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地,来人了,永远是那两人最为积极,茗眷和恕门卿雪,跑在前面。
南辰一露出惊恐神情,她身后的梵汐突地一扣她在怀里,手像利爪一样锁住她的喉,幽幽的声音说:“你们说我是邪魔,不胜荣幸。”
“你……放开南辰!”恕门卿雪吃愕着说,手向前探了探,又缩退。
连夏伽品诺都蓦然觉得梵汐刚才是假装对南辰示好,利用她。
南辰被他扣在怀里,瞪着眼睛,喉咙出不了声,只有微弱断续的“唔唔”。
帝崖、丽冽昌蒲、由刹番君等都相继身影一落围住了梵汐,但看到梵汐当下的行为,不能不轻轻退后一些。他随时可能伤害南辰,他疯了,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不会的……空信不相信,他不信,别人都后退保持距离,他反而朝梵汐逼近。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屑于挟持南辰,也不屑说说你的苦衷吗?”
“苦衷?”帝崖以为空信魔怔了呢,在说什么?他诧异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梵汐讽讽低头一笑。“你相信他有苦衷?你臭小子退回来——!”帝崖喝声说。
“他是不会伤害南辰的……”话未落,空信顿下了脚步,梵汐手猛一移到南辰脖子下边,那只手像在夏丙基身上开出血窟窿一样果断凶狠地朝她胸口抓下去,这个节骨眼上夏伽品诺一个瞬移冲上去将他嵌入南辰肉躯里的手截住了,晚了一些,南辰痛叫着最痛应该是心,梵汐的手像是生生把她的心从那个位置掏走了,她的血飞溅到了他身前激乱的头发上,她只看得到他焰色长发冷冷飞绕在眼前,像他的手轻轻接住了几滴她的血,流露一种冰冷残酷的意味。
其实那个梵汐的心思也有些猜不透,时近时远。他虚荣狡猾,浮在别人眼前的是假的,南辰和他分别已久,真的不信他了。他花言巧语,远不像灭幻那样叫人感到踏实。现在这个梵汐更加是变幻莫测,南辰本来是不信的,又信了,又——不信了……
夏伽品诺拽着梵汐猛一翻旋出去,马上其他人都行动起来,和夏伽品诺一起扑住梵汐,夏伽品诺还是首度显得那么激怒,和梵汐死死打缠在一起,简直让别人都插不上手。
“你看到了!”帝崖从团战中退了出来,愤愤对傻眼的空信说,“他承认自己是邪魔!无耻!伤害南辰!不过那算什么?他害死所有人了!泄露给夏丙基借力的法门!要……”
“他为什么那么做?”空信极度不解地打断他问。
“为了消灭我们所有人!”帝崖继续说完,用力挥甩他的花袖子。
封湖莲优完全没看懂梵汐的这个举动,她静静凝视前面,她从不参与纷乱。但这一次的乱子的确是她开口惹出来的。
兔开心这时不开心了,一握南辰冰凉的手,她被芳姬搀扶着坐在地上,她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兔开心叹了叹气嘀咕:“丧心病狂。”
“不可能!不是!”空信大吼说,奋力向前甩甩手,“映暹知道的,他肯定知道!”
梵汐这时已被彻底制服。
由刹番君施展他的拿手技,控物术“云海雷霆”,将梵汐悬在了一根通满光的柱子上,所有人的周围以及脚下都虚漫上了云渺之象。
那柱子被称为审判柱,由刹番君也有个与之匹配的称号,审判者。由于还在回位期力量薄弱,整个气象少了些威慑,没有出现围绕柱子站成圈的守护魂兽,柱子顶端飞舞着一只彩凤鸟,不喷火。但毫无疑问,被打成重伤的梵汐悬在柱子上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彩凤鸟飞旋着隔空就会停住向下一蹬脚,柱子震颤发起雷霆之惩。
“圣烟的血咒为什么突然解了?映暹的沉眠也解了,你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空信走到审判柱前,猛一转身面对着大家问,好像他知道似的。
兔开心耸肩摊一摊手眯沉着眼答道:“他干的。”紧接着柱子顶端的彩凤鸟蹬了下足,显得这话很轰动似的。
空信一指他,相当无力的声音:“你过来,你告诉大家。”
兔开心怕怕地一看大家,缩了缩他的兔脑袋,朝空信走去,跟他一样在审判柱前回过身来。
“梵汐想取亚基逊罗亚的血救他妹妹嘛,没有得逞,不过幸好,就是我被从胎位里崩出来的时候,恰好有几滴血飞到我脑袋上,准确说是我的帽子上,嗯,帽子里,有一滴两滴,项扶就用育形术还原了血滴,亚基逊罗亚的血凑到了,圣烟的咒解了,映暹的咒也解了。怎么样?很详细吧?”兔子用一种古怪低沉的语调叙述的。
元奴达契目光一沉下去,叹息,原来如此。
大多数人对梵汐的看法有了些变化。空信更加坚持自己对他的信任了,说:“我就知道,他不会是……”
“空信。”帝崖沉闷的语调打断他,轻一抬起沉吟的头,“有什么想法不用讲出来,现在这个时候,交流是浪费时间。我提议,”他昂头看向众人,花袖子的双臂平展着显得很庄重,“爽快点!没有时间浪费下去,我们投票决定,梵汐该不该被处死。他尽管救了他妹妹,也间接帮了映暹!他采取的办法让人难以接受!我就不接受!他置所有人生死不顾,难道不包括他妹妹?”
“听起来很矛盾啊。”元奴达契敏锐看了一看梵汐说,“我很好奇,他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教给夏丙基借力的法诀。绝不会只是为了拿到他的血。”
帝崖建议不要浪费时间,速做裁决,结果还是变成了一场缓慢的讨论。元奴达契主张把事情搞清楚,空信也是这么巴望的。索显相当不耐烦,他认为只要亚基逊罗亚借力的事情不假,梵汐就够死一万次。裁决迟迟没有拿下,两派声音争执不休。后辈采仙们都赶来参与了,当然,他们很少有人插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