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巴等了两日,陆续有小股蛮兵赶来汇合,人数已达二十五万,只是人人脸上还有惊惧,显然是被平北军吓破了胆。看着百余万大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副如此模样,达尔巴气得卧病不起。
过了七八日,达尔巴才在军医的照料下回复过来,不过人马,还是只有三十万,也没有失散的小股部队赶来汇合了。
此时,平北军探子已经发现了达尔巴驻守之处,王云率领大军,直接赶到距离此城不过二十里的地方扎营。倪胖子、顾杰、耿忠、张虎四将和王云聚集在一起,讨论破敌之策。
倪胖子哈哈大笑道:“蛮军此时已经被下破了胆,便是直接强攻,那也肯定能拿下。”王云斥责道:“为将者,岂可拿战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倪胖子被说得低下了头。
顾杰一直是四将当中,最为聪慧的,突然道:“元帅,上次我们用火牛阵大破蛮军,而蛮国最不缺少的就是牛,你说他们会不会来个依葫芦画瓢,给咱们来上一手呢?”
耿忠是个直快人,当即道:“极有可能!这火牛阵关键就在这牛身上,如果蛮军找来数万头牛,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张虎道:“不知道这火牛阵可有应对破解之法?我看蛮军十有八九,定会采用。”几人沉思良久,没有对策。
王云忽然问道:“火牛阵中,牛为何疯狂拼死冲向敌方?”众人答道:“牛尾有火,惊吓所致!”王云又问:“如果前方有火,而且更大更猛,牛群会如何?”众人恍然大悟,齐声道,“牛群必定掉头便跑,而且一样疯狂冲锋!”几人大笑起来。
城内,达尔巴看着原来居住在此的牧民,赶着一群牛经过,便想起了令他生了一场大病的火牛阵。“此阵过于凶猛,那发狂的公牛带着两把尖刀,那可真比一位外功到顶的武林高手啊!”达尔巴看着牛群,苦寻破解之法,完全没有头绪。“若是下次平北军继续采用此法,我军必定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唉!”突然,看见两个孩童,正在抢食牛肉干,只见一人说道:“这是我的,你不能吃。”另一人道:“你吃得,我为何吃不得?”两孩童打打闹闹的远去了。达尔巴听到:“你吃得,我为何吃不得”这话时,突然灵光一闪,平北军的公牛,那可全是从自己这里得去的啊,他能用,我为何不能用?而且蛮国盛产牛群,仅仅这座城池,牛便不在少数。当即大喜过望,只觉得神清气爽,招来亲兵,立马征调全城的牛。
当晚,达尔巴又去找塔尔骨,向他详细说明,塔尔骨想来想去,也找不出应对火牛阵之法,连赞达尔巴聪慧。
第二日,达尔巴和塔尔骨率领三十万大军,直向王云营盘而去,哨兵发现,连忙汇报,王云列齐队伍,两军在城外十五里对峙开来。只见达尔巴大手一挥,前排的蛮兵战士左右两边直接散开,露出后面的一大片牛群,牛群上一样绑着尖刀,众蛮兵点着布条,数万牛群直奔王云阵列而来。
王云等人并未惊慌,数百士兵人手一辆推车直接推倒阵前,推车之上,堆放了干草、火油等物,王云一声令下,那数百士兵点燃推车,只见熊熊烈火,众牛群还未冲到阵前,突然急速调头,冲着蛮兵阵营飞奔而去,达尔巴和众蛮兵都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火牛冲进了阵里,一片哀嚎声响起,众蛮兵早已是惊弓之鸟,上次也是如此被平北军大败,这次看见数万火牛冲进来,早就吓得三魂七魄都掉了,根本不需要达尔巴下令,所有人转身打马便跑,而且此时的蛮兵只顾逃命,那还管是不是进城?霎时间,三十万蛮兵化作鸟兽散,真正逃回成立的,不过十之一二。达尔巴见大势已去,只得回到城内,却见此时布条已经燃尽,平北军将士正在驱赶牛群入营。外面那倪胖子正在高喊道:“感谢达尔巴赠送的数万牛群,这下够我大军食用多日了!”
达尔巴一口鲜血喷出,从马上栽倒下来,两眼紧闭,已是昏了过去,众人连忙扶起,喊军医来用药。
王云见蛮军跑散有十之七八,剩余蛮军不过数万人,直接令大军围城,带来的四十万大军,将此城团团围住扎营,一来防止逃兵回转,二来防止蛮兵出城求援。
此时达尔巴昏迷,塔尔骨站了出来。他思来想去,论兵法,他不及王云多矣,论武力,对面一个倪胖子就能战平自己,况且平北军兵马是己方十数倍之多,硬拼和死守都绝无幸理,倒是想到了一个人:王卓。此时的王卓整备关押在城内,这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塔尔骨只是稍微恐吓,王卓立马老实得和各孙子一样。塔尔骨道:“我本欲放你归去,奈何那王云咄咄逼人,居然直接打到我蛮国境内来了。”此时王卓只想活命,连忙道:“如果将军真愿放我回去,我立马通知我父亲,想办法让平北军退出蛮国。”塔尔骨斜眼看着王卓,道:“你能做到,我放你自由,你做不到,那你就只好葬身草原了!”王卓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答应。
王卓立马修书一封,用信鸽传给宰相,将蛮国要求之事细细告知。宰相无奈,知道要让王云退兵,皇帝必定不会答应,只得再次召集党羽,商议对策。众人尽皆无计可施,忽然马大人道:“属下识得燕云山匪寇之首,燕云山匪寇,当为我大晋之内,最强最大的匪寇,如若我等以粮草、兵器、铠甲资助,必然可在短期内扩大势力,再令其大肆作乱,我等便可进言皇帝,要求平北军速速归来剿匪。”众人皆赞此计甚妙,当下,众人纷纷慷慨解囊,有出黄金万两的,有出白米数万石的,一时之间,统计到的数字,居然比平北军的物资还要多,马大人立马离去通知匪寇。
且说王云大军围城,也不急于攻破,每日只是操练兵马,同时派出军士,四处播撒狗舌草种子。
又过了数日,大晋国内有燕云山匪寇大肆作乱,连同数郡匪寇一起,合计共有六七十万人,居然打下了一个郡,作为大本营,距离京城不过五六百里,满朝一片慌乱,宰相进言道:“今国内匪寇横行,还请陛下早起大军,扫荡匪寇,以安民心。”皇帝道:“如今北方正在用兵,临时组建兵马,缺兵少将,难堪大用,众爱卿有何良策?”众人皆是沉默无言。
马大人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平北军既已拿下镇北关,何不令其返回剿匪?平北军能征善战,必定能够马到功成。”
众大臣齐赞此计甚妙,请求皇帝下旨。正议论着,有太监走到皇帝左侧,道:“平北军战报。”皇帝点头,道:“念!”太监打开战报,高声念道:“启奏陛下,今有蛮国,意图劫掠我大晋,被我平北军打退。又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以小人手段虏去我宰相独子,军师王卓。其行可耻,人鬼共厌之。我平北大军,兵指蛮国大都,愿陛下恩泽,尽诛贼寇!一战于镇北关外,用火牛阵破敌,歼敌数十万,俘虏数万,蛮军四处逃散。二战于蛮国境内五百来里,敌军援军合计百万之众,而今只剩不到五万人。此乃陛下洪福齐天也!平北军必于数月之内,直达蛮国大都。”
太监念完,全场寂静。皇帝听得这些消息,倒是稍微露出点喜色,但是一想到燕云山匪寇,又皱起了眉头。
宰相道:“攘外必先安内,虽然蛮军用小人行径虏走我独子,但是燕儿云贼寇之事甚大,臣认为还是先召回平北军,安定国内,明年再出兵北伐为妥。”皇帝皱眉不言,心中也在思量,召回平北军,则好容易打下的大好局势必定毁于一旦。而不召回平北军,燕云山贼寇又确实凶狠,为祸四方,而组建新军,临时征集,尚未训练,短时间也定然难以上战场,一时难以下定决心。便把目光看向张御史,毕竟此人乃是王云曾经的主人。
张御史无奈,只得上前一步,奏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平北军能征善战,主帅王云更是善于谋略,何不询问王云的意思再做决定?”宰相立马反驳道:“此去蛮国境内,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便需十数日,为时晚也。”
皇帝道:“平北军若是回返,大军行进,需要月余,岂不更是耗时良久?朕听闻宰相驯养得有不少信鸽,三两日便能传达消息,此时国事危机,还请宰相征调几只,以做军用。”
宰相不敢拒绝,只得答应,皇帝当即亲笔修书,令快马携带数只信鸽,直往平北军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