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昨天一直在想您为什么不让我去，然后就失眠了。”
言歌一头黑线，许久，才阴沉着脸说：“那你今天可要小心了，如果教你的法术学不会，你今天也别想睡觉。”
听到这话，我瞬间来了精神。
言歌看到我的表现显然很满意，表情也缓和了许多，说：“你体内拥有九阶的灵力，可以说是最强的级别了，但还是会被比你灵力低的人所打败，就是因为并没有和术法融会贯通。在学习术法之前，首先要看看你灵的属性，才知道你究竟适合怎样的术法。”
“属性？那是什么？”
“属性合五行，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根据不同的属性，可以修炼不同的术法，当然，不同属性之间也会相生相克，这需要你学习不同的法术，随机应变了。”
我想起被那个铁面制服的样子，心头渐渐涌现出了不甘，连忙问道：“那怎样才知道我是什么属性呢？”
言歌说：“灵力凭空释放的时候是有颜色的，金是黄色，木是绿色，水是蓝色，火是红色，土是黑色。你现在释放灵力试试看，就像这样。”
言歌说着，单手掐诀，指向地面。
接着，从他的指尖渐渐出现一圈圈蓝色的光晕，片刻后，消失不见。
我惊叹道：“哇，原来师父您是水属性啊，那我也来试试。”
语毕，我学着言歌的样子，渐渐释放灵力，可是，当指尖释放出五彩光芒的时候，别说我了，连言歌都吓得后退三步。
我收了灵力，问言歌：“师父，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会有什么病吧？”
言歌愣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而后忽然释怀一般笑了笑，说：“我早知你是个天才，却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言歌说：“灵力的属性是天生带的，不会因为后天的修炼而增加或者减少。大部分人都只拥有一种，当然有一些天才会带有两种，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两种以上。”
听了他的话，我默默嘀咕：“从来……都没有吗？”
言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沉默片刻，说：“倒也不是从来都没有，史书上记载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和你一样，灵力天生就有五种属性。”
我疑惑道：“那是谁？”
言歌一字一顿说：“沈家的始祖，沈傲风。”
我记得这个名字，君王说过，那是岚又国的开国君王，因为极其好战而被推翻。
不过现在看来，人家好战也正常啊，毕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若是不好好战几场，不是糟蹋了一身能力？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言歌忽然一把拉住我，一脸严肃地问道：“鱼归，你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他这一问，我也懵了，我到底是谁，我也很想知道。
我将自己所经历的来龙去脉都告诉言歌，而后苦笑着说：“当初铁面应该是知道我的情况，才将我带回来的吧，既然古往今来只有我和沈傲风拥有五属性灵力，说不准啊，我是他的后人呢。”
言歌听罢，深深叹了口气，说：“做他的后人，没什么好的。罢了，对外就宣称你只有水，火两种属性吧，切不可再对别人讲起。”
我有点不解道：“为什么？那铁面将我带回来，一定是知道情况的。更何况，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言歌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太过于锋芒毕露，对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言歌欲言又止，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他想说的后半句是：“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你是个普通人，简简单单过一生，也能免了这许多波折。”
我又问：“不说倒是没什么，但施展法术的时候，灵力总是会释放出来被人看到的吧。”
言歌点点头，说：“所以，今日我先教你如何控制灵力，将五种灵力分离，然后只使用其中的一种，再释放。能达到这种精准的控制，对你日后的成长，大有帮助。”
可是，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很伤脑筋的。
这就好比将盐、糖、水三者混合之后，再让你瞬间分离出三者的感觉是一样的。
直到满天繁星，我累得瘫倒在地上，却依旧没有完成今日的课题。
言歌说：“今日就这样吧，灵力的操控本就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明日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反而鼻子酸酸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言歌早就说过，今日要学的东西必须今日学完，现在又说不可能一天完成，那定是觉得我太笨了，也顺便给我一个台阶下。
可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佼佼者，一直都充满优越感的我，怎能忍受这样的挫败。
我趁着黑夜，抬手擦掉眼泪，轻声说：“师父，您先回去吧，我自己再练一会儿。”
言歌沉默片刻，也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开。
我重振精神，继续投入到修炼之中。
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缕蓝色的光晕从我的指尖传出。
我成功了，却也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
这房间极其朴素，一切布置都彰显了屋子主人的身份——一定是个穷人。
正在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搀住了我，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你醒了啊？晕不晕？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听到这个声音，我瞬间来了精神：“江无涯？怎么是你？”
江熠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说：“早上我和父亲去马场的时候看到你躺在那里睡觉，父亲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咂咂嘴，虚弱地说：“我没有在那里睡觉，只是在学习控制和分离灵力，累晕了。”
江熠尘嘟着小嘴说：“控制灵力这种事情要慢慢来的，又不能速成，听说言歌大人当初控制灵力的课题也修炼了一周有余呢。”
“一周？？？”
我大惊，也顾不得眩晕，立马坐起来抓住江熠尘瘦弱的肩膀。
江熠尘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对呀，是一周呢，言歌大人可是全岚又国操纵灵力最强的人了，若是我开蒙的时候，也能这么快就好了。”
忽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胸口一阵刺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虚弱地倒在床上。
原来，言歌那根本不是安慰我的话，控制灵力，本就不是一天能搞定的事情。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我早知道她是天才，却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是啊，对她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只是再睁眼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天色，还是一样的位置。
甚至让我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可是，江无涯一句话就将我拉回了现实：“哇，你睡了两天两夜了，总算是醒了。”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大惊道：“两天了？那我师父呢？”
江无涯一把按住我，说：“你老实呆着吧，你师父前日上前线了，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我喃喃道：“又有战争吗？”
“是啊。”江无涯递给我一碗温水，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几年前刚缔结盟约的琴月国忽然撕毁盟约，对我们发起进攻，短短几日，已经连破数城。”
我一边喝水，一边问道：“琴月国，很厉害吗？”
江无涯摇了摇头，略作思索后，说：“以前不厉害，现在……若是不厉害，应该也不会让言歌去。”
我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关切道：“那师父岂不是很危险？”
江无涯苦笑两声，说：“战场上，谁不危险。只是这次，对言歌而言，也许真的是一场劫难。目前，我们按插在琴月国的内线全部被拔除，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谁为主将，究竟有怎样的实力，都不知道。但是，仅凭他们这样的进攻速度也能说明，这次必定是一场硬仗。”
随后，看到我渐渐凝重的面色，他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放心吧，你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你这几日好好修养吧，等他回来了再修行也不迟。”
江无涯语毕，接过水碗，为我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可是，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彼时，我已经在赶往前线的路上了。
言歌，是第一个让我有家的感觉的人，我不能让他孤身犯险，绝对不能。
三日后，言歌带领大部队扎营的时候，一席红衣闪过，胳膊上立马多了个挂件。
“师父，师父，我终于追上您了！”
看到我的时候，言歌不由得眉头紧锁，抬手将我推开，又拍了拍衣服，问道：“你怎么来了？”
被推开后，我也不恼，只小心翼翼地说：“听江无涯说您在前线，我担心您有危险，就……”
言歌深吸一口气，神色看不出情绪，许久后，才淡淡吐出三个字：“有心了。”
原本兴冲冲而来的我，顿时间萎靡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看不出言歌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尴尬地时候，忽然有人来报：“不好了，敌军先锋部队来袭，我们……顶不住了。”
言歌一拍案几，怒道：“谁带队！”
那人回道：“琴月国二皇子，墨秦云。”
“迎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