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陈墨女朋友吗？这看上去很一般啊。”
“她不是上次顾阳从食堂带走那个女生吗？不是跟顾阳谈过吗？怎么又搭上了陈墨。”
有几个女生就在离小禾不远处，低声说道。小禾没有回头看，她能感受到周围人眼光的敌意和不屑。
小禾看着顾阳和陈墨，两个人头发都汗湿了，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两个人都走到离小禾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低声议论着，听不清在说什么。小禾犹豫着，慢慢走过去，对顾阳说道：“怎么回来了，都不说一声？”
顾阳咧嘴一笑：“临时决定的，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小禾瞄了眼站在旁边的陈墨，陈墨衣服都湿透了，额头上渗着汗珠，呼吸喘着气。明显是太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了。
“我听黄昊说你不打篮球了，怎么今天破戒了？”小禾故作轻松的说道。
陈墨瞪了黄昊一眼，又转头温柔的看着小禾，柔声道：“别问我了，倒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C城是你童年的噩梦。”
小禾心里咯噔一下，狠狠瞪了一眼顾阳。苏芸见状，立马说道：“要不这样，晚上出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聊聊。这里人这么多，等下老师都要引来了。”
“晚上有晚自习呢。”黄昊提醒苏芸。
“我知道，一节不上有什么关系。你要担心，你回去上吧。”苏芸的话噎的黄昊，只字不语。
“你们都回去上晚自习吧，我跟顾阳聊聊。”
“行行行，先走吧！别杵在这儿，你看看这的人，各个跟看戏一样等着你们。”说完，苏芸就拉着小禾往操场门口走去。
小禾回头看到，顾阳跑到篮球架下，拿上背包就追了上来，他果然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陈墨对小禾说完，又走到黄昊旁边，责备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跟小禾说。”
“走吧，回去上晚自习，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听话的男学生。”走到教学楼楼梯口时，苏芸拉着黄昊的衣服，将他拖走了。
小禾领着陈墨和顾阳，走到离学校稍远的河边上的一块大石头。这里还是苏芸告诉小禾的。苏芸说她有时候心情不好，就爱来这里待会，放空思绪。这块石头距离人行道有一段距离，鲜有人来。
“顾阳，你跟他说什么了？”小禾面无表情的盯着顾阳。
“小禾，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我还是要说。”顾阳转身看着小禾，“陈墨他根本不了解你的过去，也不了解你的生活，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跟他能走多远？”
顾阳看着陈墨不屑的眼神，轻声哼了一下。
“难道我说错了吗？因为一场球赛输了，你就能放弃打篮球，谁能说的准，你以后会不会因为一些事，放弃小禾？”顾阳白了陈墨一眼，“回来之前，我就找人查了你。”
陈墨急切的冲上去，推了顾阳一把，狠狠的说：“我不会放弃小禾的。”
“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小禾受委屈。”顾阳推开陈墨，毫不逊色的回应。
“顾阳，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并没有觉得委屈。”小禾低头看了眼石头底下，涌动的河水，“我答应了陈墨，我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陈墨，你现在的成绩上A大肯定没有问题的。你必须去A大。我之前就想了很久，如果你因为我放弃了A大，我会没有信心走下去。我担心有一天，你后悔了，你会觉得遇见我，是你一生的遗憾。我没有勇气去承担你的未来，之前我一直不跟你说我的事，是因为我不想你有一点负担。”小禾一口气讲了自己想说的话。
“不会的！”陈墨插话道，小禾立马打断他：“陈墨，不知道顾阳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妈难产去世后，不到一年我爸就娶了新欢。所以在我看来，其实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你不能白白浪费你一年的时间，我真的害怕，承受不起。”
小禾看到陈墨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们三个的身影。她记得上次她跟苏芸来这看日出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拉着陈墨来这看看夕阳。石头上，她刻的小禾爱陈墨的拼音缩写，就在石头最边缘。夕阳下，就像渡了一层薄薄的的金光。
小禾看的有点出神。直到顾阳的话，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小禾，你曾经说过，你一定要远离C城，离的越远越好，反正没有家，就四海为家。”
“是的，我说过。自从外婆走了，我真的觉得没有家了，我甚至觉得这座城市，都已经没有丝毫的留恋。”小禾无限伤感，迎着余晖，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顾阳，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怕我去了C城会伤心，你怕我一时冲动会后悔。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我想以后跟陈墨去一个城市，我想试试能不能走下去。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是眼下，我顾不了那么多。关于那天晚上你救了我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不敢说，我怕陈墨不能接受。但我不想瞒着他。我不想陈墨对我有误解。我也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事，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因为都过去了。”小禾看到顾阳的眼睛，有些忧伤。
“连那晚的事你都跟他说了？你这么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的梦想，但是他呢？他就该理所当然接受这一切吗？他倒是实现了他的梦想了，你呢？”顾阳眼眶有些湿润，仰着头，没有让小禾看见自己的难过。
小禾没有回话。她之前的梦想就是远离C城。其实小禾自己知道，她内心的矛盾，她不想去C城，但她更不想陈墨放弃A大。
“顾阳，你不要觉得就你自己对她最好，就可以随意揣度他人的心意。”陈墨反驳说，“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能做？！”顾阳低下头，冷冽的目光怒视着陈墨，“你要能做，那你就带着她远离C城，去南方吧。”
“顾阳！”小禾着急的大喊了一声。
顾阳看了眼左手上的伤疤，眼眶微红，继而又转头笑着对小禾说，“怎么，生气了？傻瓜，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不受伤害和委屈，我可不是阻止你追求幸福的。但有一点，C城，你真的不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