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世界之大
跟随李越来到大营堂后，两相对坐，这可是亲近之人才有的待遇。
何宇谈吐举止，兵法之道均有飞凡之处，假以时日，或有腾飞，稍微示好也无不可。
“说说你怎么想的？”待何宇起身恭敬给自己斟上茶，李越开口问。
“元帅，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军中都已知晓，就算赵督尉不给陛下说，陛下迟早知道，只是在你手中，或是在陛下手中，虽有区别，对末将来说就是性命攸关之事。”
见李越静静听着，继续道：“只是末将自己清楚，所谓练兵之法只是表面文章，在实力面前只是纸老虎，但两场不战而胜，已经神化，任我说得天花乱坠，都以为我藏私，我现在是黄泥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叹了口气道：“所以，末将就明明白白练一支新军，不打仗的新军，就是个花架子，给陛下拿出去炫耀。”
“你这是在找死！”李越淡淡道：“你给个实话，你的法子对现在的军队有用吗？”
“有用！但必须用在久经沙场的士卒身上，才有那种勇往直前的杀气。”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唬人行，遇到硬茬还得靠真本事。”
“元帅，如果我弄不出个明堂，如果你这么跟陛下说，他信吗？”
李越脸阴沉下来。不说陛下不信，全天下都不会信，倒时，他李越不臣之心就会满天飞。
“元帅，你不参予，由末将胡来就行，全程由赵督尉看着，倒时出了问题，你无非挨几句骂，生死由我。”
“嗯，你回去吧，容我考虑考虑！”
“末将告退！”
望着那瘦弱的背影，这小混蛋将我的军啊！他就倒处胡说八道，说老子有不臣之心，现宰了这小东西，老子会是大梁罪人，不臣之心就坐实了。
妈蛋，为什么非坑我不可？到都城让陛下给你支军队折腾不行吗？
出了帐营，未走多远，赵太监在一队装备精良兵甲保护中等着他，急忙上前见礼。
“陪我走走”边走边问：“说说你的想法？”
何宇急忙跟上，大佬都这么问话么？
沉思片刻道：“末将不知道自己这点练兵小窍门是否能入陛下的眼，看不上则罢，万一有了兴趣，末将心里着实没信心。”
见赵太监不悲不喜，都他妈装逼，要说帝王不喜强兵之术，不说没有，这种奇葩万中无一。
“末将出身贫寒，不知大梁疆域几何，亦不知陛下所据都城离此多远，为陛下而忧乃末将本份，所以，就想着练一支让陛下龙颜大悦的军队，提前准备着，不能让陛下等得着急。如若不入陛下之眼，也当为大梁练一支新兵，到时交与元帅就是。”
“对军队的掌控与你的前程呢？”
“就算手握十万雄兵，末将的生死也不是在陛下手中吗？我练兵不就为了有个进身之资吗？”
“何百户啊，你没明白元帅的担心，两万无敌虎贲无人节制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何宇忽然醒悟，现在这个时代有兵就有权，兵虽是大梁的，却也是领兵之将个人的。
这是个小问题，何宇道：“或许别人有些让陛下不放心，督尉是陛下亲近之人，不若这样，若练新兵，从千户以上的所有将领皆由督尉派个副职跟随，正职升迁皆由督尉提拔。”
赵太监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咱家不参予军务。”
“你没参予啊，末将只是请你监督，而且末将不在新兵中担任任何实权官职，只任个总教官的名头，只负责训练，训练的事必须末将说了算。”
“另外，两万新兵就让元帅委屈，挂在他名下吧。”
赵督尉点点头，面面俱到，都参予了，相互牵制，虽对一支军队来说这样不利，纯粹胡搞。但这新兵就是个试验品，大家高兴张行。
赵太监笑道：“你个滑头，只不过你或许要白忙一场的。”
何宇摇头道：“末将是一百户，办好了，陛下如降隆恩，或许就是新兵主将，如陛下看不上，前后功劳加起，也不至于掉脑袋，最次不过是个大头兵，也没啥损失。”
“看得开就好啊。”
眼见赵太监没挑起话头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督尉，末将有个问题想讨教，不知可否？”
待赵太监点了头才道：“末将在家乡时没见过兽族，大概是穷乡僻壤，也未曾听说过，前两天双山关见的两个是兽族吗？今天那个神秘存在又是什么？还有就让末将百思不解的是，这两天私底下所有人都没有议论过此事，好像没有存在过，看到过一般。”
赵太监含笑望着何宇道：“这些问题刚才为何不问元帅？或下去后向傍人打听？”
不是不想问，他妈这两天哪有时间？倒问过一嘴手下兵卒，手下兵卒都还想问他呢。
“末将身周皆为粗人，都没有一个有见识的，至于元帅，未曾得到小将的练兵之法，恐怕正在生闷气，我若问三问四的还不得把气撒在我身上？”
赵胖子哈哈一笑道：“为什么想起问我？”
“督尉常在陛下身边，定然见多识广，不怕督尉见笑，因为你是陛下身边人，末将不是想着多亲近亲近吗！”
“哈……你是个敢说实话的。要是说什么见我就像遇到亲人……，一见如故什么的，一大耳括子给你。”
“末将是个粗人，没有那弯弯绕。”
赵太监满脸含笑，这小子有意思，军中上下，当面对自己这个太监都退避三舍，他却往上凑，见多了当面笑嘻嘻，背后mmp的人，却也未曾有何宇这种非客套，而实际来套近乎的人。
“你不是粗人，倒是个玲珑的。”
不，老子是粗人，特别粗。
赵太监自豪道：“你算问对人了，这军中上下，没有人能给你说得明白。”
“请督尉赐教。”
“据说，这个世界百族共存，至于有多少种族，咱家就不知道了，而人族最为弱小，谁都可以欺一下。”
“而人族所居之地是最为贫迹之地，外族很少踏入，但也不缺偶尔来溜达一下的。”
“至于今天山谷里的存在，是何种族只有天知晓了。”
“坊间有种说法，不要私下议论外族，说不定有外族正好路过听到，那就是一场灾难。”
“军队也有一条军规，不得私下议论外族，你作为百户不知道吗？”
“呃………末将忘了。”总不能说老子魂穿过来的？而且身体前主人就他妈傻缺一枚，一大堆军规记得个锤子。
接着问道：“传说中就没有人族反抗过外族吗？即是百族，肯定有矛盾，如两天前那两个，人族为何不去交好它们敌人？还有，为何说人族之地贫迹？山谷那位可沉睡了万年的。”
“蚂蚁能反抗你吗？同理，人族拿什么反抗？”
“你踩死几只蚂蚁，然后蚂蚁来请求与你有过节的我对付你，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说人族之地贫迹，我也是听陛下与人相谈提及，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山谷那位，你问它啊，它不是称你为智者吗？”
靠，万不得已老子才不去，惹毛了再怎么智者也是蚂蚁，摁死不费力的。
嘿嘿干笑声道：“或许那位…呃…不好说。”
“督尉，这个世界大吗？”
“最寓蠢的问题，让你长长见识，知道大梁多大疆域？…纵横各万里，从东至西日行千里的快马得跑一个月。知道人族有多少国家吗？……大大小小有三百多。”
嗯，他吹牛逼！不可能的事，照他这么说，光人族所占之地都有地球陆地面积大了。
“至于外族所居之地就不是我知道的了，据说人族生活在一条山沟里，外边世界大得很。咱家有时也在想，这么大的面积称为山沟？两边山得多高？”
赵太监也终于逮住一个肯听自己吹牛的人，有的没的都敢说，反正吹牛不上税。
信息量虽有，心里是不大信的，这阉货吹牛的成份太大，缩小十倍有可能。
“山能有多高？别听那些读书人瞎吹，一个小山坡能吹成高万仞。”
“咦，百户也知道读书人爱吹牛？”
“家乡有个读书人，他家女儿很丑，逢人却说长得如花似玉，百里挑一。”
“对……对……读书人没个好东西，没有一句实话，心还毒得很。”
自古以来，太监与读书人就誓不两立。
“兄弟，老哥给你提个醒，以后遇到读书人，得多几个心眼，搞不好就被卖了。”
看来，赵太监没少吃读书人的算计。
一个有经验的奉承，一个又来了兴致，直接吹得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何宇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早晨，又被集合号吵醒。
“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骂骂咧咧钻出帐篷，逮着正提着裤子的老张：“干爹，啥时候这仗才能打完？”
“谁他妈知道，老子屎都没拉完。”
“花狗，你这次立了大功，昨天被叫过去赏了什么？我告诉你，有好处可别把老子忘了。”
“干爹放心，定然不会忘了您。”
“女人？”
………
“银子？”
……
“升官了？”
……
“花狗，你个狗日的，太忘恩负义了吧？”
“干爹，我真的啥也没捞着。”
“不可能，昨天邓荣将军还说过几天让我当千户，我这点功劳都可以混上游击将军了，你可别蒙我，吃独食会烂**的。”
两人说着来到集合地，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四周瞅瞅。
“靠，搞什么飞机？”
“什么鸡？在哪里飞？穿衣服没？”
老张的关注点的确与众不同。
梁，陈两军几十万人，相隔两百米对峙，双方军阵列得整整齐齐，绵延数里。
两军阵前，一支千人军阵不在各自大本营中，相距梁国军阵有十余丈，非常显眼。
这是大梁讨伐军右军右翼先锋军敢死队。比昨天多了六百人，凑齐一支千人队。
最前列，黄副千户骑在马上，满脸馋笑望向何宇：“何百户，您的任命尚未下来，先委屈着这么称呼。今天看你的了，我相信你。”
何宇有些凌乱，我日你先人，昨天不是讲明白所谓练兵之法中看不中用吗？今天还让老子打头阵，摆明不信我啊？
这他妈是让老子送死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