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算无遗策
南山王不是那种以一己之私而枉顾他人的狠人,否则就不是今日之局。
“豹儿,你信我会打你南山国的主意吗?”何宇很自然的改了昵称。
南山王含羞带俏,却也喜得心儿颤抖,低眉顺眼地道:“夫君,莫要如此作弄你的豹儿,妾身知道,以夫君之本事,区区一个南山国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况且,只要夫君欢喜,送你又何妨?”
在心仪的男人面前,一国之君的强势荡然无存,只要我之拥有,亦为你之所属。
也幸亏何宇现在还不是渣男,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否则,南山王这样盲目的把一切交出,会被坑得渣都不剩。
南山王被冲昏头脑了吗?或许有一部分,如她所说,如她所见,何宇就算强抢,她能留住什么?恐怕唯留一份孤寂,而现在这一份孤寂也给了他,索幸毫不保留。
三头犬“土狗”很是郁闷,在这满是血腥之气,倒处残兵呻吟的战场,这对奸夫**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暗骂一句:狗男女……不对,狗族也没这么不要脸的。
其实它不用暗骂,就算明骂何宇也是听不懂的。
土狗丢掉嘴里叼着的那位南山王室族长,也有意在提醒南山王,这人还有没有用?
也提醒二人,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何宇二人倒未注意三头犬嘴里还叼了个人,此时那王室族长一露脸,在进入广场的大门扎堆的人已有数声惊叫:“族长……!”
南山王这才从如蜜似甜的梦幻中清醒,看了一眼如死狗的中年,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何宇。
何宇呵呵笑道:“他刚才带人闯入后宫,第一想置我于死地,第二想策反三头犬,可惜,就是太自以为是,自个落在了三头犬嘴里。”
南山王略为皱眉,她并不担心何宇会在这里受到伤害,从前两天寝宫倒塌可以看出,现在人族恐怕已经没有人能伤害到何宇了。
但内心还是很紧张的,也为这帮人的丧心病狂感到愤怒,为了让自己下位,无所不用其极,可叹自己还存有怜悯之心,不想下手过于狠辣。
在王室宗亲的那堆人里,一个老者排众而出,率先磕头如捣蒜高呼:“神兽大人,您不能厚此薄彼,都是南山苏氏族人,您作为南山镇国神兽,不能不一碗水端平。”
话锋一转,又怒视南山王道:“苏豹,你为何如此狠毒?为自己上位为王,弑父杀兄,谋害亲弟,现在又蛊惑镇国神兽对族长下手,你这是想灭掉苏氏,为那造反的小贼铺平入主南山之路吗?你就不怕死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吗?妖妇……?”
南山王气得酥胸急度的起伏,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句句诛心,怒极反笑道:“依王叔之见,本王该当如何?”
那老者面露狰狞道:“妖妇,如想活命,亲手斩掉那奸夫,然后永禁于天牢,用你之余生来忏悔。”
南山王哈哈笑道:“苏元,你一辈子居于幕后,手段阴暗无耻,狂妄自大,真以为天下尽在你手?现在即已站在明面,那么,你就拿出手段来,从本王尸体之上踏过去,成就你的伟大抱负,成就你的盖世伟业,否则,光凭嘴皮子,今儿,当着本王夫君之面,当着南山文武,本王苏豹,将逆天行事,无惧狠毒灭族之流言,就算遗臭万年,也要为死去的父母,以及十几位兄弟姐妹复仇,杀尽南山所有造反的苏氏王族。”
此言一出,全场几千人惊悚,王室秘莘终于捂不住要大白于天下?
其实在高层,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南山王能隐忍至今,已经是实属难得。
王室宗亲苏氏一堆造反的人大部分是为荣华而跟随,造反成功即好,不成功也有人顶缸,反正老子是王族,你苏豹只会安抚,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现在牵扯进苏豹一家正统血脉的王室生死之仇,双方已不死不休,和平或逼迫禅让已经无望,要么死,要么拼一把。
有后悔的,也有即将得到富贵而兴奋的,窃窃私语闹了几句都望向了苏元。
其实,王室宗亲并不都过得很好,甚至有不如一般地主富户的,背着名声罢了,必竟一国传承过久,该落魄的王室是不容易爬起来的。
就算过得好的宗亲,他们饱暖思动,就会生出一些更大的私欲,想要更多的权利。
苏元是极其有野心的,自认算无遗策,足智多谋,南山国就应出现自己一样的雄主,走出大山,在这片人族聚居地争得膏腴肥沃的一块地盘,成就不世霸业。
从年轻时就上窜下跳,但终只会夸夸其谈,反倒名声整臭了,为众多宗室不喜,又多出狂语,最后被逼隐入幕后。
然而,这一退入幕后,其无数阴损之策反到屡见成效,把苏豹一家给全整没了,但苏豹实在威望甚高,武力强悍,而且忠心于她的不管文臣武将还是军队,都不是苏元能轻易下手招惹的。
而今,他年事已高,举事迫在眉睫,又适缝“龙城”崛起,那“龙城”之主竟也有入主南山之意,这特么不是来摘桃子吗?
反正自己已经土埋到了脖子,成败在此一举,再迟自己所付出的一生心血将付之东流,所以,他不惜拉了一帮已无回头路的宗亲,以及一帮墙头草似的二五仔,就算赌输了,拉一批垫背的也挺热闹。
苏元此时目光闪烁,如果不出现三头犬这个意外,他有着极强的自信,至少,南山国中五成军队会效忠自己,另有三成会坐等结果,苏豹也就几万嫡系,如何跟自己斗?
现在,结局如何就得看三头犬如何抉择了。
苏元此时也怒笑道:“妖妇,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吗?我苏氏绝不会有如此子孙,本王十分怀疑你这妖妇非先王之种,恐怕是先王后偷人得之的野种罢了。”
“混帐!”
他话一出口,就连身后的宗亲也觉得他说得过分了。
无数文武大臣更是壮胆怒骂,辱及先王,王后,实乃无耻之尤。
南山王气得脸色铁青,她现在很后悔前些年的仁慈,顾及宗室,一旦动了宗室,名声且不说,苏氏一族也算完了,以后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今看来,那是在养虎为患。
何宇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莫气,莫气,为这种牙尖嘴利的小人生气大为不值。”
南山王恨声道:“夫君,妾身心里堵得慌,却又骂不过对方,怎么办?夫君……豹儿让人欺负了。”
“咱是文明人,骂不过就别骂,咱是讲理的人,讲不过也不讲就是了,但咱拳头硬,老子可以揍死他丫的,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挑断他的脚筋手筋点天灯,让其日夜哀嚎忏悔。”
南山王有何宇为后盾,又经他的安慰,心里舒服了些道:“但是,要想活捉他可不容易,一旦他逃脱,南山国将永无宁日。”
何宇嘿嘿一笑道:“夫人,你不厚道啊?想怎么着就明说嘛?”
苏豹幽幽道:“夫君,妾身知道,有你在的地方,一切阻碍都不是难题,但是,妾身只想用自己的本事平叛,妾身只想用自己的本事报仇,如若依靠了夫君,心中始终有个坎,但是,如若不依靠夫君,这一帮子收拾起来又太困难,恐怕是旷日持久的事,妾身又不想南山国分崩离析,霍乱百姓。”
何宇暗骂,这就是女强人的通病,只想靠自己,别人的帮助在她看来如同施舍,如鲠在喉。
苏元还在继续叫骂:“妖妇,你竟然勾结外贼,盅惑神兽,乱我南山,不过依靠肉体承欢罢了,你能有何本事?”
他几十年精于算计,自负摸准了苏豹脾性,苏豹也是个自信且孤傲的女人,平叛报仇之事绝不会假手于人。
苏元早就拟好心中计策,让苏豹拒绝“龙城”那个反贼的援手,二是讨好三头犬,拒传这是智商过人的神兽,定然不会听一些人族摆布,料来与“龙城”那贼子也只是合作关系,只要自己绝够恭敬,开出绝够条件,只需它坐山观虎斗即可。
所以,苏元马上对三头犬磕头恭敬道:“神兽大人,你贵为这个世界的顶级存在,南山国将世代奉您为主,尊贵如您,一定不会被那个人尽可夫的妖妇所迷惑,我代南山国上下感激您的恩德与慷慨。”
左一句肉体承欢,右一句人尽可夫,南山王肺都气炸了,拍开何宇上下其手的爪子怒道:“夫君,老娘要他点天灯,老娘一世清白,非那淫荡之妇……”
你去啊?我又没拉着你,何宇被苏豹紧紧拉着,气得小脸铁青。
也知道苏豹虽气,却也末失分寸,一个女人拼搏半生,亨受国祚十余年,还听不得这点骂?
但何宇脸却很黑,内心老早不爽,骂自己不行,骂自己女人更不行。
骂她对自己肉体承欢尚能忍了,骂她人尽可夫啥意思?老子是王八呗?
怒吼道:“土狗,把那杂碎打断四肢给老子扔过来,老子有七百种酷刑,倒要看看他嘴有多硬。”
三头犬“土狗”早就不耐烦了,听这命令顿时精神一震,来活了,还是十分精细的大活儿。
要知道,三头犬要把人捏在爪子里折断四肢,就如人抓只蟑螂折断四肢没区别,一不小心就把小生命给整死了。
三头犬只一个跳跃,就到了苏元面前,咧嘴很人性化的阴笑一下,苏元顿时懵逼,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事情不应该这样,你们不按我的算计来,这不对……
可惜,他还想挣扎一下,然而,四肢传来的巨痛让他无暇思考这是为什么。
苏元身后的一堆造反的王室宗亲如五雷轰顶,胆小的已经吓晕过去,胆大的也跪伏于地,屎尿齐出,连求饶都喊不出口。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比纸老虎不如,先前还拼命相斗,现在连拼命的胆子也没了。
一切都等着南山王的裁决,后悔,这是这帮人的绝对内心想法。
聪明一些的已经在掏空心思想着如何甩锅保命,就算保不住自己,留个血脉也是好的。
南山国的一些中间派文臣,以及三成的武将,此时肠子都悔青了,狗日的苏元,你信誓旦旦的保证呢?
对了,平叛,还有机会表现,就算无功,至少要保证不丢官,或者不死。
所以,不需南山王嫡系出手,也不需南山王下旨,那三成文武已经奔赴各地,进行一场大清洗,誓将苏元一系,也就是除南山王外的所有苏氏人员全部干掉或抓起来。
就算没参予造反的也给老子清理掉,谁特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苏元?
这些人都看明白了,这南山国以后姓何,是“龙城”的附庸,当然,这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