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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才名动天下,张家有女人

第二日晚间,张御史赶到王爷府赴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大人们便把话题又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后辈身上,许多大人眼角带着明显的笑意频频看向张御史,就等着张御史如往常一般出丑了。也难怪,御史主要职责本来就是向皇帝陛下进言的官职,得罪人那是必不可免的事。

可是这次他们是失望了,只见张御史长长一叹,故作难堪的道:“唉!是我耽误了小女啊!先前她六个哥哥从军,我一直未察觉女儿的想法,也未进行开导,故使得其厌倦读书。近来多亏了家中老师和书童的协助,才开始用功,昨日思念其兄,偶得一涂鸦之作,虽然勉强合格,倒也中规中矩。”说着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带来的竹筒。

席间有数位大人以前经常嘲笑张御史女儿,甚至暗地里直接点其不学无术,此时哪里还沉得住气,一个劲的嚷嚷要张御史打开一看。张御史故作为难道:“只怕污了王爷和诸位大人之眼!”众人只道张御史虚张声势,越是吵闹着要打开一观。

张御史只好顺着众人意,把画打开。瞬间,整个宴席上鸦雀无声,就连王爷也好奇的打量起这幅画来。只见画中各物画得是栩栩如生,那百丈瀑布更是传神,让看的人都能感觉到水的流动,尤其是岸边回首的少年将军,那难舍之意,更是跃然而出。小女孩张开的嘴巴和那舞动的双手,更似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呼唤一样。接着,众人的目光移到一旁的提诗上,不禁跟着念道:“少年提马将欲行,忽闻岸上呼唤声。无底谭水深千尺,怎及兄妹离别情。”

良久,众人皆在回味,今日在座的众人,皆是朝中赫赫有名之人,饱学之士不在少数。半柱香时间过去,众人悠悠回过神来。只听一人道:“好画,好诗!”又有人道:“感觉比我等自命文采出众之人更甚,不似十岁所作!”又有人道:“早前听闻张大人家女儿不学无术,今日得见此画,便知以前纯粹是有人胡说八道!张大人家此女,便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才女亦不为过!”众人七嘴八舌,此前讥讽张御史的那群人此刻都闭嘴不言。

王爷走到近前,认真的看着这幅画,良久,叹道:“此女之才,比之犬子三人,犹如浩浩明月同漫天繁星!尤其那句:无底谭水深千尺,怎及兄妹离别情。再加上落款的题目:盼兄归!即道出了依依惜别之情,又点明了兄长离去后,时时刻刻的思念!当真乃是佳作!”

张御史听得众人褒杨,心中亦是畅快。王爷又对张御史道:“此作乃是佳作,我想请张大人留下此作,明日朝后,本王亲自向皇兄举荐,皇兄见此佳作,必定极为高兴。”张御史忙应是谢恩。

这一晚酒宴,张御史来者不拒,痛饮无数杯,心中舒畅无比,直到喝得熏熏大醉,才被王府侍卫护送回府。第二日傍晚,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停留在御史府前,马车前后侍卫数名,皆是盔甲鲜亮。只听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声道:“圣旨到!御史张正远速速前来接旨!”御史府连忙忙碌起来,摆下香案,张御史带着妻子女儿一干人等,跪下听旨。来人走到香案前,对着皇宫方向一拜,打开一卷黄色卷轴,大声念道:“陛下有旨:御史张正远之女张燕儿,年方十岁,聪明伶俐,才华横溢。特封为:大晋国第一才女。赐金笔玉书,黄金万两!钦此!”

张御史大喜:“谢主隆恩!”领着家人站起,从来人手中恭敬的接过圣旨,又忙着招呼一干来人,御史夫人也忙着打赏众人,个个是喜笑颜开。下人们也都得了赏赐,纷纷拜谢恭贺。王云可是七小姐的伴读书童,夫人直接打赏了白银十两,也让王云心中欢喜。一时间,整个御史府都开心热闹得不得了。到了晚上,张御史特地赏赐全府上下一顿丰盛的晚宴。王云吃饱喝足后赶忙回到自己的小屋,现在每天都会不断的学习藏书阁的藏书。过了一阵,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王云好奇的去打开门,因为这时候,从来也没人找过他。只听吱呀一声门开,外面敲门那人却是惊呼一声:“哎呀!”只见一块砚台从那人手中脱手而出,便掉落在地面上,正好一角打在房门下的门槛石上,顿时就出现了一道缺口。

只见同住小院的另外三人同时惊呼起来,一把就把王云推进了他的屋内。这三人王云平日里也见过,知道都是陪御史大人侄子女们读书的书童。只见一人说道:“这下完了,主子赐下的砚台打破了,这可如何是好?”又一人道:“都是这小子,咱们好心拿块上号的砚台来给他欣赏,不领情就罢了,还把砚台打碎!”又一人道:“这种上好的砚台,起码也要十两纹银才能买到!”接着几人就围住了王云,找王云赔钱。王云仔细看那砚台,是最普通石头的那种,这种砚台就是一些石匠做出来的,看成色也新,不是古董,手艺粗糙无比,最少一两银子能买几个。况且房门是向里开的,又怎么可能打碎外面人手中的砚台?只是这几人摆明就是想讹他银子的,一口咬定就是要十两赔偿。这几人年龄个个都比王云要大,身高体壮,而且人多势众。王云心想现在自己也用不到什么银子,给他们也无妨,不过要是以后他们还这样的话,反而对自己不好。于是道:“赔偿可以,只是今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王云也是见过了无数死人的。”说着,从靴子里拔出带在身上的匕首,“嗤”的一声插入桌子上,双目中散发出一股杀气。

对面三人虽然比王云大,但是也都只是大一两岁罢了,也被王云吓得后退几步。王云取出刚得到不久的赏银丢在地上,道:“拿了就滚!”那三人对视一眼,捡起银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早上,王云如往日一般赶到七小姐庭院外,刚到外面,只见一名丫鬟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得王云到来,顿时喜出望外,拉着王云便到了七小姐书房。书房中,平时刁蛮任性的七小姐此时正坐在书案旁发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显得极为红肿,明显是哭过。看的王云来,也没有招呼,只是语气呆呆的问道:“王云,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这一问,王云也反应了过来。是啊,现在画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还册封了七小姐为大晋国第一才女,这可是大事啊。这万一传出去并不是七小姐一人所作,那岂不就是欺君大罪?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王云的冷汗也直接流了下来,没想到七小姐和自己无心之举,却闯下如此大祸。

王云也是急忙开动脑筋,先是让丫鬟出去,想了良久,追问道:“此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知晓?”“你我之外,应该是无人知晓了,就算是院中的丫鬟,也只知道我的一幅画被皇上奖赏!我连父亲母亲都没告诉!”王云松了口气,心道还好。“既然这样,倒也不用过于担忧,画本来就是小姐亲手所画,以后别人问起,小姐坦然承认就是了,我为小姐书童,可以经常侍奉左右,万一临时有需要,也可以为小姐帮衬一二。”“话虽如此,不过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啊!”王云道:“那就只能亡羊补牢了,小姐从现在开始就认真学习,做个真正的才女,到时候,谁敢质疑?”七小姐叹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从今天开始,我自己的作业自己来做,不过王云你要多教我。还有,你把要看的书搬一些道我书房来,没你在身边呆着,我怕什么时候不注意就露馅了!”王云顿时大喜:“这是小的本分所在!”七小姐道:“也别小的小的注意叫了,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燕儿吧!”王云顿时连道不敢,七小姐怒道:“那你就是想在什么时候揭发我了?”王云知道七小姐刁蛮脾气发作,不敢再拒绝,只得答应。

过得七八天,七小姐毕竟年龄不大,又加上一直以来都没好好读过书,哪里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补回来的?再加上她对读书一点兴趣也无,老师的讲解,对她来说,如同天书一样。尤其是每日的作业,把她和王云都快弄疯了,一个是一窍不通还要做,一个虽懂却怎么讲解也没有效果,往往为了平时王云半个时辰完成的作业,从中午一直忙到天黑还没弄好,好几次还不得不是王云动手来做。这一日,七小姐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道:“王云,我是和书无缘了,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吧?”王云也是头大如斗,木愣愣的道:“我也没办法啊!”“你救救我吧,王云,再这样下去,我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吧!”“那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帮你啊!”七小姐眼睛一亮:“那你就一辈子跟着我!”王云眼神黯淡:“那怎么可能?你是大人之女,将来始终是要嫁人的,陪嫁个丫鬟是正常的,陪嫁个男书童,又有哪个夫家肯接受的?”七小姐道:“那我就不嫁,不嫁就不怕暴露!如果父亲他们逼得急了,大不了我嫁给你不就好了啊?难道你到时候还拆穿自己?”

七小姐越说越开心,仿佛此事就这么完美的解决了,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从书案后坐了起来连伸两个懒腰:“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反驳!”又道:“这几日整死本姑娘了,从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王云嘴巴张得老大,天,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能说的话么?轻易就要把自己嫁给奴仆。可是也不敢反驳这刁蛮小姐,只得心中苦笑不矣。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皇上亲封的大晋国第一才女可没那么简单,短短时日,整个大晋国上下都听说了此事,甚至街头巷尾到处都流传着:无底谭水深千尺,怎及兄妹离别情的诗句。无数的少年男女都想能拜会一番这大晋国第一才女,每日递到御史府中的拜帖,都是用堆来分类。御史夫妇头痛不矣,又想到小女年幼,便直接令人在门口挂上横幅:谢绝拜会四个大字!可递贴之人依然络绎不绝,这其中有王爷之子等,各大朝臣子弟。。。张御史问过女儿意见后,干脆决定在一年之后举行一次书画展览,让各大文人学子观赏评论,才堵住了拜访之人。七小姐和王云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一年时间,而且只是展览,不用即兴创作,应该也不是问题。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可苦了两人了,每日不仅要不断学习,画画,写诗,王云还要看藏书阁的书,而今看书不是为了小姐的惩罚,而是为了加深自己,应对一年后的展览。如此日复一日,终于在十个月后,王云已经把御史府藏书阁的书全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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