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他们是什么人吗?”一地七具尸体,王玄之面容峻冷。
骁龙卫道:“大人,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不过我们怀疑是南武帝国的人。”
王玄之心底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是南武帝国派来截杀他们的。
“报上去吧,交由监察司处理。”说完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的李七秀,“若不是统领大人,恐怕,此去北魏的东燕使团,得全军覆没。”
这话说得没有错。
若不是李七秀拼死击杀黑衣人首领,凭他真意九重境的实力,其他几名骁龙卫根本不是对手。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出剑徒在东燕使团,也错估了剑徒的真实战力。
王玄之虽然不是修士,但是他也觉得奇怪,李七秀明明是真意五重境的实力,为何能击杀黑衣人头领?
“难道因为他是剑修的原由?或者说,剑仙一脉,本就可以越阶挑战?”
李七秀的情况,随团医师查看了,并无大碍,就是真气消耗太多,几乎掏空他的气海。
炫白色的剑心小剑,也没有起初那么凝实了,光芒也黯淡了一些,看来他这次损耗有些大,不过于性命无忧。
半月后,东燕使团才离开本国国境,出关时额外增加了一队随行军队。
而李七秀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才醒转过来。
“老匹夫说得没有错,没有历经生死的修士是没有灵魂的修士,只有那种在生死边缘领悟到的东西才最有用。”
桐林关一出,继续向西就是北魏国境了,李七秀和王玄之还是同一马车。
“你后面那招我看到了,叫什么破空,虽然我不是修士,但是你以真意境的修为居然能俱现出实质剑形,真的是厉害。”王玄之夸赞道,现在他和李七秀是无话不谈。
可以说他这条命都是他救的,因为那日截杀使团的七名黑衣人,明显是针对使团来的。
李七秀不过恰逢其会,帮他挡下,如若不然,东燕使团就得换一拨人了。
监察司传来的消息却说不是南武帝国的人,而是江湖人士的普通打劫行为。
这个说法,只怕是三岁的小儿都不会信,就不用说王玄之这种老狐狸。
“开玩笑,我师父老匹夫的九剑式,威震天下,修炼至高深处,可开天门,岂是凡俗之招?”李七秀不以为然道。
王玄之连连点头,并不否认。
“那几人,要不是南武帝国的人,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东燕监察司当夜壶。”李七秀转了话题道。
“北域三国联盟的消息,决然是遮掩不住,派出黑衣人截杀我们的,必定是南武的人,只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出行时间和路线的?”
李七秀眼珠子一转,以大荒集金鸽子的敏锐洞察力道:“东燕有内奸?”
实际上,内奸哪里都有,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是各个方面的,情报,尤为重要。
“这个内奸的身份,还不低,至少,我们走的什么路线,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个巴掌。”王玄之分析道。
“即便不是知道使团路线的人,那也必定与他们有关系。”李七秀做了补充,“监察司这般做法,实际上是麻痹那内奸。”
王玄之同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该装糊涂还得装糊涂,监察司说得没错,就是江湖蟊贼。”
历经此役,李七秀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
气海几近掏空,但是却意外得到物极必反的效果,由真意五重进入真意六重境。
原本黯淡下去的剑心,在初次展露实力后,变得更加凝实、光彩,在李七秀看来,还长了几分。
东燕国内,已经是儒门九先生的说书生,此时出现在了监察司府门。
“见过九先生!”
见到他的人,俱都弓腰打揖。
“司长在吗?”说书生冷漠问道。
一旁司隶连忙道:“司长大人在里间,正忙着处理公务呢。”
“带我去见他。”
监察司司长岑秋生,据说是整个东燕最为不能惹的人,并不是说他实力有多强大,而是他手中掌握的黑料,多得吓人。
只要他愿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坐!”
说书生进了他屋,岑秋生头都没抬,“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完手上的公文先。”
说书生也没有多话,而是自己找了个地坐下。
终于在一炷香之后,岑秋生忙活完手中的事。
“他们是十方楼的人,其实大家猜得都没错,就是南武帝国的人。”
岑秋生相当直白,他自然知道说书生此刻来自己这里的目的。
“十方楼?”说书生眉头一皱,没听说过啊?
岑秋生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继续道:“类似西凉一品堂,刘寄奴暗中筹备许久的暗杀势力,来自于南域江湖,据说,十方楼楼主,正是你们的死对头公羊余。”
“像这种截杀使团,使使团无法按期到达形成联盟决议,无非就是拖延时间,南武大军的调度没有那么快。监察司消息,南武也不是安定得像铁板一块,起码山越就没有服过刘寄奴,山越国与之前的大靖正统,亦是常年战争,现在转到南武身上;还有南域本土的堕民之尊郭循,一直在后边儿烧他刘寄奴的屁股。”
“南武百万大军,征山越去了三十万;和郭循的堕民军打游击又去了二十万。剩下五十万,一部分驻扎海防;一部分拱卫王城;北伐军就只有二十万不到,很有可能,还凑不齐二十万。”
说书生点了点头,抽调大军需要时间,所以,为了延缓北域三国联盟的脚步,只有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东燕王城里的人是谁?”
岑秋生摇了摇头,“九先生,此事,还请不要插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书生还想说什么,眼珠一转,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好!”他对岑秋生道:“我不为难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谢谢了。”
“我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放心,七秀儿没有事,而且他因为此事,算是立了大功,到时候给他的好处不会少。”
说书生不屑地笑了一下,“和七秀的性命比起来,好处算什么?”
“若他那么容易丢了性命,那他也就不是李七秀了。”
关心则乱,是有些过头了,说书生有点无奈叹气。
“是啊,你说得对,老匹夫的徒弟,没那么容易丢了性命。不过,我记下了,十方楼、公羊余,七秀儿那日说必定杀上建安王城取你羊头,这厢,也算上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