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溪城外十里的破庙,相传建造于三百年前,当年香火旺盛之时,千里之外都有人赶来上香。可惜好景不长,庙里频繁传出有女鬼出没,于是乎香客越来越少,现如今整座庙宇早已荒废,罕有人至。
午夜时分,破庙里伸手不见五指,窗户被吹的嘎吱做响,给破庙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突然一个少年出现在破庙门前,他看了看四周,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既然约我相见,又何必藏头露尾!”少年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破庙中响起。
回答他的只有时不时的风声,可少年却没有因破庙中久久没人回应而又丝毫的焦急,他交叉着双手笃定般地站在原地。
许久,一个驼背老者拄着拐杖从神像后走出,他冲着少年拱了拱手,开口道:“小友好定力,老夫朱莫,见过小友!”
少年从腰间取出纸条,双指用力猛然甩出,柔软的纸条竟如飞刀一般射向老者。
老者似乎没有看到那锋利的纸条,继续向着少年走去,可就在纸条与老者之间的距离仅剩一尺左右时,老者手中的拐杖蓦然一亮,纸条顿时轰的一声化为了灰烬。
“好强!”少年心里暗暗赞许一声,他有种感觉如果此时他和老人对阵,他的胜率不会超过一成。
“看来前日杀了钱添的人就是小友吧。”老人停住脚步,浑厚的气势倾巢而出。
“钱添是个不错的对手。”少年如同大山一般,任凭老人气势汹汹,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老人气势一收,打趣道:“你就不怕我是钱家的人?”
“如果前辈是钱家的人,恐怕此刻你我早就不该在这儿说话了吧。”
“齐丰找了个不错的朋友。”
…
半个时辰后,破庙再次恢复了寂静。
山洞中,于锦年把玩着手里的纳灵袋,甚是喜欢。纳灵袋乃是由金瞳天蚕吐出的金丝编织而成,质地柔软,细滑无比,摸在手里犹如抚摸婴儿的皮肤。由于金瞳天蚕生性嗜睡,每十年苏醒一次,且繁殖率低,故市面上纳灵袋一袋难求,而纳灵袋的用途只有一个,那就是容纳活物!不知道朱莫赠送纳灵袋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他的的确确帮了于锦年一个大忙。感应到纳灵袋中依然安睡的半月,从此之后于锦年终于不需要到哪都抱着半月了。
当然,朱家的纳灵袋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当朱莫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之后,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超于锦年的想象,所以他才会连夜前往山洞修炼“灵引”。据朱莫初步估计,这次他们的对手至少有凌志、钱庆两个大汇灵境和钱宝、钱珍、钱飞三个半步汇灵境,这还不包括躲藏在暗中,随时可能插上一脚的投机分子。
不管怎样,事关齐丰的幸福,即使朱莫没有允诺好处,于锦年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给他的时间不多,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身的实力。
三天时间说长便长说短也短,这几天于锦年除了给半月投食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断树之上,左手掌朝下,右手掌朝上,左手掌之下是一块百斤巨石,巨石周围没有牵引,其也无处着力,本该沉在地面的它,却因左手掌心的莫名吸力,在地面与手掌间上下来回;右手掌之上是一片落叶,落叶离手掌相隔两尺,无论山风或大或小,是急是缓,落叶就这样飘浮在掌心间,一动不动。
某一刻,巨石落地,落叶飘散,于锦年睁开了眼睛,“上次道别前,朱莫约我三天后再在破庙中碰头,现三日之期已满,想来他已找到对付凌志、钱家的对策了。”
当于锦年再次来到破庙时,除朱莫外,已有五个人等候其中,他们皆面戴面具,显然在防备彼此。
“难怪朱莫让我事先准备好面具。”于锦年推了推挂在脸上的狼脸面具,走进了破庙。
于锦年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是一种有趣的生物,在场之人都因忌惮钱家的权势,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同时又想知道其他人的身份。
不顾面具下众人闪烁不止的眼神,于锦年在对着朱莫微微点头之后,便斜靠在房柱边一声不发。
“诸位,人已经到齐,朱某我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朱家与钱家联姻一事想必各位肯定有所耳闻,而钱云的为人也不用我多说,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朱家怎么可能会忍心看着二小姐朱珍掉入虎口,可怜朱万老爷虽贵为左溪城首富,但是面对灵脉师,再多的钱财都是无济于事,因此这次邀请诸位来就是为了帮助我朱家一起对付钱家。”朱莫扫过众人:“若现在有人想要退出,朱莫绝对不会拦着!”
破庙中没人应声,这种搭上身家性命的事,无人敢轻易答应。
少顷,方才有人出声问道:“我等既然在破庙中出现,自然知晓所为何事,心里也自有考量。只是钱家的几位主事都不是善茬,所以还请朱老能为我等详细解释一下。”
有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兄台所言甚是,钱家能在十年间迅速崛起,一定有它不寻常的地方。我等从默默无闻修炼至如今实属不易,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将我等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锦年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个个的都贪图朱家应允的好处,又担心钱家不好对付,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诸位为我朱家做事,朱家自会最大程度上保证大家的安全。即使诸位不提,接下来我也会说。这次行动,我们计划安排在长风街动手。严兄,到时钱宝就交给你了;赵氏三兄弟,届时烦请拖住钱珍、钱飞;王兄,你随机应变,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还是无人回应,倒不是他们对朱莫的安排存在异议,只是他们真正关心的还未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