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喧嚣。
“官爷,官爷!这些都是住店的客商。”客栈掌柜的陪着笑脸,示意帐房拿打点的银两。
为首的官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在堂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都是客商?”
“是的官爷!他们都是从长安来的客商,经常在小店歇脚。”掌柜的接过帐房先生递过来的钱袋,点头哈腰的塞给官爷:“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买杯茶喝。”
官爷接过去,拿在手里惦了惦,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些客商长安敦煌跑一趟,赚的不少吧?我们还要在这儿替他们清除乱民。”
掌柜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加倍的陪着笑脸。
“叫客商出来说话!”官爷把刀往桌子上一拍。
“他们交货去了,等他们回来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交货去了?兄弟们!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掌柜的急得团团转,无计可施,吩咐小二上茶。
王重明牵着骆驼,准备进客栈,见客栈里来了不少官兵,急忙闪过一旁。
小星和小乔听见外面喧嚣,想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小乔想起老爷的叮嘱,又赶紧关上房门:“小姐,老爷说了,叫我们不要出房门。”
小星说:“我偷偷地看一下。”
她趴在门缝里,偷偷地往外望,什么也看不见,她们住在客栈的后房。小星想了想,拿起水壶,装作打水,打开门就要出去。小乔上前抱住她:“老爷说了,不要我们出房门!”
“老爷说!老爷说!难道我说的你就不听吗?当心我让老爷把你卖掉!”
“小乔不敢!”小乔吓得脸色发白,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惶惶不知所终。
小星一屁股坐在床上,一会儿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老爷怎么还不回来?官兵的到来,和她们有没有关系?
如果官兵是冲着她们来的,她这时候贸然出去,肯定不妥当。
冷静下来,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小乔,你去把门闩好,除了老爷,谁都不要让他进来。”
小乔松了一口气,口里应着“是!”走到门前,重新闩门。
刚闩好门,回转身,看见窗户里跳进一个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她吓得张大嘴巴,准备大喊。
“是我,别喊!”王重明摘下面罩。
“老爷!”小乔跑上前,抱住王重明。
小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王重明从窗户外面悄无声息地跳进来,她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可是心里却不惊慌,也许揭开她身世之谜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她冷静地响。
“小乔,你去看看天宇在不在房间。”王重明支开小乔。
“是,老爷。”小乔打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了喧嚣,可是她心里还是很害怕。回头看看老爷和小姐,小姐盯着老爷在看,老爷看着她,挥挥手:“去吧!”
她关上门,沿着房檐一路小跑。
“小星,你听着,别说话。”王重明健步飞到小星身边,对着她耳语:“我带着小乔把官兵引开,你和天宇一起回长安,记住,你叫小乔,是我三个月前从如意楼买来的丫环。”
小星怔怔的,面无表情,好像没听懂王重明在说什么,脑子却飞快地转动着:“官兵是来捉我的吗?他把小乔带走,是要故意引走官兵吧?”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曾经怀疑过他,真不应该啊!
“我会去长安找你。”王重明顿了顿:“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去,你去朱雀大街凤翔银饰找朱掌柜,把这根钗给他,说再打一支一模一样的。”王重明从怀里掏出一支银钗,插在小星鬓角。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星咬紧牙齿,沉吟半响,终于问出来了:“为什么?你是我爹吗?”
王重明的眼睛里有交织着痛苦和希望的光芒闪过,他盯着小星,肯定的说:“不是。我答应过你爹你娘,要保护好你。”
小星盯着他,又缓缓问道:“我是谁?我爹娘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们是来捉我的吗?”
“不知道。”
小星爬上椅子,抱着王重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王重明怔住了,他有一瞬间的疑惑,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伸手摸了摸脸颊,喉咙里咕噜了一下,吞下两口痰,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星摘下头上的银钗,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仔细察看,很普通的一支银钗,没什么特别。她又插在了头上。
外面又响起了喧嚣声,商队的李掌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