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想把他眼角的泪给擦干。
连墨的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
而连理还是同从前一样,眼晴里好像有一滩死水,眸子里泛着冰冷的光。
她又何尝不懂……
连理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轻柔的说道:“墨儿…阿姐不能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到好似她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连墨本低着头,微微抬起头来,眼角的光泛着,好似泪水衬托的她更加冷漠无情。
连墨的身子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来颤颤巍巍的抓住了连理的衣袖。他强忍着让自己的泪水不要留下来,嘴唇被他咬破了,血也渗了出来,他颤抖的说道:“为…何…?”
他现在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婳儿!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权力!他为什么要当这个皇帝!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好……
“墨儿…如果没有我,你护的住她吗?”她强行把自己的衣袖从连墨的手中抽取出来,她的手在擅抖,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神说:“你会娶她吗?你能娶她吗?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又知道吗?”
连理的声音还是那样,就像是湖面上落下了一片枯叶,湖面泛起淡淡的波痕,但又很快被抚平……
连墨懂,婳儿的性子洒脱,长这么大就没有被皇宫的规矩束缚过,这皇宫终不能成为她的枷锁。
婳儿如果嫁他,这一辈子都要在这后宫中生存,她没有娘家,没有依靠,给她的宠爱和位份自然也不能高,而婳儿说过,她要的……是与爱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如果去了大齐,那她代表的就是整个大燕,而他要做的只是不与大齐开战……
她的日子也会比在大燕好过,不会被人排挤……
这终究又是一场不得善终的爱情……
“阿姐……所以我就要放弃我守护了八年的爱情吗?……阿姐……我舍不得她啊……”
连墨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他通红的眼晴望着连理,好似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他抬起手,却又不知放在那,无措的像个孩子……
连理笑着望着他,眼角泛着微亮的光,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脸上滑过,落在地上……不见了……
“墨儿…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放弃……”
她强忍着心中的痛。
她本以为,那条伤痕早已结了疤,可今天她才知道,那条疤伤的太深,已经触到了心,一碰到它就会痛,而且痛的撕心裂肺……
“你要自己明白,不是吗?”
连理用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她的手有些擅抖,可她没有放下来……
“对呀!够了,已经够了!她是我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的天光。而我终究不能把她变为自己的……”
他转开身来,大声的说着,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了。
连理明白,他这话是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他走到龙椅上,看着龙椅,轻轻摸着两边的龙,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连理走了出去,那些双贵妃让连墨不要接触的权势,最终成了他最致命的伤……
————
连理回到她的府中,躺在贵妃躺上,一身鹅黄色,袖子边和裙摆边都带着流苏,与快要落下的夕阳融为一体。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落下了一滴泪,落到了手上。
连理好似缓过神来了,手指轻轻动了两下,又好像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流泪。
边上的婢女早已睁大了眼晴,画面好像静止了一样,一切都没了响声……
连理轻轻撇了一眼。
婢女连忙跪下,吓的不青,脸色发白:“奴婢…奴婢错了……”
连理笑了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用一根手指挡在嘴角边,说道:“谁都不要告诉好吗?庭院的角落里,花儿悄悄掉眼泪的事。”
“是,是”
她那里还敢说,不要命了!
一切又恢复平静……
太阳正在慢慢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