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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流飘离

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

正是暮春天气,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江边一老者身穿邋遢道袍迈着八字步昂首踏来,只见手拿一木纹葫芦,成水中捞月状将酒灌入喉咙,斜眼向河中看去,一个木篮中一个男婴正在嚎啕大哭。

老道臂弯处夹着男婴道,“若得往后生,不见前尘世。”

手中紫微转,心上百念生,福至心头上,食指在虚空一引,一粒白光打入男婴丹田处,闪闪发光数十息方才罢休,手中玉牌古朴典雅,其上出现两个大字——陆离。

离得陆间水中流,争做人间第一乘。

老道放下手中男婴悄然离去,踏在泥土上的声音悠扬传来。一个樵夫手持斧头步履沉稳走到孩童面前......

山间无岁月,人世有春秋。物体摩擦声急遽传来,一头公鹿四脚踏得飞快,后方声音停歇下来,一声呼啸过后,随着箭矢与树木接触发出碰的沉闷声音的是一片惨然的寂静。

陆离今年十一岁,已经出落得挺拔高挑,肌肉线条俊美柔和。

木柴噼啪声传来,一大条金黄惹人垂涎欲滴的鹿腿肉被拿在陆离手中,口中大嚼,脂肪在口中融化,在吃完两大条鹿腿肉过后,陆离打出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捧来清水灌了一肚子。

手支撑在草地上,看着皎洁的月光和清澈的河水,不免黯然神伤。

在老樵夫把男婴抱回家后,男孩长得健康且骨骼健壮,随着年龄增长力气逐渐加大,在十岁那年走山路回家,路遇一头孤狼,以付出手臂被划伤的代价后,拽着狼头活生生将这头畜生摔死。

又过了半年,樵夫躺在病床上离世,陆离心哀神伤。

樵夫临终前掏出一本叫做练气决的古经,老樵夫之前便讲过自己由于修炼灵气出了岔子导致全身功力被废,而修炼练气决需要足够的精神和肉体力量作为支撑。

“万事开头难,欲修得此功......”

陆离每日勤学苦练,修炼练气决的同时打熬身体。终于在一个月之后,修炼出来一丝气感,随着陆离的有规律的吐纳,灵气形成的流在经脉中缓缓前进。

尽管只有微弱的一丝丝,可是在身体中穿行引发的一点点快感却让陆离十分忘我,而这正是修道之人长期坚持的一个原因。若是修行到更高的境界,通过灵气的补给,甚至可以达到辟谷——长期的不吃不喝。

说的明白一些,平常的食物之中的能量与灵气之间存在质量上面的差别。通过食物加上锻炼,可以使得身体更加的强壮且和谐流畅。

陆离不知道的是,他在一个月可以将灵气纳入体内,与小时候老道人打入其体内的一颗灵丹有关。在陆离成长的过程中,灵丹的灵力悄悄释放,滋养五脏六腑,可是对于精神和大脑的滋长却不是一颗灵丹可以起作用的了,然而身体的饱满能量对于大脑的反哺有一些作用。

陆离的精神力天生便强大,他的理解力,观察力,领悟力,思维能力等皆属上乘。其实还与从小孤独生活,感受大自然的奥妙有关,正如老子中说的——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害。

面前的山高超过五百丈,山腰处便已经是耸入云端了,山顶更是积雪孔明,其白融融晶莹,多年集聚而不化,整个山势挺拔而俏丽。当陆离修炼玄功完毕,精神被消耗大半,再观看此山,玄而又玄,极端秒理进入心头,悄悄的留下道理。

正如一个壮汉如果他掌握了身体的技巧之后会发挥出更大的力量,而修道之人对于修心也是十分注意的。

老樵夫便是心性不足,贪功冒进,导致气机紊乱,进而全身经脉受损,经脉就像输送血液的管道一样,受损便不利于整个全身气机进行周天的运行,灵气就像水一样,柔和的时候如清风拂面,暴躁激烈的时候像一把火灌入心头。

天空空明澄澈。陆离回过神来,眼睛神采奕奕,起身向前走去。这时候正是夏天,夏虫叽叽喳喳个不停歇,燃烧生命一样的在求大道,水中蜉蝣尚且朝闻道夕死可矣。人生天地间,与天地斗与人斗,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梦幻,可是对于力量的苛求来自原始的欲望,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庸庸碌碌不过百年,可能在视生命为蝼蚁的修道之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

而陆离活了十一年却在心底里触发了对于生命强大的渴望,极致的信念需要更多的考验和磨练。

这座山离青牛镇有十里的脚程,陆离小时候常常拿着斧头背着砍来的木柴去青牛镇上卖,卖来的钱财不多,经常会多打两壶酒,老樵夫裂开嘴笑起来依依在心头盘旋,吃着烤的麂子的肉——肥而不腻。

在前几天去青牛镇卖给如家酒楼一头肥壮的野猪之后,店小二无意间提起四大学宫的事情,陆离悄悄记在心头。走在街上,看着告示:在一个月后,四大学宫将会在本州州府安西举行弟子选拔,届时年龄在十五岁以下之人将会获得选拔机会。

陆离眼睛一亮,心头思索,这是一个大好的学习机会,对于力量的渴望就像饥饿之人对于食物和水的渴望。而安西府离这儿有足足八百里,需要早早做好准备,通过这么久的积攒,老樵夫和陆离已经攒了二十两银子,足够支撑到达安西府了。

而与此同时,青牛镇最大也最强势的家族刘家也做好了准备,整个族中足足二十一名年轻才俊准备参加四大学宫的选拔,几乎是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而对于选拔的难度,不算让人绝望,却也几乎十不存一。为了更好的磨练家族中子弟的心性,家族中活了足足一百五十岁的老祖宗决定让他们独自前往。由于四大学宫选拔机制的难度非常大,死伤程度也比较高,其他的家族也派出五六个青年才俊前往,不过大多数由家族中的中年人携带。

眼前的荷塘在银色月辉的照耀下袅袅空明,发出奇异的光芒。若想得知谭中有何秘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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