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是不晓得,陈珖是被殷明瑧差人绑到他的马车上的。
殷明瑧怒气冲冲地把陈珖脸上的假面撕了下来,虽说粗鲁但是一看到陈珖难受地皱着眉头缩着脖子时还是只能小心地慢慢撕下,生怕真的把人给弄伤。
殷明瑧把假脸捏在手心狠狠揉捏,随后扔到马车中的火炉里,冒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屡屡升起,熏得陈珖实在难受连忙用袖子捂住了自己鼻子,见殷明瑧没有动作情急之下也去用另一个袖子捂住不让他呛到。
一路上都是诡异的安静,陈珖心中也是砰砰跳,她可是实在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她似乎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
马车直径行驶进首辅府邸,等待府中大门关好后殷明瑧立马扛起陈珖往房间里边去。
“阿瓓,我好难受啊,刚刚吃了太多东西了你快放我下来....”
殷明瑧黑着脸,无论陈珖怎么说就是不肯把人放下,最后把人放倒在床上拧干棉帕轻轻地拭擦陈珖脸上的易容痕迹和颜料,为了防止她挣扎还用左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陈珖心中颤颤地任由殷明瑧替自己清洁,许是看到陈珖这般乖巧这人脸上就缓和了下来。
“瓓瓓~”陈珖柔柔地看着殷明瑧抓着他的衣袖,像一只讨好的小猫咪一样瞬间就让殷明瑧心下一软,方才积攒了一箩筐的话都给咽下去了。
“别生气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把棉帕放回盘中,眯着眼脸色淡然地看着陈珖:“如此,你说你错在哪了?”
陈珖愣了一下,虽说自己是说错了,可是实在是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呀,也就说一说有个态度而已,她立马卷起了头脑风暴抓着殷明瑧的大手说道:“我不该不顾危险出现在老贼府上,不该不与夫君商议不顾夫君感受,不该爱出风头引人注目。”
“你既然知道还这般....”
陈珖不让殷明瑧说下去就跨坐在他的身上指着他的鼻子:“你还说,当时要不是你把我交给君和我明明可以逃过这一劫的。”
殷明瑧一下语塞,当时他也并不知道林君和打的是这个算盘,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陈珖见他略有心虚之态便立马喜笑颜开,幸亏脑子转得快,不然还真是少不了一顿骂了。
她抱着殷明瑧的脖子,殷明瑧亦将她后背扶着,两人默契地没有说下去。
“我今日是不是很俊?”
陈珖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场上的霸气不由佩服,为何她就可以这般帅气呢?
听到这里本来殷明瑧心情还是被平复了的,可方才那一幕底下她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她,他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差点没把人当场气出花来,转身就让人谋划着把人绑回去好好说教一顿,倒是现在又被她说得刚刚的暴躁都不翼而飞了,显然还是出师不利。
陈珖期待地看着殷明瑧,就等着他说一个让她满意结果,顺便再调戏一番,可殷明瑧的目光落在了她水润嫩红的唇上,魅色风光的眼眸一闪一合让殷明瑧喉结一动低头便覆上。
本来想调戏殷明瑧却没想到这人这么经不住,倒是提前合了陈珖的意她双手就勾上了他的脖颈,随着他意思认其为所欲为。
窗边的风铃随着寒冬的呵气摇动正叮铃作响,遥脱了上头的雪花露出了玉璧原本的光滑夺目。
“嗯.....”
听着陈珖的娇声殷明瑧停了下来,皱着眉难受地靠在她的肩头。
“阿瓓,你不必这般....”
他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搂着怀中的香暖,深重地吸取诱人的玉檀花香,恨不得立马占为己有,但是.....
“再等等....”
陈珖无奈叹气,真是个小古板,这五年说是变了吧又还是这帮计较礼法常规,说没变吧又都这样了实在是让气得人牙痒痒。
也罢.....随他吧,反正迟早都是她的。
缓了好一会殷明瑧才依依不舍地起来,给底下的女子换了一套衣服搂在怀里。
“我要回去了,安安该担心了。”
陈珖虽然觉得无比可惜,但是来日方长,且家中还有安安等着呢,昨天才约定的事情总不能今天就食言吧。
果然一说安安他脸色又沉了下去,“你果然.....”
陈珖立马按住他的唇,“别,我说过你最重要就是你最重要。”
殷明瑧挑眉,表情上似在说我才不信呢。
陈珖勾起唇,凑到他的耳边一吻,“冬至,再继续。”
殷明瑧脸上刷地就红了,陈珖借着他慌了神立刻跑了出去,在暗卫的掩护下混回了宅子。
安安自从听到陈珖的承诺之后也不再担心姑姑不回来,一直都在乖乖练书等待这她回来一同用晚餐。
用餐后陈珖就跟安安说等冬至那天一起去小姑父那里一同过节,以往殷明瑧和安安的关系都比较清淡,最多只局限在师徒之间,但是考虑到往后是家人了所以也会进一步好好相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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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楼主。”
陈夘对着门外缓缓而来的人恭敬行礼,沈青看了一眼便牵强钩唇,挥袖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二皇子这般多礼,这个朋友关系也处不久啊。”
他给沈青倒下一杯薄酒,“沈楼主多虑了,陈某自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前来的。”
“如此你倒是何时给我灭了沈家?”
陈夘哗的一声打开折扇,自带风流的笑意让人更加看不起他心底的秘密,“不超三月,沈家任你处置,只是作为交换,我亦有事拜托沈楼主。”
“哦?二皇子不妨吩咐下来?”
陈夘收回折扇放到桌上,“不知沈楼主可曾听说过平阳王家的郡主?”
“陈珖?”
沈青皱眉问道,陈夘点点头,“不知沈楼主可能帮我查到?”
沈青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十分不解:“陈珖这人不是已经殒命于平阳之乱了吗?二皇子怎么对她有兴趣?”
“沈楼主有所不知,虽然朝中档案均表明她以被殒命,但是那些烧焦的尸体并不能分辨身份,加之我这个堂妹并非常人,依我之见,她.....”
“还活着。”陈夘眼眸中闪着暗光,似乎是在想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心中之事呼之欲出。
沈青垂眸思付片刻,“既然如此,我便发散江湖的线索前去探查,不出一月便会有消息。”
“好。”他定定地看着沈青,遂而转身离去。
“二皇子志存高远,沈青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他停住步伐却不回头,只是背对着沈青冷冽一笑。
他身为皇家之人已然没得选择,父亲毒辣长兄猜忌,若争尚有一生路可循,若不争.....必死无疑。
明哲保身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赌上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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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平阳来信。”
小雨把手中的信卷递给陈珖,身旁一同议事的江维往后退了一步让陈珖查看。
陈珖快速接过细细查阅,随后心中终于是定了下来,“军中大捷,北羌投降割让大瑞三个城池并持续岁贡。”
江维也松下眉头,这可的确是大好事,“如此也该放心了,起码北羌可以安分个几年。”
本来笑意洋溢的陈珖笑容却渐渐地沉了下去,“平阳复师是因战事起,如今战事平恐怕又会少不了兔死狗烹了,此次让他们回京必然是一场鸿门宴。”
“郡主有何打算?”
“兄长不可久处于京,皇帝也不可闲着,现下当务之急是给皇帝找一些事情做,如此他分身乏术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不过这下阿瓓都会做的,我们只需要管好下面那一批人即可。”
江维点了点头,想起今天上午收到的消息便问起:“今日太子举荐了三皇子的表兄出任江南七洲巡抚,此事有些怪异,京中一向闻言三皇子命丧于太子之手,如今竟然举荐了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如此实在是弊大于利。”
“太子自知皇帝猜忌,如此做法倒是符合他的做法,与其让这些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藏匿于暗处,倒不如悬挂得高高的让众人替自己监督,而且这七洲巡抚的位置涉及盐税沾染了不少人的利益,要想最后片叶不沾身恐怕也是难。”
“他要是真谨慎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沾上了一点点便少不了一场血光之灾。”
江维也赞同这个事情,但是其中觉得似乎有些事情不对劲,“的确是这个理,可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事情便是首辅一直反对,平常这种事情他总是不会这般持有明显的态度。”
陈珖愣了一下,的确是反常,“他.....是他的人?”
“不对....”陈珖敲了敲额头才断言,“他是皇帝的人。”
江维不解,“此话何意?”
陈珖笑着摆了摆手,“算了,这个事情不重要,朝堂上自然有阿瓓摆布,我们从旁协助即可,还是把目光放到别的人上吧。”
江维无奈一笑,准备起身离开。
“阿维等下。”
他回过头来看着抿嘴微笑的陈珖心中一动.
“冬至我要与安安在外过节,我先知会你一声,免得到时你担忧。”
江维支起了微笑恭敬地说道:“恰好那时我要去淮东一趟,你们届时记得玩得开心。”
江维转身离开,唇角边上还残留着苦涩的笑意,实在是不明白他到底还期待着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