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没听见二叔在说你吗,还不住手。”清澈的声音中却带着稳重又夹杂着几分清风般的温柔,让人仅仅凭借着声音就能够想象出一副沉着的脸庞。而他的声音也没有包含对幕长歌的畏惧,他喊得长歌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加上少爷这两个字的后缀,仿佛是在简单的称呼自己可爱的弟弟。不过这个说法并没有错,因为幕长歌确实是他的亲堂弟,至于可爱不可爱,那就因人而异了。
“长歌,有事之后再说,长风的面子不好使也得给姐姐我个薄面吧。”在压倒的人群中央站立的六个人影中一道女子身影缓缓的转过身来向着几人走过来,正是刚才让全场惊艳的幕月焉也是幕长风的双胞胎姐姐。在全场都被压迫甚至呼吸说话都有些艰难的时刻她竟然能够这样自在的行动而且完全看不出吃力的神色与汗水。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绝对不是幕长歌的专属元压不够,更不是幕月焉的自身实力过硬,只能是幕长歌没有对她进行威震。在三千人的大面积元压下还能精准的避开某个人的精细昼行再次的让台上的几位家主眼角猛抽——夜技昼行,还是应用在了专属元压上,这是三阶六重才可能出现的情景。
永家家主永无光这次则是直接爽朗的大笑道:“三阶顿悟劫,哈哈哈哈,长歌公子不亏是人中之龙,年仅十六就已经和我等站在了一起,祝长歌公子早日突破此劫,也为我等增加直面经体死劫的信念。哈哈哈哈....”爽朗的大笑让其余几家都皱了皱眉。杨家二小姐杨若冰轻轻的嘟囔着:“得意什么,三眠是那么好过的吗,我看他起码卡三年。”
三眠,何为眠,夜深而眠。眠在黑暗中,眠在幽深处,眠中有梦,梦醒则回味无穷,梦深则是一段新的人生。这三劫亦是如此,将人拉向夜的幽深,不过则承担损寿的恶果,但过成则像梦醒一般回忆万分,过失则永远沉在黑暗,永夜恒眠。
经体死劫,每阶的三六九重有质变称为劫,其中生死劫为最。但是这天下修行分九阶,这九阶的三六九生死劫又有些不一样。不知为什么三阶所能找到的周身缺陷全在经脉附近,而过三阶经体劫时的催生淬炼和潜力激发也就全部和经脉相关,比起二阶生死劫何止难上十倍百倍,过则周身经脉遍布全身为四阶元素体打下基础,而一旦失败就是至少周身经脉破损重则后续身体崩溃一命黄泉。所以停在三阶六重的人太多太多,而幕白仅仅四十余岁就破入四阶安定境也是家主之位如此稳当的所在。幕风卡在经体死劫也是幕白如此着急的原因。至于让幕风找门亲事过劫则有个原因,因为经体死劫的难点在于普通生死劫的三大难点全部作用于经脉,使自己运气难,运气不出错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很久之前有人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再有一套经脉不就得了?但是很显然这做不到。于是人们退而求其次能不能短暂的借用他人经脉呢?可以,那就是双修之法。在渡劫的时候夫妻另一人帮忙引导同时以自己经脉作为对方的辅助经脉从而能将概率提高三成。但是对于那比二阶生死劫超越起码百倍的难度来说依旧让那些卡在顿悟劫的人群望而生畏,仅仅是给那些已经直面经体死劫的人出的一个较为稳妥的方法。因为此劫始于经脉后止身体牵扯生死,此为三眠第一眠——经体死劫。
其后便是六阶至七阶的顿悟死劫。顿悟死劫过时的难点只有一个却难如登天,那就是催生新的气海,之前的几阶找到并破坏的都是自己的身体部位,而唯有六阶所有人找到的缺陷都是气海,六阶的七八九重就是一点点破除气海的过程,而这次的催生就是催生气海,更大更强的气海,怎样才是最大,怎样才到极限?怎样的气海才是最完美?答案是——周身气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筋骨都是气海,达到这种境界的同时自己的身体潜能全被开发不再有丝毫的遗漏,这种变化甚至脱离了人的范畴,更像是向着另一种完美生物的进化,因此六阶叫做破晓,破除一切向着晓前行。当着一切完美渡劫之后踏入了另一种不属于人的境界,七阶完身境。当然,登天之旅都有摔死的风险,周身化作气海稍有一处不当就会起连锁反应身体爆炸而死,渡此劫最最需要的就是那顿悟的一点灵光,渡劫的时候根据自己的身体构造气的强度与多少以及自己的属性勾勒出自己想要催生的完美身体,成则登顶而立,败则尸骨无存。此为三眠第二眠——顿悟死劫。
至于九阶破入未知的更高境界就不得已而未知了,世俗传说仅仅流传过三眠最后一眠的名字——绝对死劫。
“也只能期待他在三眠上多卡一会了。”肖家少家主肖上川苦涩说道。
而上方的幕白则是静看着下方的三人等待着他们说完。未来是他们的,给幕家最为优秀的几人进行话语的权利是必要的,与同辈只间的沟通是必须的,今天他们在台下讨论此事,十年后就是他们讨论家族派系,二十年后就是他们讨论家族兴衰。幕白深知这个道理,因为当年的他也是这样和几个兄弟这样讨论过来的,所以他在等,且很有耐心的等。
但是对于被威压的三千幕家子弟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只感受到了幕白幕家主对自己儿子的纵容。当然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从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他们要一直仰望着幕长歌的鼻息存活,甚至不止他们一代,幕长歌的天赋注定他修为更高的同时也注定了他更加悠久的寿元,一旦到了六阶便至多可二百六十年的寿元,可以想象到了那时未来他们大多数人都早已埋进黄土,他们的子孙还要恭敬的叫着幕长歌一声老祖。
当然也有个别的几人的思维方式与他人不同,比如幕木,同样是被众人议论纷纷嘲笑不止,他只能反思自己的过失对自己心中暗骂一句活该,而且他还是止损九段的修为虽然不够像众人期望的争夺前三,但是眼前算上后来的幕长风也才七个到达一阶的人员。即便自己有伤在身,争下前十的最后三个名额还是可以一试的。即便在这三千人中也是顶尖的自己受到了和那个仅仅止损四段的小丫头一样的嘲笑但是后果却截然的不同。没有人为自己鸣冤,却有人为她不满,甚至自己明明是在众人的嘲笑中低头反思不曾有丝毫的发言嘲讽却也被不分青红皂白的压得跪倒在地。他的头在长久的威压下也终究缓缓的低下,映入自己眼帘的是自己那破旧的裤子,以及自己透过裤子的破洞看到的自己腿上因为高强度训练而泛起的淤青。他的双眼不由得变得恍惚“自己上次换新裤子是多久之前了呢?忘记了...”而恰巧此刻正午的阳光一晃,幕月然头上的两只宝钗折射的闪光恍入了幕木的眼角,“就这两只宝钗每一只都要比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穿过的衣物加起来都要贵重的多得多。”他原本已经平息的心情再次的浮起了波动,松开的双手不由得再次的握紧了双拳“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