严肃的样子,再加上他那马槊上的红白液体,心里也有点打鼓,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白袍军虽然得胜,可是严峻的局势并没有因此改变。

平蛮郡,巴东军驻地。

“王爷,咱们这样迟迟不进兵会让白袍军被獠人合围的,他们只有两千兵马,再加上建宁和夜郎的獠人也反了,万一三地合兵一处,我们就麻烦了”陈霸先忧心忡忡的说道。

萧子陵正悠闲的喝着茶,他轻啜一口茶,笑着说道“兴国多虑了,他们白袍军不是个个以一当十吗?那些獠人不堪一击,以王僧辩白袍军中第一猛将的名头,吓都能把他们吓跑了”

陈霸先依然是眉头紧皱,同时对这位巴东王也是颇为失望,自己跟了他四年,虽说此人对自己有提携之恩,可他确实不是一位明主,看来自己是不是要做两手准备。

正当陈霸先胡思乱想之时,忽然自营门外奔来一名骑兵,“急报!建宁獠人攻破宁州,夜郎獠人正前往牂柯!”

待骑兵将情报送到萧子陵手中,他才看清楚所有的状况。

“这……这可如何是好,连州城都失陷了,獠人有多少大军?”萧子陵磕磕巴巴的说道,“报王爷,獠人汇集了十万人攻打宁州城,宁州守军奋战数日之后终于抵挡不住而沦陷!宁州刺史萧峒战死!”

“连萧峒也战死了?”这萧峒是萧家皇室远亲,按辈分萧子陵还要称呼他一声叔父,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不毛之地。

“兴国,怎么办,父皇肯定会严惩我的,本王现在该怎么办?”萧子陵像是丢了魂一样,完全不知所措了,陈霸先对这位皇族贵胄真的越来越失望,不过情况紧急,他宽慰道“王爷,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们迅速率兵与王僧辩合兵一处,平定牂柯獠人,再前往夜郎与建宁,现在当务之急是迅速行军,赶到且兰与王僧辩会合,要是白袍军覆灭,我们就真的难逃罪责了!”

“对对对,赶紧出兵!出兵!”萧子陵大喊道。

巴东军终于改变了拖沓的行军速度,开始急速向牂柯靠近,但王僧辩这边的情况却有些不妙了。

这段时间獠人的出动越来越频繁,再加上听说夜郎獠人也即将前来支援,让且兰城獠人的气焰更加嚣张,每天獠人都会组织军队向白袍军营地发动攻击,虽然每次都被击退,可也让白袍军烦不胜烦,最气人的是,白袍军兵力太少,根本没有办法攻城。

让王僧辩忧心的还不是这个,他们的粮食越来越少了,这里附近的汉民村落早就被獠人屠杀一空,而粮草也被獠人搜刮干净了,白袍军根本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得到粮草,长此以往,白袍军将陷入断粮的危机。

“将军,獠人又来了!”何孝武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该死的蛮子,守营拒战,若来强攻则放箭射杀之,不要随意出营”王僧辩烦躁的说道,之前他们吃过一次亏了,损失了十多名弟兄。

“将军,这次獠人恐怕是来真的了,他们汇集了不下五万人,浩浩荡荡朝这边杀来了!”何孝武面容严肃的说道。

“一定是夜郎獠人前来了,巴东王误了大事,若此次能够回朝某一定要参他一本,混帐东西!”王僧辩愤怒的说道。

“时下应该怎么办?”何孝武的脸上满是忧色。

“出营,让将士们整装上马,告诉他们,今日死战不退!若胜,则我等尚可苟且偷生,若不胜,则全部埋骨此处吧!”王僧辩怒喝道。

“诺!”何孝武立刻走了出去准备集结军队,王僧辩提起自己的马槊走了出去,营门外面已经是呼啦啦一片无边无际的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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