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孤月并没留意星野的反应,只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星野回过头看着单孤月,想了想,然后认真道:“应该不是说我像谁,而是侯爷想到了柚子姑娘?”
单孤月被星野戳中了心声,又不好意思承认,便说:“不是她,我是说……”单孤月突然觉得,鑫城那些花花公子讨女孩欢心时,都说自己喜欢对方,赞美对方的话。可自己不太好意思对柚子开这口,不过如果让星野代自己说应该可以。然后单孤月又立马改口道:“我是说她。”
“诶?柚子姑娘?她?怎么了?”星野其实察觉到单孤月的小心思,只是装不知道,好奇地问。
“她……”单孤月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便想先夸夸她,让星野觉得自己对她有好感,然后让星野帮自己去告诉她。结果说出来的是:“她的手艺很好,跟我征天府上那个厨师长得很像。”单孤月说完,心想:“我他娘在说什么?”
星野听后,对柚子倒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显赫的征天府感兴趣了,便眼里冒光:“诶,侯爷,你那征天府是不是很大很豪华啊?”
“啊?”单孤月可没想聊这些。
倒是一心想发财的星野,对达官贵人感兴趣,继续问道:“那可是单牧大魔……元帅住的地方啊,应该很豪华吧!”因为世人对单牧的称呼通常是唤之为大魔王,而星野也是惯了。这会,在单孤月面前差点说错话的他,心里也是一紧了。
单孤月却没在意。在来西淼的路上,早就听多了百姓在说一些,“大魔王的儿子去西淼当候了?”或者“当今单元帅可是那大魔王的儿子啊?”、“也难怪少年元帅,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因为他老子可是大魔王啊。”这种直呼自己父帅为大魔王的话了。
单孤月突然觉得星野帮不了自己,便无趣聊下去。翻身躺床上,轻声道:“太晚了,下次再告诉你那些事吧!”然后翻过身,便睡下了。
星野见状,心里紧张起来,心想:“是不是我刚刚说漏嘴,惹侯爷不高兴。这麻烦,看来明天要找个机会弥补啊。”
夜里春风拂过,月影星光闪烁。烟柳村中暗无烛,唯有萤火虫飞过。东坡书院独一小丘,星夜之下唯有虫鸣飞。
平时柚子很早休息,可小白来了,柚子觉得有个伴。异常的兴奋,橘夫妇年纪太大,与自己有代沟。木饼不懂少女心,没什么可聊的。可小白却是个水灵灵的少女,同自己大有话题啊。
小白那桃花瓣一般的唇、凤尾一样的眼角,在柚子眼里可都是上上佳的,加上小白那胜似雪的皮肤,这可都是美人胚子的高配。而小白的容颜对柚子而言就是活脱脱的小仙女,绝非凡物。
白岚,实名荡石岚,在雪无痕因为自己的义父,使得自己从小没有朋友,又及其渴望得到别人认可的她,在遇上柚子那一刻,对其的初遇有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当然雪无痕可没人敢这么对荡剑痕说话。然而柚子对自己的温柔,让小白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但小白自己说也不好,这算不算是认可,或者是友情。
柚子的床头靠着月光窗,屋内点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儿有抹淡淡的清香。房门隔着大院,门边大木桌,上边放着纸与墨,整理很是干净。
小白背靠床头,不断看着柚子的房间,眼里无限的羡慕。小白也羡慕柚子,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与空间,房间也不仅仅只是睡觉的地方。
可身旁的柚子也羡慕小白,她眼里的小白如同书中走出的女侠士一般,仗剑天涯,拔刀相助。不像自己,或许这辈子也走不出西淼,甚至这小小的书院。同时,认为小白还有着自己的理想,一身的武艺,身边的荡剑痕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柚子看得书多,对于世间的故事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心中便大有乾坤。奈何,女子之身,又不同于小白的出生。柚子普普通通的小女子,她手头只有家务,加许同村里朋友的玩闹,对于这生活也算是满足,可她明白,她心中却一直不太愿意妥协。她还羡慕小白那天青色的头发,五行大陆有个迷信,对于发色的定义,纵来是深色头发的有福气,而柚子那头银发,确确实实不太受待见。只不过是柚子自己克服了这点,加于身边之人也不在意。
柚子和白岚,两人分别想着想着,不禁相视说出:“你真幸运。”
双方听了,又不禁低下头,捂着嘴轻声偷笑了起来。心中又是不明,又是暗自嘲讽。
柚子没问小白到底笑什么,也没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抬起头,轻声道:“我很是羡慕你,可以有那本事在世间走一走。”说完,柚子又想到自己,就是走到后面的淼垚山,还会被妖怪一路追赶。眼里充满对于自己本领的无奈。
小白听了却摇摇头,说:“江湖是个很讲规矩的地方,有时候人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这点我大有体会。”
“江湖?”柚子向往那书中的世界,也向往那,所谓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或许有它的精彩,但这个小屋,却也有着它的温馨。
白岚见柚子对江湖感兴趣,便想告诉她所谓的江湖,真的比不过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屋好。
可柚子却先说道:“之前我在洗碗的时候,木饼告诉我。你爹是荡剑痕,我在书中见过这个名字。”
白岚听柚子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担心起来。白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在意柚子这朋友,但柚子却说出了白岚最不敢在柚子面前承认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与雪无痕的关系。她害怕说出来后,柚子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害怕,远离。
可柚子,却以自己一如往常地说书架势,继续说道:“荡剑痕,最先有关于他的记载,是出现在花前月那个时代的雪无痕。当时人称十三飞刀的追命小组中……”
听到这,白岚不禁一惊,没想到柚子知道这么多事情。
白岚拔出刀,冲向柚子喝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当初,十三飞刀是雪无痕专门为了追杀叶十三而成立的小组,那会的雪无痕在江湖闻风色变,成员都是一流的杀手,十三飞刀更是杀手中的精英。”此时一旁的白岚完全沉醉在柚子的说书中。
“十三飞刀中有个十余岁的小孩,便是荡剑痕。据说当初他的武艺也是压群雄、威武林,何况当初他只有十余岁。本应该名声大燥的他,却错在自己生错了时代。”
白岚都不曾听闻关于荡剑痕的过去,也不愿意去问。如今却被柚子说了出来,令白岚觉得荡剑痕似乎有点陌生了。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说是生错时代呢?”
对啊,为什么?自己现在是否和荡剑痕当初的年纪相仿,他当时就已经在武林崭露头角了,可自己呢?依然是在雪无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那么,是自己也生错了时代,还是自己根本就没达到那个高度?
柚子见白岚似乎很感兴趣,便说了下去:“客观点地说,二十年前的高人实在太多。除了北森的前五巅花前月,被封作为第一杀手,北森能被江湖人记住名字的,真的太少。”
白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我也听说过二十年前的江湖又是另一番景色,只因为后来江湖被统一了一次,便出现了如今现在相对安详的模样。”
柚子嬉皮笑脸地看着白岚,像是在说,你也知道不少呢。
柚子继续道:“没错,关于江湖的事就下次说吧!然而关于荡剑痕的出现,为何当初没能把世人给惊艳到呢?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与他同为十余岁的少年,将光芒全然夺走,而且……他的出现,令江湖发生了翻江倒海般的骚动。”
“同为十余岁能造成那么大的骚动,现在应该很出名吧?”白岚心里倒是越想越觉得不服气。
柚子点点头,说道:“是的,他就是如今的五巅之一,西妖,当初被你们雪无痕追杀的叶十三吖~”
柚子有些吃惊,当今的叶十三,武功举世无双,白岚难道不知道?
白岚也吃惊,但不是因为叶十三。而是因为柚子说的那句“你们雪无痕”,我们?白岚心想:“莫非柚子也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杀手?可她为什么又好像不怕我?”可是,白岚更害怕柚子会怕自己,然后远离自己。
柚子见白岚楞在那,若有所思。便问:“怎么了?小白,难不成你没听过西妖叶十三吗?”
白岚担心地望着柚子,先是回答道:“听过,名字如雷贯耳般响亮。只不过,雪无痕不让提此人。”
“为什么啊?”柚子趴在白岚肩膀上,盯着白岚。心里觉得白岚又是可爱,又是亲切。
白岚见柚子这举动,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纠结。心中是越来越害怕柚子会远离自己。
白岚顿了顿,声音有些低落地道出真相:“因为当初花前月领导的雪无痕,是最强大的,可那会被称为,五巅北影的花前月,都没能杀得了刚出江湖的叶十三。如今雪无痕开始没落,而叶十三已经公开很多年,接受任何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挑战他天下第一的名号。已经去了多少人,没人知道。但天下第一依然还是叶十三。”
“那么……”柚子盯着白岚那水灵灵的眼珠,待到白岚眼珠子,慢慢转向自己时,才轻声开口问道:“就算是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