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乌龙山这边,杨震天现在每日就是习文练武,一年多时间过去,杨震天身高拔出了整整一个头,和成年人身高差不多了,现在要认的字也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而武学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在这短短一年多时间里,杨震天居然硬生生的从完全不会武功到达了现在的八脉全通的地步。要知道,就连大当家寇坚,也不过这个境界而已。而跟着他的胡论来,因为闲来无事,也被赐了一部基础武学,借着钟老赐给杨震天的器具,居然也到了练筋的境界。看来这小子也很有练武的天赋,唯一改变不了的,只有他那倒霉催的名字和外号。
这不,又有一位兄弟远远看见胡论来从外面经过,大声打趣道:“四瓣屁股,火烧屁股了吗?跑得比兔子还快!”胡论来也没和人家争论,快速的赶到杨震天的院子里。大声嚷嚷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杨震天正陪着花王在饮酒,见状不由笑骂道:“胡乱来,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们喝酒。”
胡论来长舒一口气,急切道:“京城兄弟打探到最新消息,您兄弟王云的母亲,要。。。要。。。”“要什么?快说?”杨震天一急。胡论来道:“要嫁人了。”“啊?”杨震天彻底愣住,旁边的花王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杨震天喃喃自语,又问胡论来:“还有别的消息吗?”胡论来一脸无奈,答道:“没了!”
杨震天来回踱步,沉思一阵,对花王道:“三当家的,我必须去京城一趟,此事我会向师傅说明,请三当家的和寇大当家说一下。”花王点头,道:“你放心去京城,京城里有我们的兄弟,有事便让他们传个消息回来。”杨震天点头,又对胡论来道:“去收拾点简单衣物,再去取两匹快马,我这便去见师傅。”说完,杨震天疾行而去。
不多时,杨震天带着胡论来骑着快马便离开了乌龙山,一路向着京城而去。京城距离清风郡足有四千里地,即使是快马狂奔,也需要好几日功夫,何况马也需要休息,这一趟路程,足足要走上八九日功夫。两人一路风餐露宿,倒也无甚意外,一路平安地来到了京城。
这一年多来,越国可喜的没有迎来任何战事,百姓的生活稍得缓解,虽然温饱尚未解决,但已经布是到处饿殍遍地了。尤其是京城,毕竟是皇宫所在,倒也很是繁荣。杨震天二人用暗号找到了京城的兄弟,此人把他们带到一家自己人开的小客栈里。
房内,京城负责的兄弟向杨震天详细说了王母的情况。当初裴将军大败而归,受到了皇室的惩处。回来后,对王母也甚是照顾,偶尔还让妻子去探望,府中丫鬟小厮也都不敢得罪。但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裴将军似乎就忘记了王母的存在,丫鬟小厮们也就逐渐的放肆了起来,到得后来,完全不再看管。王母也需要自己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还好王参军战死还是得到了一点抚恤金,否则王母连生计都会为难。但是朝廷抚恤金实在太少,王母没用几个月便早已没了,京城一位兄弟本就是卖菜的,每日辰时都会去裴将军府外叫卖,王母每次出来买菜,这位兄弟就在菜里偷偷夹带一点碎银子,接济王母生活,王母也打听过为何,这兄弟只告诉她:莫问,安心等待王云归来便可!按说王母的生活花销也是足够的,可是近日却传出王母即将嫁人的消息。卖菜的兄弟无论如何询问,王母也是闭口不言。
杨震天也觉得奇怪,按说王母丧夫不过一年多时间,虽然操劳一点,但是至少衣食用度不愁,何况还有儿子牵挂,也不会如此快速又要嫁人吧?便决定要亲自去好好问问王母。问明了王母所住之地。
当夜,杨震天换上一身黑色劲装,留下胡论来,独自一人来到裴将军府外。裴将军是越国大将,府邸守卫极其森严,不仅明岗暗哨极多,而且每隔一小段时间,还有府兵巡逻,一般人别说进去,就是靠近都要受到盘问。可是对于如今八脉全通的杨震天来说,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杨震天先是侧耳倾听一阵,接着便身如鬼魅,只一瞬间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裴将军府内,此时一片肃静,连巡逻的将士的脚步声都清楚的回荡其中,杨震天根据探子提供的位置,一路小心隐藏身影,不多时便来到王母独自居住的小院落。房内还亮着灯,显然是人还未睡。
杨震天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只听到里面叹息一声:“唉,云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听小裴将军说,你是去了大晋国,大晋国再好,咱们的家在京城啊!这都一年多了,自从你父亲走后,为娘都快熬不下去了,这次你阿奴叔为了照应我,又让裴大将军怒了,说我是败军之妻,岂有娶的道理?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那卖菜的小贩,说是让我安心等你归来,但为何我等了这么久,你却一点信都没有?”说着说着,里面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
听到这里,杨震天再也忍不住,轻敲房门。“谁?”里面没了哭泣声,却是警惕的问道。
“伯母,还请开门,我是王云的结拜义兄杨震天!”
房门猛的打开,只见一位中年妇人双眼泛红,满脸憔悴的站在门内注视着杨震天,她颤抖的双手能看出她内心是多么的激动。杨震天深施一礼,道:“伯母,还请放心,我二弟不日便会归来!”
王母把杨震天让进屋内,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把门关上。“你真是我云儿的结拜兄长?”“千真万确!”王母点点头,忍住激动的心情道:“先时,听阿奴说云儿不幸,后又听小裴将军言云儿去了大晋国,看来是去了大晋国没错了。”
杨震天只觉心中有愧,二弟为救自己性命,甘愿卖身于人,却害得他老娘再次孤苦伶仃,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于王云相识,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王母听后,道:“义字当先,有其父作风!”杨震天又问王母,传言之事究竟是何缘故。
原来,王母在裴大将军府日子甚是难过,不仅丫鬟小厮不待见,前些日子,更有一些年老的麽麽过来,要安排丫鬟的事情给她,她都做了,然后又把她的名字抄在了丫鬟的名录之上。丫鬟杂务繁重,王母还要自谋生存,再加上这一年多来,王母思念王云成疾,实在无力操持,便被麽麽惩罚。侍卫长阿奴看不过眼,说了麽麽几句,那麽麽回应:大将军府不养闲人,你要是心疼她,那便娶回家去吧!正好阿奴也是个未娶之人,当即去找裴大将军,说要娶王母,被裴大将军痛骂而回,说王母是不祥之人。阿奴也是硬气,当场直说裴大将军曾说过要善待王母,更是惹得裴大将军大怒,令军士打了几十军棍,也不知是否好转。
杨振天听得心里发恨,却不在王母身前表露出来,只是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看我明日如何同他计较。”又安慰王母一阵,道:“伯母稍安,明日白天我来拜会,你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又道:“最多三五年,如果二弟尚未回返,我便会去大晋国亲自接她,伯母且安心等待!”说完,留下些银两,便沿着原路,小心返回到了客栈之内。
待得第二日天大亮,杨震天令人准备了一身行头,又让人找了两个可靠的丫鬟,又备了不少礼品,让人赶着马车装好,带着胡论来,两人骑坐枣红骏马,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裴大将军府外。
裴大将军府外,府兵看着停了下来的几人,只见为首之人脸庞稍显稚嫩,但却高大魁梧,一身紫色衣袍,批着一挂紫色披风,腰挎镶宝石的长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子弟。剩余之人也都是举止有度,就连两个丫鬟,也显得秀丽端庄,当下也不敢得罪。
只见那为首之人冲身后一名青年挥手,那青年便跃下马来,从衣袍里拿出一封拜帖。口中道:“王参军之子王云义兄求见伯母王氏,烦请代为通传!”
今日守外门几人皆是新兵,并未听说过什么王参军,皆是面面相觑,倒是守内门的有一名老兵,连忙从府内走出,接了拜帖,再返回府内。恰巧裴将军夫人带着丫鬟从此经过,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看了杨震天几眼,只觉得器宇轩昂,不似小门小户之人,连忙赶上叫住老兵,拿了拜帖径直去找裴大将军。
过了片刻,那接了拜帖的老兵把杨震天几人引到将军府偏厅。只见裴大将军高坐首位,裴夫人陪坐在一边,杨震天带着人走了进来,也不怯场,微微拱手作揖,道:“相必阁下便是裴大将军吧?今日我只为求见我那伯母,却是无意求见将军。”裴大将军捡此人年龄不大,却并无多大恭敬之意,心中也暗自猜测此人身份,所以见此人说话虽有些无礼,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原来是客,且先坐下。王参军生前乃是本将军参军,你要求见王氏,总该先自报身家吧?”
杨震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笑道:“我来自大晋国,名杨震天,于我那王云兄弟,却是八拜之交,至于家世,晋越相隔,不提也罢!”
裴大将军微微点头,又问道:“那我那王云贤侄,现今可安好?”
杨震天心中不屑,前日还如此对待王氏,今日倒是称呼起王云为贤侄来了。顺口答道:“一切安好!吾弟王云,深得张御史大人赏识,在御史府内身份,非一般人可比。本欲回家省亲,御史念其年龄尚幼,便许其三年之后方可。”
话说无巧不成书,今日正好有一大晋国客商,在裴将军府内做客,自从这一年多无战事,越国国力渐渐恢复,各国的客商也慢慢的多了起来。此时听得杨震天如此说,裴夫人便告罪离去,实则是去找那客商探明此话真伪。
裴夫人径直找到客商,将杨震天之话重复一遍,那客商恍然大悟道:“原来裴将军府居然是那王云王大才子的故居!此事为真,岂止是御史大人赏识?那御史家七小姐张燕儿,便是我们大晋国皇上亲自册封的大晋国第一才女,诗画双绝。而那王云,便是七小姐的伴读书童,听闻前不久众才子当众展览诗画,王云大才子几个对子便将赫赫有名的马元才子对昏厥过去,不禁御史赏识,就连我们大晋国陛下,似也对其关注有加。”裴夫人一听,大晋国可不是越国相比的,两者相差不可以道理计。当下辞别客商,回到偏厅,此时裴大将军和杨震天都在闲聊。裴夫人看了将军一眼,微微用力的点点头。裴大将军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笑道:“原来小兄弟确实是我那贤侄的义兄,倒是我老是为我那弟妹考虑,怕我弟妹孤苦伶仃会被人欺骗。”又对裴夫人暗使个眼色,道:“既然属实,还不速去将我弟妹请来?”
裴夫人忙应下,又匆匆离去,不多时,只见裴夫人领着王氏走来,王氏身着蓝色衣裙,身后跟着两名毕恭毕敬的丫鬟。裴夫人笑着对杨震天道:“这便是我弟妹,你义弟的亲生母亲王氏!”
杨震天急忙行大礼拜见,如未见过王氏一般,王氏也是如此,将杨震天扶起,两人聊了些王云的事。裴大将军夫妇相陪,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杨震天又以带来的礼物相送,王氏也不客气,尽皆收了。正热闹间,忽听厅外又两人正在议论,其中一人道:“那贱婢王氏死哪里去了?一堆活计没有做,难道又想吃闲饭?”另一人道:“生了个贱种王云,克死了自己夫君,又想着嫁做他人妇,真是天生的下贱之人!这次我们去找夫人,告他一状。”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偏厅内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震天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猛的看向裴大将军,紧紧的盯着,也不说话。裴夫人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大声喝道:“哪里来的两个贱婢,居然敢如此议论侮辱我弟妹?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厅外路过之人听见裴夫人的声音,有些茫然的走了进来。直接裴夫人当场走了过去,对着两人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只打得两个麽麽晕头转向。又道:“来人,速度将这两个议论侮辱我家弟妹之人拉下去,重打十大板子。”两个麽麽年纪都不小了,直到此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被拉下去打得皮开肉绽,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杨震天一直盯着裴大将军,他的眼神很是坚定,就连两个麽麽被打得惨嚎不止,脸色也没有任何动静。裴大将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道:“今日便到此吧!”说着便想起身而去。
杨震天道:“且慢!”裴大将军停了下来,杨震天道:“既然伯母在裴府多有叨扰,但终究是浪费裴大将军供养,不如裴大将军让伯母随在下离去,也好让小子稍进孝道。”
裴大将军道:“吾弟妹在府内住得安好,何用另寻住处?再则本府也是王云出生之地。”杨震天又道:“既如此,我也不强求,我送伯母两个丫鬟,一来服侍伯母,二来有何差遣,也方便吩咐!”裴大将军已无拒绝之理,只得点头答应。杨震天对两名丫鬟故作威严道:“好生服侍,若有差池,犹如此桌!”说罢,杨震天用手轻轻一拂身边的桌子,这桌子乃是上好的硬木制成,坚硬程度,不下铁石。只见桌子一塌,化为一堆粉末。裴大将军脸色陡然大变,再不复此前的淡然之态。杨震天又对王氏行礼拜别,带着人就出了裴府。
待得杨震天等人走后,裴大将军将王氏也打发走了,和裴夫人两人盯着那堆粉末。裴将军道:“此人年龄尚幼,功力却在我之上,即便是大晋国皇室,也绝无如此人才!此后好生善待王氏,如有差池,恐有大祸!”裴夫人早已脸色发青,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