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厮领着一群人进入大厅。
那群人显然是长安街上每家铺子的老板。
一见到司官,他们立刻跪下来,哭诉着。
司官:不是,我还啥也没干呢?
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挨个轮流哭诉,虽然事情不同,但他们都说是被朱财欺压已久,县令不给他们寻个公道的。
他们哭诉时,朱财在那里上窜下跳:“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县令整场下来,都是傻愣愣的,像是被吓傻了。
等他们说完,县令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天朝法律中有一条,为官者,欺压百姓,坑骗群众,凌迟处死,悬首级于城墙之上,以示众人。
但如果自首的话则会减轻处罚。
“我自首!我自首!”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大喊:“我自首!”
“当初朱财给我银钱,让我网开一面,我被金钱利益熏心,一时冲动答应了他!之后他便肆无忌惮,但每次给的钱都在增加,于是我被蒙了心!我自首!”
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沈凌羽并不意外地弯了弯唇。
朱财也被震惊了,呆愣在原地,又回过神来,发了疯似的朝县令跑去,还疯疯癫癫的说:“啊啊啊!贱.人!你瞎说!你诬陷我!假的,都是假的!”
县令也很震惊,他没有想到,朱财竟然会疯。
二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沈凌羽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神经病,如果手里再多把瓜子就好了。
终于把他们二人分开,县令脸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抓痕,猩红无比,看起来十分瘆人。
“哈哈哈!我没错!我朱财可是大善人!怎么可能!是你们瞎编的!哈哈哈!”
朱财神色疯癫,十分不正常。
司官把他安置在一座破败不堪的小院子里。
……
入夜:
夜色朦胧,如泼墨般的天空中没有星星,黑暗无比。
朱财疯疯癫癫的,在院子里的杂草堆里躺着:“看啊看啊!我的花园!哈哈哈!这是牡丹,这是洛阳锦,哈哈!”
他抱着一颗杂草道。
“我可是大善人!来人!我要吃燕窝!满汉全席!哈哈哈!”
沈凌羽坐在墙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朱财。
她故意放慢速度,压低声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呵……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富贵啊……”沈凌羽的声音空灵瘆人,听起来像是冤魂不散的叫嚣。
“谁……是谁?!”朱财猛然抬头,身音颤抖。
“哥哥……是我啊……我是富贵啊……你怎么不记得我啦……”沈凌羽勾着唇角:“哥哥……我死的好惨啊……我好冤啊……哥哥。”
“不,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啊啊啊!”朱财像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缩在院子角落瑟瑟发抖。
“哥哥……这水……好凉啊……我好冷啊,哥哥,你来陪我吧……”
“不,不,不!不要,不要啊!”朱财抱住头。
“哥哥,当初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去?”声音突然加了几分愤怒,“你嫉妒我,你嫉妒我高中探花郎,你恨我!你推我下去,代替我,我恨!我恨啊!”
“我,我错了我错了,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朱财抖得更厉害了。
“哥哥……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己不悔吗?那么多条命啊!哥哥……来陪我吧……来吧……哈哈……”
“不!不!我只是贪污官银,欺压百姓,欺男霸女,私下勾结县令和混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朱财突然大笑起来。
他疯了,真的疯了。
沈凌羽打了个响指,刹那间,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院子。
隔着一层墙的扮成随从的高大人、司官、店铺老板们、千愁大叔和暗处的十一都惊呆了。
杀人与无形中,先把人的意志摧残,再把人逼疯,明明杀了人,却又没杀人,让人无话可说。
人看不见的地方,胜似谪仙似的男人唇角轻勾,樱粉色的薄唇勾起浅笑的弧度,茶色的丹凤眼里满是温情,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呵。”
阿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