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奇怪地打量着这间小会客室，房间不大，地上空空如也。
“林总，你说的那个叫乔四的尸体，就是放在这个房间吗？”陈曦问道。
“没错，当时他就躺在这里，就是房间中央的这个位置。为了保护现场，我们谁都没有碰过他。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见了呢？”林若雪惊疑不已。
“你看到尸体是在什么时候？”
“9点半以后，不到10点，郑总打电话告诉我出事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后来中午1点钟，左右吧，那是在已经发现郑总尸体之后了，我又带肖老师过来勘察现场，那时，乔四的尸体仍然躺在那个位置，就像早前发现时的那样。临走的时候，我还小心地用钥匙把门锁上。”
“会不会有别人进来搬走了尸体？”
“不可能，房门我是用钥匙锁上的，必须用同样的钥匙才能打开房门。钥匙只有我和郑总才有，而且郑总现在已经死了。”
陈曦仔细巡视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发现地上没有肉眼可见的血迹。窗户都是从里面插上的，而且就算开窗也只能张开一个很小的角度，正常人的体型根本无法通过。唯一对外的通道是屋顶下的空调管道出口，宽度0.5米，高度只有20公分左右，普通人的身体显然是无法钻进去的。他又仔细检查了尸体原本所在的位置，但是地面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再去财务室看一下吧。”
林若雪和肖金煜两人带着陈曦来到财务室。林若雪用钥匙打开财务室的门，陈曦先一步进入，林若雪和肖金煜随后跟进。
房间内桌椅、橱柜一如往常，而郑依南的尸体也已不见。
“你们确定在这个房间看到了尸体吗？”在巡视了一圈之后，陈曦怀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林若雪和肖金煜互相对视了一眼，回答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肖金煜回答：“林总曾经想告诉左总，但是被我阻止了，因为我觉得在通知警方之前，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左总是谁？”
“就是左应龙，公司副总，刚才在我办公室你见过他一面。”
陈曦回忆起了那个场景，印象中左应龙是个身材健壮、有些流里流气的青年。“你们觉得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不好说。”肖金煜迟疑地说。
“有什么线索你们尽管告诉我，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林若雪说：“左应龙这个人吧，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陈曦问肖金煜：“你和左应龙很熟吗？”
肖金煜说：“我和他不熟，只是今天中午过来找林总签合同的时候，偶然见了一面，当时他正搂着郑总从林总办公室出来。”
“也就是说他是最后一个见到郑总的人。”
“可以这么说。”
“你刚才说签合同，是指什么，你要和林总签什么合同？”
“哦，林总今天突然对一个脑科学的研究项目感兴趣，正好我是做这方面研究的，所以一拍即合，她答应出资5000万，资助我的研究。我中午过来就是来签这个经费合同的。”
“5000万。”陈曦沉吟道：“现在大学老师赚钱都这么容易吗？”
“并不容易，这5000万只是研究经费，并不是给我个人的报酬。”
“这5000万可以做什么呢？”
“很多方面的工作，比如研究大脑芯片，然后安装到人的大脑里，通过无线电来读取或控制他的意念。”一说到学术问题，肖金煜滔滔不绝。
“好像很有意思，这能实现吗？好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情节哦。”陈曦听肖金煜说了半天，将信将疑。
“事实是，国外Ashley研究员的团队已经实现了基本功能的初步展示，而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将技术产业化，实现弯道超车。”
“所以才不惜重金投入？”
“是的。”
“合同签了吗？”
“没有，因为做为财务总监的郑总不同意。”肖金煜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林若雪，林若雪点头。
“不过肖老师你不要担心，经费是一定会到位的，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林若雪拍着丰满的酥胸保证道。
肖金煜笑了笑，对陈曦说：“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为了这5000万杀了郑总吗？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何况案发前那段时间我一直和林总在一起。”
陈曦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肖金煜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还是再说说左应龙的事吧。”
肖金煜说：“左应龙这个人长期以来因为报销发票的事对郑依南不满，而且最近听说又迷上了赌球。”
“是这样吗？”
林若雪点点头，她知道肖金煜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有没有可能，左应龙因为赌球欠下巨额赌债，为了钱，从而杀害了掌管公司财权的郑依南？”陈曦心里暗自想到。
“郑依南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公司里人缘怎么样？”
林若雪说：“郑总是非常正直的一个人，而且很和善，在公司很受爱戴。”
肖金煜说：“不过听说，他和刚才那个叫晓雯的女生发生过一夜情。不过这都是传说，也没人亲眼见过。”
“你怎么对会议中心的事了解这么多？”陈曦不解地问。
“这都是听左应龙说的。”
“你和他谈过？”
“是的，其实我开始对左应龙是有一点怀疑的，他毕竟是最后一个见到郑依南的人，要说杀人动机嘛，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所以我和林总对他进行了接触，但我们只是旁敲侧击，试探他一下，看看他的反应是否有什么异常，绝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你们接触的结果呢？”
“基本排除了左总杀人的可能，我是说，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给人的感觉是对郑依南的死毫不知情。”
“他是怎么说起郑依南和那个晓雯之间的事的？”
“他说，他亲眼看见过。”
“真的有这事吗？”陈曦转向林若雪问道。
林若雪脸孔有些发红：“公司是有过这方面传言，以前零星地也听别人说起过，说看到郑总和晓雯两人在办公室里抱在一起，没穿衣服。”
陈曦迅速在脑海中脑补了两人在一起衣不蔽体的情景。
“乔四的死，就是晓雯和郑依南两人同时发现的。”肖金煜补充道。
“你是说，当乔四的尸体被发现时，是这个晓雯和郑依南同时在场吗？”陈曦又问。
“是的，他俩同时发现了乔四的尸体。然后到中午，郑依南就被杀了。”
陈曦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这样，不排除是情杀、或灭口的可能。”
“等等，乔四，为什么会出现在3楼的小会客室里？”陈曦问道。
“他今天早上被解雇了，这是去3楼办理离职手续。”
“离职手续要怎么做？”
“很简单，要去人事部办理交接，然后到财务室结清工资，就可以了。”
“那就是说，乔四去办离职手续的时候，一定要经过晓雯和郑依南两人之手。”陈曦分析道。
“是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陈曦描述着他脑补出来的画面：“当乔四去人事部办理手续时，恰好人事部没人，于是他找到小会客室。而当时在小会客室里，郑依南和晓雯两个人正在亲热，不料这一幕被乔四撞破。为了掩盖他们的丑行，于是杀人灭口。当然，这只是我头脑风暴出来的一种可能的情况，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我们做刑警的基本原则。”
“可是那又怎么解释乔四的血被吸干呢？”
“这个确实无法解释。”陈曦挠了挠头，无奈地承认道。
“陈警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林若雪问道。
陈曦本想说现在应该去找晓雯了解一下情况，可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刑警队长打来的：“小陈，1楼又发生了死亡事件，一位外国人被发现死在一家叫做斜月轩的餐厅里。”
“什么？”陈曦大吃一惊。
“你马上过来，参与调查这个案件。”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