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和西灵在轻颜坊挑护肤品,顺便听佟寡妇说八卦,光听她说自己姘头怎么在外面勾搭良家妇女,怎么怎么不要脸就说了一个时辰。
阿俏乐得不行,心想这佟寡妇还真没她们当外人,自己那点破事也不怕人笑话。
她们索性坐了下来,瓜子壳磕了一桌子,听到好笑的地方笑得前俯后仰,腰都直不起来。
“靠我吃靠我喝,要不是老娘养着他,他能这么白嫩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啥本事没有,好了这几年一分钱也没赚过,老娘倒是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他,居然敢背叛老娘!还好老娘有这家店,生意也还算不错,没了男人老娘还有钱!”
佟寡妇得意地扬眉,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啊,女人永远不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要独立要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独立了才有权力追寻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姑娘们,我看你们有眼缘才跟你们说,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
佟寡妇确实像她自己说的,有经营头脑,她懂得利用每个女孩都爱美的特点又深谙女孩心理,有本事让她们满心期待地进门,光彩夺目地出门,还心甘情愿留下自己的荷包。
马上南街口新开的轻颜坊连锁店也要开张了,佟寡妇还给阿俏她们两个发了请帖。
“佟掌柜,既然你姘头一无是处,你看上他什么呢?”阿俏看得出佟寡妇是性情豪爽的人,也不避讳。
“这个嘛······白天看他游手好闲的我也来气,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很有用的。”佟寡妇压低声音说。
“······”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远远听见有烈马嘶鸣,还有人的叫喊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阵风一样从轻颜坊门口经过,路人纷纷让道,侧目远望一人一马远驾离去。
偶有几个来不及收摊的摊子都被烈马疾驰而过的强风吹得东倒西歪,抱怨声四起。
“好俊的枣红马。”阿俏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绝对是一匹上好的大宛良马。
佟掌柜抬了下眼皮,见怪不怪地说:“这路得修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扬起的尘土也重新平静下来。
西灵问:“佟掌柜,这是谁啊?”
“顾家独子,顾韫蘅。”佟寡妇淡淡地说:“三不五时骑着他心爱的小马驹经过一回,看他那方向应该是去了前儿大婚的文府。”
阿俏若有所思。
“说起文府,我差点忘了文夫人昨天订了珍珠海藻泥膜,要给她送去。”佟掌柜一拍脑门,连忙找人送泥膜。
阿俏领了这份差事,闲着也是闲着,好歹文家也“嫁”进去过一回,就再去走那么一遭。当即她就带上西灵一起去了文府。
文府家丁还挺客气,交了货没有赶人,把她们引到了大堂还给她们上了杯茶。
“阿俏,你刚才看到没,门口那两棵古松柏,有几百年历史了吧,那么大。”西灵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她一路都在看文府的奇花异草。
就说那两棵古松树干粗壮遒劲,枝干繁茂,三四个人张开手臂都抱不过来,还有假山后面花圃园里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根本移不开眼。这一定是有人长期细心照料的结果。
阿俏说:“是啊,你看大厅外面那两根汉白玉的雕花柱子,这一根就是普通老百姓几代人奋斗的目标。”
与西灵不同的是,阿俏看见的都是能有钱衡量的东西,冬瓜经常说她俗不可耐。
“文家这么有钱,真搞不懂周家姑娘为什么要逃婚,据说这文公子长相也不错,条件这么好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西灵倒有些打抱不平了。
“那天夜里我去换她,当时太匆忙,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样子确实怪怪的,愁眉苦脸的。”阿俏努力回想,只记得她一直低头,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失了灵魂。
嫁都嫁进来了,还能怎么样,老公有钱出手阔绰,虽然脑子是不太好,也不算太坏吧!
阿俏还记得新婚之夜是他拦住了想上手的混蛋,还算有点风度,至于那个混蛋最好别让她找到,否则一定没好果子吃。
喝了两口茶,阿俏和西灵打算走了,听到大厅后面传出声音。
“老三他爹弄了壶三十年陈酿的竹叶春,还没开盖呢,就等你了。你要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你娘子不让你去,我去跟她说,爷们这点主意必须得有!”
是他!这个声音阿俏记得,那天晚上闹洞房起哄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但她想想也没必要去滋事,抬步就要走。
“走啊,快点!”
两个人拉扯着从阿俏她们身边经过,快步走向门口。
阿俏瞥了一眼。
“站住!”
两人双双回头,奇怪地看着她们,眼神像是在询问“你有事吗?”
阿俏抱臂,微微歪着脑袋昂头,皱眉看这其中一个,冷声问:“你是顾韫蘅?”
那人怔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直呼他大名,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质问。
但看上去又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明明是个面容姣好的水嫩姑娘,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就是本大爷!”顾韫蘅上下打量她,“干嘛?”
阿俏冷笑,她怎么没想到那个登徒子既然是文笙的朋友,就一定还会再出现的,居然让她好死不死撞到了。
今天叫她撞到,就是他顾韫蘅倒霉的开始。
“没干嘛,我们只是给文夫人送货的,看到门口有匹上等枣红马,想问问是不是顾公子的爱骑?”阿俏表情忽变,脸上春风满面,笑得收不住。
顾韫蘅又是一怔,没能反应过来她太快的转变,不过很快挑眉笑得张扬:“除了本公子,还有谁有这么漂亮的马?”
他的声音极为干净澄澈,眼角眉梢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一笑,藏不住的骨子里散发的优越气质,天下尽我手的狂傲得意,散发着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的未经世事的神气又明亮的光芒。
阿俏点头,拉着西灵就径直跨门出去了。
剩下两人又惊呆了,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哪来的野丫头这么没规矩。就在他们一脸问号的时候,听到外面响起三长两短的哨声,随即是马儿尖锐冗长的嘶鸣和马蹄声。
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二人跨坐在马上远去的背影和飞扬的尘土。
嗯······确实该修路了。
“谁啊她们?!”顾韫蘅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