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的战斗给长风街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那个十丈的巨坑还未填平,倒塌的房屋商铺也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当中,但是这却丝毫没有掩盖长风街的繁华。相反,由于灵脉师的大量涌入,长风街迅速发展成了灵脉师交流的坊市。巨坑以西,多为普通人摆摊出售珍贵稀有之物;巨坑以东,则默认是只有灵脉师才有资格出摊6的区域。
“想不到这里竟变得这副模样。”虽然于锦年听闻长风街变成了坊市,但是当他真正来到这里时,还是被数以万计的人流吓了一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唠嗑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希望能淘到有用的。”于锦年大步走入西坊市。
“快来看快来买!这是我祖传的宝剑,我太太太爷爷曾手执此剑斩杀野灵兽无数…”虽然于锦年不是鉴宝行家,但他也一眼便看出此剑就是一柄寻常至极的精铁剑,并无任何特别之处,甚至连剑梢处都还有着些许锈斑。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此无名草乃是我千辛万苦采摘而得,曾有人高价收购,被我一口回绝。如果不是我老母重病缠身,我断然不会…”于锦年瞥了一眼就再无兴趣,此草于灵草集上也有记载,其作用实在鸡肋至极。
青年摊主端坐在摊位旁,他双目紧闭,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四处招揽顾客,其摊位上也异乎寻常地并没有摆放任何物件,只是竖着一块简陋的木牌,木牌上只有两行黑字,分别是“五百白色灵玉出售藏宝图一份”和“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如此与众不同的摊位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凡遇询问者,青年只当没有听到,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终于有一对兄妹没有忍住诱惑,在付过五百白色灵玉后,拿着所谓的藏宝图迅速地离开了。待众人散去,原本不苟言笑的青年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
一晃小半天过去了,于锦年沿途所见尽是些毫无用场之物,想想也对,普通人哪有那么多机会接触到天地灵宝。那些他们眼中的奇珍异宝,在灵脉师看来或许一文不值。
临近傍晚,一无所获的于锦年准备打道回府,他看这个点西侧坊市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了,于是拍拍纳灵袋,想着把半月放出来透透气。
可他哪里知道半月早就在纳灵袋里待得不耐烦,它一落地便四处狂奔,顿时弄得周围鸡飞狗跳,人们怨声四起。
于是乎于锦年在一边追逐半月的同时,还要一边舔着一张骷髅脸四下陪笑致歉。好在摊主们在看到这张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笑脸后,知道其多半是灵脉师,他们只能自认倒霉,并未太过为难于锦年。
“半月!!!”本着低调行事的于锦年因为半月一下子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好事,严格说来洗髓液、特殊气息都与他有关,太多的关注极有可能增加他暴露的风险。然而对于正满地打滚、撒泼耍赖的半月,他除了吼两声,一点办法也没有。
无奈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于锦年抄起地上的半月,欲夺路而逃,不想却被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抓住。
“这就想离开?今天你不赔我的传家宝,你就别想走!”中年妇女生得膀大腰圆,满是赘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嘿嘿,有好戏看咯。这孙寡妇怕是想钱想疯了,竟把裹脚布当成宝物出售,一连三天都无人问津,今天终于给她找到机会卖出去了。”
“你说这个孙寡妇真是不怕死,几天前强卖她的裹脚布未果,还被人揍得不轻,今日竟还敢…那个人一看就不好惹,你看他的脸!”
“你瞧那人刚才慌忙道歉的样子,也许那张骷髅脸也就是吓唬人而已。”
“你还别说,孙寡妇的裹脚布祖传下来好几代了,弄不好还真是宝物。”
“就那味道,算了吧。哈哈!”
“哈哈!”
…
周围吵杂的议论声难免被于锦年听到一些,他知道他是遇到碰瓷的了,可是那块白色的裹脚布上的的确确被半月踩了好几个狗脚印,这是他如何都抵赖不了的。
“这位大婶…”本就是自己理亏,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于锦年还没开口就被中年妇女粗暴地打断:“谁是你大婶?别和我套近乎,今天你不拿出一百枚白色灵玉,这事就没完!”
“多少?”于锦年被这个漫天要价的中年妇女都气乐了,按照市场上的普遍汇率,一枚白色灵玉能兑换一百枚金币,也就是说中年妇女手里的裹脚布,整整要价一万金币,以于锦年家一个月收入九十银币来计算,他父亲要幸幸苦苦工作一千年才买得起这块裹脚布。
中年泼妇见于锦年没有丝毫妥协的样子,肥硕的双臂拉过于锦年,一身的肥肉往上一贴,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欺负孤儿寡母啦,快来人啊,此人损坏了宝物就想跑啦!”
傍晚时分,坊市生意相对平淡,不少摊主听到呼喊声后纷纷前来一看究竟。在看到是孙寡妇之后,他们相视一笑,尽皆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回事!”一队卫兵闻声前来,统领拉开两人后,指着于锦年高声怒斥。
“我…”于锦年还没说上话,便被统领厉声喝止:“闭嘴!我让你说了吗?”说完他转向孙寡妇,语气不再生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三弟,我…”孙寡妇才刚刚开口,便看到那人投来了警告的眼神,她立马改口:“孙统领,我在这摆摊摆得好好的,这人突然把他的狗放了出来,弄得周围是一塌糊涂,我家祖传的宝物也因此受损。我提出赔偿,此人非但不赔,还想着逃跑。可怜我一柔弱妇人,哪是他的对手,只能拼死拖住他,等待卫队前来主持公道。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