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反应般地摸向枕头边上的匕首,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把手放在匕首上的,害得陈珖手一抓便抓向他冰凉的指骼。
他似乎还表现得非常欣喜,反手一握强迫这手与之十指紧扣。
“我等不及了,一刻钟都等不及,迫不及待就想见到你。”
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个瞪着他的人,越靠越近。
陈珖右手被控制住左手便抓过去取匕首,但殷明瑧到底是进步了多少,以往还能与之打成平手,现在却是三番四次被控制住。
他单手按着陈珖的行动,凑得很近呼吸着底下之人令人沉醉的怀中香。
“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你说过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他像个控诉的孩子,红着眼质问于陈珖。
陈珖不由觉得好笑,质问道:
“你害我全家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我父母教养于你对你视如己出你如何待他们?”
“我嫂嫂对你无微不至,可产子虚弱之时你如何待她?”
“我大哥....”
说着她竟忍不住泪珠的决堤,殷明瑧被她的哀伤刺痛了双眼,“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凑上去吻住她眼角上的泪滴,虔诚得让人迷惑,陈珖挣扎地扭头躲开。
“你如今问我为什么要如此待你?你觉得我该如何待你?”
“殷瓓,我只想杀了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贱之人。”
他突然顿住了,或许只有陈珖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直至松开陈珖的束缚。
“卑贱就卑贱吧,你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
“那又如何,别忘了我可是有丈夫的人。”陈珖移到一旁握住匕首蓄势待发。
“可是他已经死了。”他倔强地看着她,“安安我会视如己出,我并不介意....”
“我介意!我可是有夫君的,他对我很好我很爱他,我们相敬如宾约定过彼此只有对方!”
这些话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胸口上,让人看着都知道他的无措。
“他很温柔很体贴,会为我梳头画眉洗脚更衣,夜里我们会缠绵悱恻恩爱交融....”
“弯弯!”他低吼遏止住那人说下去,对的,他嫉妒,他已经嫉妒到发疯!
陈珖冷笑,“你这都听不下去,如果你亲眼看到那又会如何?”
“你想要?我偏不!尚书想让我嫁给他我决定了,你想要的我通通都不会让你如愿。”
他泪珠划落滴在被席上,哒地一声让陈珖心中一紧沉默着没有再说下去。
安静了许久,陈珖指着自己的肩头处,“这是你为我留下的,很多事情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当年她赶回去救嫂嫂的时候被他带着的人团团围困,却不曾想嫂嫂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大哥冒死进奶娘卧室把安安裹着湿布救了出来,但外间火势太大身上被烧得面目全非,千钧一发之际把安安交给了江维让江维把她和安安平安带出去。
她亲眼看到为首的殷明瑧把刀子插在待他最好最温柔的大哥身上,鲜红的血液甚至洒在了他的脸上。
陈珖绝望上前但是被江维所带走,她以为他不会伤害她的,谁知在他手上冷箭一响冰冷地插再她的肩头。
好疼,但是她从未如此清醒过。
江维带着人置于死地而后生冲入火海觅得一线生机,他为她拔箭疗伤,在他的掩护之下她与安安平安出城。
换来的是他被关天牢多年受尽苦楚。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打扰我的人生,我倦了。”
不知殷明瑧站了多久,陈珖合着眼一动不动,再次醒来之时房中空荡荡地只留下她一人。
后来收到了兄长的信件,他说他与朝廷合意好守着与北羌的边界之地,不日朝廷便会恢复平阳名号。
为此陈珖竟然感到了以外,皇帝竟然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恢复平阳名号?这真是活久见啊,他倒是不怕我们与北羌一起反了他。
从平阳传回来一封信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这或许已经是三天前的消息了,这会应该也离颁布消息启示不远了。
果然第二天陈珖与小姐妹逛街的时候便看到新帖皇启,平阳王案正式被推翻,皇帝为了弥补处死了其中几个并不重要的官员,封兄长为平阳王并赏赐一些东西。
陈珖一点都不满意,幕后主使的他、皇后和定国公却还是好好的,却来做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她像与自己无关一样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开,继续她与小姐妹的下午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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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面具的男人自收到殷明瑧的信件后便那不停蹄地从平阳赶回来,进去房间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殷明瑧散发躺在床上,相比于他出发前已经是消瘦了不少。
殷明瑧察觉有人便无力地睁开眼睛,“兄长。”
他想要起身但是被人轻轻按住,“明臻你需要好好休息。”
看到这孩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实在是不忍心。
“弯弯她现在还好吗?”陈和便是收到殷明瑧信中说找到了她他才立刻赶回来的,当年很多人都说亲眼看见她冲入了火海已经香消玉损,即便如此他同样也是不相信的。
“大哥一路上辛苦,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陈和发现殷明瑧略有些不对,以往对于自己妹妹他总是会滔滔不绝,现如今却是如此推辞。
“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陈和抓住殷明瑧无力的手腕,迫切之情表于神色。
“她.....很好。”
“嫁给了一个很疼爱她的人。”
陈和听到之后便愣了一下。
“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殷明瑧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陈和见此竟笑了出来。
“明臻,你是因为这些才如此沮丧的吗?”
他沉默不语陈和就当他是默认了,陈和笑意依旧:
“那丫头一定是诓你的,她对你可谓是执念,一向眼高于顶的她怎么会喜欢别人。”
他身体顿了顿眼睛一下子亮了,认真抬头看着开导自己的兄长。
陈和伸手摸了摸殷明瑧的头,“莫要胡思乱想,且不说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单单以她的性子而言便知晓绝无可能,你是关心则乱了。”
“可是孩子....”
“若如我所想这孩子应该莫约四五岁。”
听到陈和的话语殷明瑧眼眉一挑突然明了地笑了出来,他都快要被自己气死了。
“此番去平阳你二哥已经把安安的事情告诉我了,安安便是你的小侄子陈琏,他的字浩哲还是你起的,你竟然给忘了。”
殷明瑧喜极而泣,口中低语喃喃:“她诓我,她是诓我的。”
陈和心疼地看着这个同样死心眼的孩子,一时间便有了些宽慰,为了他们一家背负了这么多,若是弯弯真的没了那他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