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得了。”
殷明瑧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细吻着她的发边。
等到两人情绪都稳定了下来,才发现安安还在旁边沉沉地睡着。
两人看着安安随后相视一笑。
“弯弯,我们若是如期成婚,孩子应该也有浩哲这般大了吧。”
浩哲是五年前殷明瑧为安安起的字,当时二嫂嫂即将临盆他们一家人都手满脚乱的,偏生此时皇帝还把二哥哥调去了别处,那时二嫂嫂就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习武从军,若能跟着殷明瑧从文必然会让她更加欢喜。
随后传书与二哥商议,孩子出生后便拜殷明瑧为师学文并让他给孩子表字,二哥哥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只是自己在这个特殊时期还外出从军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已然是愧疚至极,遂而只能从了她的意思。
殷明瑧也非常开心,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徒弟,闭关整整一个下午就提前表好了孩子的字——浩哲。
想起以前总是会带出不少的笑意来,陈珖看着安安的睡颜笑道:
“哪有,明明是还会小一些。”
霎时间殷明瑧又想起了二嫂嫂临盆前一批一批的太医和惨烈的叫声心中突然揣揣不安,默了许久还是反口了。
“弯弯,我们以后若是只有两个人便才是最好的。”
陈珖抬头看着殷明瑧,“为何?”
他抿唇不语,眼中带着不少的哀伤。
陈珖心中虽然并不知晓他的担忧,可是依旧是有数的。
“不好,还是要一个吧,留一个小阿瓓给公公婆婆一个交代。”
殷明瑧担心她以为自己在乎这些便连忙解释,“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父母亦不会在乎的。”
陈珖挣脱着从他怀里下来,“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希望可以有一个小阿瓓,把他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他脸上并没有设想未来的喜悦,反而是带出了一丝不悦,沉默了一会转而问道,
“你最近与林君和走得挺近的。”
他话锋一转,陈珖有些猝不及防,“嗯对啊,我向她交底了。”
这不说还好,但是一说出来他脸色都变了,立马询问道:“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莫不是忘了她是谁家的女儿了吗?”
他向陈珖凑了过来,陈珖被他这个愤怒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我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其实....”
陈珖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他是从几千年后穿越过来的人,不是我所认识的林君和。”
殷明瑧不敢相信:“你信?”
陈珖愣了一下,略有心虚木木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吗?”殷明瑧黑着脸,冷冷地看着殷明瑧。
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或许她以前要是听说了这个事也会觉得那人是不是傻子,但是给她的感觉的确那人不是林君和,除了这种解释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说辞了。
殷明瑧什么也没说,面若冰霜地带着人回去了,离开时不说一语就留下了陈珖一人傻傻看着。
不是....他这是到底气什么?她并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为何他不相信她?
陈珖突然也委屈上来了,下定决心不要理他好几天,绝对不要理他!
她在房间里冷静了一会便再也不想冷静了,立马夺门而出,“来人!收拾东西,我们出城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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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寒夜中寂寥无人,红衣女子一身逐血独自一人浪荡在黑夜的街头,看着这漫天星光浩瀚银河。
马车乍然经过打破夜中的宁静停在女子的身旁。
“沈楼主。”
马车的主人撩起车帘笑意翩翩地看着一旁视若无人的女子,“沈楼主怎么夜里独自一人?可需要陈某作陪?”
陈夘钩唇一笑,似乎对于沈青他是志在必得,但是沈青似乎并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目不斜视放空神情冷冷地说了一声:“滚。”
陈夘不恼,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淮东沈家一夜被灭了门,不知是哪位江湖侠客如此了得。”
沈青停下步伐,血色冷眼转而看着他:“找死!”
一爪向陈夘眼睛抓去,但是陈夘早有准备徒手抓住女子的手腕把人带了起来,沈青借力打力使劲一踢车身翻身上了车顶,内力凝聚一掌打在顶上,马车瞬间四处木折,陈夘也被甩了出来,他的暗卫立刻从四周出来扶着陈夘下了马车。
这一掌可把陈夘伤得不轻,嘴边都溢出了血丝。
“沈楼主不仅长得美,武功同样高强。”
说完还咳出了一口血,沈青冷眼以待,神色中的杀气依旧没有褪去,“你究竟是谁?”
侍卫率先把人护在身后,“大瑞二皇子陈夘在此,沈青还不行礼!”
沈青妖媚一笑却带起腥风血雨,“如此便更是留你不得。”
陈夘立马抢在沈青动手前开口,“沈楼主不必惊慌,陈某的确是来跟您做朋友的。”
沈青冷嘲:“哼,谁会和一个满嘴谎言的人交朋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楼主莫急,沈武是定国公的手足之交,您杀他是费力,但是陈某却可以为您除掉他。”
沈青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抓摸不透的人,虽然不相信但是这个条件也实在是诱人。
陈夘知道自己的诱饵成功吸引了猎物,便立马解释道:“定国公虽然是我舅舅,但是与我并没有什么情分,更不用说什么手足之交了。”
“我们做不成朋友可以来做交易,你为我做一些事情,我帮你杀掉沈武。”
她冷笑,“沈武,我自己会杀,用不着和旁人做什么狗屁交易。”
沈青转身离去,踏足一跃飞上了屋顶,陈夘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沈楼主不必这么早给我答复,陈某几日后再来寻你。”
女子没有停下,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主上,这沈青这般不识抬举,为何还要如此待之,若是属下,她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陈夘看着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有了她,本皇子方可事半功倍,况且她在江湖中的势力可是父皇和太子都没有触及到的,我若是不加紧行动,这天下怕是要定局了。”
“可是那人....”
陈夘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心中若有所思,“她若是这么快就答应了,这才是怪了。”
侍卫恍然大悟,“主上英明。”
身后新的马车跟上,陈夘看着身后的侍卫道:“回府。”
“是。”
一众人在夜色之中慢行回府,一道红影坐在城楼上吃着果子,像一个看戏的客人一般戏谑凝视,戏结落幕,她扔掉手中的果核拍了拍手,看客也得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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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云笙你总算回来了!”
令雯早早的就在云府门口候着,看到来人便上前抓住她的手,刚刚下马车的陈珖被吓了一阑跄。
“怎么了这是?可是出什么事了?”
陈珖带着安安跑去城外玩了几日散散心,回来便看到令雯神思忧虑地抓着她,这尚书府看上去完好无缺怎么就像是家中出事了这般。
“前几日,定国公府上门找君和了,说是君和已经几日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昨日还上门问过情况说是仍未回来!”
陈珖凝眉,伸手一抱把安安接下了马车,“进屋说。”
到了屋内让小雨带着安安出去玩一会,两人在凉亭中说话。
“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陈冠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来不及道谢便说:“是你出发的那天。”
“这般说来便是已经失踪了五天?定国公家可有说什么?”
令雯摇摇头:“定国公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事情,但是怕影响到自己府中的声誉便瞒了下来,如今这番是国公夫人寻人来的。”
陈珖若有所思,这个事情中间可能还真的与她有关,“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好好休息,我差人去找找。”
令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应了陈珖的意思先回去等消息。
陈珖坐在凉亭上静默了许久,随后唤了一声小霜。
“小霜,让阿辉上前来。”
没等多久阿辉便上前来给陈珖一拜:“郡主。”
“殷明瑧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阿辉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说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出来,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陈珖用力一拍桌子。
“你倒是很大的威风!到底谁才是你主子!”
陈珖掐起阿辉的下颚骨,凌厉地盯着他,“说不说!”
阿辉吃痛,只得点了点头。
陈珖放开他,阿辉立马一拜:“这事您还是直接去问主上吧,主上说若是我说出去他便杀了奴才!”
阿辉声泪俱下,这实在是殷明瑧逼得紧,自己不敢去找人,恰好郡主生气了这下他也只能用这点小招数让思念之人来找自己了。
陈珖自然是知道殷明瑧的想法,但是林君和于他而言又是犯了什么错?两人虽说以往议过亲,但是好歹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交集了呀。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陈珖只能入夜后去找殷明瑧问个究竟。
沐浴后休息了一会,与安安吃完晚餐之后好不容易哄睡了安安,陈珖便一身夜行装在黑漆漆的夜里穿梭,巧的是一路上都有暗卫悄悄保护,这殷明瑧似乎料定了她的到来。
首辅府邸中的殷明瑧早已热好了茶等待来人的出现,陈珖外出了几天倒是让他好等,这番虽然细心相待但是心中依旧是有气的。
这林君和心肠歹毒妖言惑众,以往的她可是能做出当众把热汤泼在她脸上的事情,婚后更是不少无辜女子死于她手,真不知道她是施了什么妖术能把一向多疑的陈珖给诓骗了,只是可惜几日的审问还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倒是说了不少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外门敲响,他心中一动思绪也消散殆尽,等待着多日不见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