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女巫受刑的日子,龙背岭的山顶上站满了人,从前破败不堪的小径被人们踩的又宽又平。这是米约尔郡的大日子,更是维基公国的大日子,有不怕麻烦的人半个月之前就开始着手出发来看热闹,女巫即将受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国。
我不敢想象会有活生生的人将要被烧死我眼前,而我在最后还要给她收尸。但这一切都即将发生在我身上,我心中有种说不明的感觉,又害怕又期待。我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生命在我眼前将会以最残忍的方式被剥夺,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或许我是在期待女巫口中所谓的“能指引我回归的神迹”,又或许是我骨子里就会因为别人遭受苦难而获得快感,可能我从根本上就是个麻木的人。
“你来了!”女巫埃莉诺看向我的方向喊道,她被绑在堆满柴火的架子上,但没什么能改变她,她还是老样子,从容不迫。她向我的方向喊,但没人注意到我,我在人群中藏的很隐蔽。
“你们来了!”她又向人群中喊道,但我知道这不是对我说的,这是给下面在的所有人说的。
“这么多人都来了,大公都不敢亲自来吗?”女巫埃莉诺向着一个小圈子的方向喊去,那个圈子人很少,周围也没人围着就在那里空出一片来。
“那里是郡守。”瓦格纳悄悄对我说。
“时间到了,该点火了。”看着像是郡守的男人对旁边的人说。旁边的男人应了个喏便拿起了火把走向绑着女巫埃莉诺的架子。
“知道吗,女巫。”郡守向着即将被烧死女巫大喊:“这升腾的火焰将会把你烧成灰烬,包括你的灵魂也不得安息。”
“点火!”郡守对拿着火把的男人喊道。
火把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然后掉进了柴堆里,这些木柴显然提前做了处理,遇火即燃,跳动的火苗很快聚在一起升腾后淹没了女巫埃莉诺。
火焰盖过了女巫的身影可却盖不住她的声音:“当异世界的勇士拔出龙牙打造的宝剑刺进皇帝的心脏的时候,一切都会重新开始。那位黑头发黑眼睛的英雄将会被刻在维基帝国的历史中,而你们都将会是巨龙口中的残渣。”
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女巫的预言?可其中许许多多的疑点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预言是关于我的?异世界的勇士还有黑头发黑眼睛的勇士说的是我的话,难道要让我去杀了维基公国的大公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还要用龙牙打造的宝剑?而且据瓦格纳所说,在索锡帝国的等级是十分重要的,皇帝虽然年老,但余威仍在。为什么预言里是维基帝国?为什么是皇帝?这一切都让我想不明白,而且按照预言我想回去的难度好像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大。
下面的人看着在架子上被烧的女巫没有表达出任何同情的或是不忍的表情,反而在下面喊着“烧死她”的浪潮越来越高,盖过了女巫的声音。慢慢地火已经烧完了,女巫早就没了声音,她应该已经被烧成了灰。下面的人也在不久之后四散。而我在人群走后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火烧过的余灰还带着热度,一靠近有股热浪扑面而来,行刑的人早就走了,这里是不必打扫的,等几场风雨除了记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我说过我会为女巫埃莉诺收尸。
我分不清哪些是她的骨灰而哪些是木柴燃烧后留下的灰,所以我只能一点点的将这些转移到下面的树林里,我不知道在这异世的葬礼还需不需要仪式感,我挖了个坑埋了这些灰,对着眼前简陋的土堆鞠了个躬,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