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眼周围干净如斯,一滴血液也没溢出来。
“啊!”卜月光突然毫无预警大叫。
“怎么啦?怎么啦?”玺永龙吓一跳,连忙问她。
“血龙有屁……”感觉尚未脱口的词语很是不雅,遂另换一个词说,“排泄器官!”
“这不奇怪呀,七界所有‘人’,包括植物属异类都有,这么惊讶做什么,大惊小怪。”
“可是,血龙寄生在我的身体里。”卜月光急的快哭了。
“对啊,你应该感到很骄傲才是,那么尊贵的血龙--除了百泉意外--寄生在你身体里,这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多了不起呀,它们吃的东西是我的血肉吧,指不定哪天就把我吃的只剩一块皮了。这个我倒不是很介意,反正人难免一死,纠结于死亡只是浪费情绪而已。可是我难以忍受的是它们怎么可以……把排泄物排在我身体里,好脏啊。光想想我就觉得恶心,那么多血龙……我……脏,真的好脏啊!”说着,卜月光居然压抑不住恶心的感觉,干呕起来。
“哈哈……”玺永龙一边大笑,一边走过去轻拍她背部,帮她减缓痛苦。月光真是太可爱了,他好喜欢好喜欢她。杜灵恩,月光我要定了。
“你笑什么?”卜月光憋屈地问,她都已经急成这个样子了,他干嘛还笑得如此夸张?太过分了!她不要理他了啦。
卜月光生气的将脸转向一边,不看玺永龙。
“好啦,我不笑就是了,别生气了好不好。”玺永龙讨好地放柔声音,像猫咪一样用肩膀轻轻撞她,那模样有够滑稽,卜月光忍禁不禁,“你,好像女孩子喔。”
卜月光怎么也没想到,她离玺永龙如此近的画面化作了一把利刃,狠狠插入自昏迷中幽幽转醒的杜灵恩眼里,该死,月光怎么可以靠别的男人这么近,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真是气煞他也--
“你们在干嘛?”
昏睡了很久,杜灵恩终于在一片混沌中找到出口,幽幽转醒。睁开眼,触眼所及的,全是白色。不用猜,这里是医院。忆起陷入黑暗之前,他为保护心爱的女人被妖兽利爪抓伤中毒一事,他没疑惑自己为何躺在这个纯白的房间里头。
听闻交谈声,他寻声望去,闯入眼帘的,却是一副让他妒火炽燃的旖旎画面--
卜月光,他心爱的女人亲昵地贴在一个陌生男子异常宽阔的怀里,小鸟依人。卜月光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但男子的脸却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对方如此靠近卜月光让他不高兴,但不得不承认,这男子绝对算得上男人之中的男人,五官英俊,体态修长,是个全身散发着富贵气息的美型公子哥,柔美却不失男子气概。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狠狠刺痛了杜灵恩眼睛。猛地坐起身,欲冲上前,扯开两人距离,“你们在干嘛!”
奈何,浑身乏力,他重重跌回急救床。“嘣!”乍起的巨响,令病房里的另外两人受惊,吓了一跳。
卜月光转过身,一脸焦急的看向这边,杜灵恩这才看清楚自己误会了什么,虽然距离不大,但那两个人中间确实隔着一小段距离。狂燃的妒火瞬间熄灭。
“别乱动,你才刚解毒,手脚还没力气。”卜月光念叨着走过来,重新给他盖好被子,“乖,好好躺着,待会儿体力恢复了,我们就回去,我爸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嗯。”杜灵恩笑着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僵,认真地端详着她眼睛,严肃地问:“你是月光,还是月月?”
“月月?谁呀?不认识。”
虽然没得到正面答案,却也相去不远。杜灵恩十分确定眼前这个人是月月。殷切的视线一僵,变得生疏冷漠,淡淡地说:“不认识就算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
“哦。”对他突然转变态度的行为感到不解,卜月光的心揪了一下,却被她忽略过去。这个年纪,神经痛一下下,正常。
狐狸精,干得好,杜灵恩这笨蛋还真以为你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不错,不错,继续保持。玺永龙嘴边绽开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的笑容,这个纯白的房间,似乎变得越发亮堂。
“对了,杜灵恩,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我们会来神界?”卜月光疑惑地看着床上陷入沉思的男生。
“我不知道。”冷冷看她一眼,杜灵恩看向窗外,埋怨天空怎么还不变黑,他好想见那个知晓他过去,与他有着相守一生约定的女孩。他要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个女孩而已,至于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家伙,他很难不怨她、不恨她。要不是因为她,他根本毋需这样饱尝相思之痛,度秒如年。
什么态度嘛。卜月光生气的移开视线,将脸扭朝一边,独自生着闷气。
“喂,别拿那种态度对待我的女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不可能因为你是病患,就手下留情。”
“你是什么人?”杜灵恩警戒地看玺永龙,暗自思忖他思慕的是月光还是月月。如果是月光,他饶不了他,而如果是月月,那么他可怜他。月月只是一只灵魂,没有实体,爱上没有实体的灵魂,结局注定是杯具。不过看他长的这样出色,应该很难痛苦很长时间就是了,现在的女人才不懂得矜持呢,看上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
不管对象是哪一个,这名长相不俗的男子的恋情都注定没法美满,同为男子,他可以大方的提前帮他庆祝失恋了。
“我是神人玺永龙。”玺永龙强力忍住笑意,伸出手说,“很高兴见到你,杜灵恩先生。”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吧,月光是我的了,谢谢你的愚蠢,杜灵恩。知道真相之后的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啊啊,真教人好奇啊。不过狐秀秀那只狡猾的狐狸精想必死也不肯让你知道这个事实吧。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杜灵恩客套地握住他的手,超冰冷,这男人的血液是冰做的吗?要不是他正跟自己说话,他还真以为他是死人呢。
“愚蠢万岁。”玺永龙抽回手,突然蹦出那么一句话,杜灵恩有个错觉这个愚蠢特指他一人。对玺永龙的印象更坏了。
“杜灵恩先生,请问你是怎么被地狱看门兽抓伤的?”玺永龙问。
杜灵恩一头雾水看着他,不知所云,“什么地狱看门兽?”
“就是抓伤你的妖兽,还好只是被爪子抓伤,要是运气不好,被獠牙咬到,只怕你已经当场毙命了。”
“哦,那只家伙那么厉害呀。”杜灵恩说。
“那么,杜灵恩先生,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被地狱看门兽抓伤的。”玺永龙追问道。
“很简单,为了保护这具身子,我不小心被地……哦,地狱看门兽抓伤了。真是的,取的什么名,古怪不说,说起来还很饶舌。”
“能陈述一下详细情形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玺永龙戒备地抬眸看他,不习惯躺着与人说话,感觉对方高高在上,自己却矮了一截,压感很强。所以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坐着与玺永龙对视。还是矮了一截,唉,这床就不能再高一些些吗,像这样他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