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都徵带着人快速地靠向了风骑,趟过小河,两队合二为一,在河边展开了阵势,等待着敌人。
一直有游骑尾随着呼都徵他们,不停地放出火箭,给沙匪指示方向。
当大批的沙匪到达小河岸边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着急冲过小河,他们也看出了呼都徵想靠小河阻滞他们的目的。
一见沙匪停了下来,呼都徵并没有叫他们好过,开始指挥着人进行放箭,不断的游走,骚扰沙匪。
沙匪久经战阵,虽然再次损失了几十人,可仍然不为所动,保持着阵型,停在对岸,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屈突昊志爬上了黑山的山顶,看着停在河对岸的沙匪,心里有些焦急。
按照屈突昊志的想法,在伏击敌人的前头骑兵后,应该迅速躲入黑山,利用地形消耗敌人,可呼都徵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方案。
一则呼都徵对他的风骑信心十足,另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内心里对黑山的恐惧。
没让呼都徵等待太久,一声清脆的笛声响起,刺破了草原上黑暗的夜空,让寂静的草原透出一种古怪和诡异。
就在这时,呼都徵就听见队伍后面的曼达骑兵叫道:“狼!”
好像为了配合骑兵的恐惧,一声高亢的狼嚎在队伍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呼都徵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把沙狼当成普通的敌人是他最大的失误。
“射火箭!”风骑闻声,开始用火石打火,等火箭燃烧起来,狼群已经近在眼前。
有骑兵用普通弓箭也射杀了几只恶狼,可这点损失对于整个狼群来讲可以忽略不计。
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呼都徵一挥弯刀道:“保持锥形攻击,利用速度游击。”
说罢,呼都徵越过众人,率先冲向狼群。
狼群和骑兵撞在一起,呼都徵让马变换着方向,尽量不让马儿受伤,可他的弯刀根本伤不到狼。
呼都徵高喊道:“密集阵型!”
六百个风骑听令后,马上向同伴靠拢,后面的曼达骑兵也有样学样,顿时狼群的前头部队就有一些被马蹄踏中,哀嚎不止。
指挥者一见前方狼群失利马上笛音一转,狼群开始向外散开,然后跃起攻击外围骑兵。
此时骑兵同狼群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短兵相接,不断有骑兵被狼扯下马来,等骑兵一掉下来,马上会有恶狼一口咬断士兵的喉咙,然后继续向其它骑兵攻击,根本不被这血淋林的美味所吸引。
在不停地狂奔中,身边的骑士不断减少,刚开始还想冲击狼群的呼都徵,此时想的却是逃命,因为他已经听到敌人的骑兵趟过小河,开始向自己这支队伍奔袭而来。
由于狼群选择了从侧面袭扰攻击,作为箭头的呼都徵反而没有什么压力,只顾着策马狂奔。
等摆脱了狼群,呼都徵回头看了看左右,他的队伍薄了不少,估计损失至少有两百人,而自己连敌人的边还没有摸到。
此时敌人的骑兵已经越过狼群,两只骑兵的队伍越拉越近。
呼都徵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喊道:“庞戈鲁带领曼达骑兵阻敌,其他人随我迂回到黑山。”
这个命令让庞戈鲁和剩下的六十多个骑兵面上就是一怒,这明显是叫他们送死。
呼都徵脸现凶狠地道:“要么你们去阻敌,要么你们现在就死。”
他说完,四百多风骑全都抬起了弓箭,对准了奔驰在身侧的曼达骑兵。
庞戈鲁知道此时他们但凡再说个不字,马上就会被这些人射穿,只得拨转马头,带着六十多个骑兵向回杀去。
而呼都徵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的背影,当他知道庞戈鲁是火狐狸的人后,庞戈鲁在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用这种方式杀死他,火狐狸也说不出什么。
在派出了庞戈鲁等人进行自杀式的阻击后,呼都徵带着剩下的四百多风骑向着黑山狂奔。
敌人看到呼都徵转向,开始改变路线,想斜着抄近路堵住他们,可他们忽然发现有六十多骑向自己奔来。
领头的沙匪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这六十多人的作用,这些人想让减缓自己等人的速度,为呼都徵争取时间。
指挥着手下,调转方向,领头的沙匪想把自己的侧翼留给这六十多人,这样不会影响大部队。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六十多人的确是对上了他们的侧翼,可庞戈鲁他们没有挥刀攻击他们,而是在庞戈鲁的指挥下,直接用身体撞入了沙匪的队伍。
除了跟随在沙匪头领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后面的沙匪被撞了个人仰马翻,再后面的沙匪也因为控制不住马匹,一头扎进了混乱的队伍中。
再看庞戈鲁带领的六十几人多半被马蹄踩得变了形,脑浆、肠子留了一地。
倒在血泊里的人,更多的是沙匪,庞戈鲁他们一波自杀式攻击,给沙匪造成了至少两百人多人的死伤。
不多时,从远处奔来十几骑,为首的是一个把自己裹在狼皮里的大汉,腰里别着一支白玉做成的笛子,座下是一匹青色长腿羌马。
头领在马上抚胸道:“狼头!”
沙狼看着躺在地上还在哀嚎的手下道:“蠢货!谁让你把马阵布置得这么密集,你都不用敌人袭击,只要倒下一匹马,整个阵型就会乱套。”
头领被吓得冷汗直流,说道:“狼头,当时敌人收缩了队形,我怕到时敌人的队形过厚,难以攻破,所以临时收拢了队形。”
沙狼挥起皮鞭抽在了头领的背上,虽然有皮袄隔着,还是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沙狼恨铁不成钢地道:“没用的东西,被人牵着鼻子走,你败得不冤,我们和敌人力量悬殊,你们前锋只要冲过去,拖住他们,再配合我们的狼阵,就可以轻松地解决他们,现在被他们逃到黑山,想再干掉他们就难了。”
头领说道:“这个小单于还真是狡猾,我们一直以为他只带了两百人,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六百人,还好狼头有先见之明,出动了我们全部的兄弟。”
沙狼说道:“这次我们的目标并不是那个小单于,而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崽子,蝎子说他富得流油,好像是个南人,嘿嘿!别人都以为我为火狐狸争风吃醋,其实老子是奔着这块肥肉来的,现在害得我损失了两百多人,我更不会放过他们。”
头领说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把黑山围了?”
沙狼道:“你们只要在几条出口放上人马就可以,我会叫我的狼崽子们进去赶他们出来。”
沙狼驱赶的是草原狼,全身灰色,尾粗腰细,四肢粗壮,特别能奔跑,凶狠异常。
当沙狼指挥这些草原狼来到黑山脚下时,他却失望了,这些草原狼怎么也不敢踏入黑山半步,甚至不敢呜嚎,只呜咽着在原地焦躁地走动。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沙狼心里不安起来,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屈突昊志听见第一声狼叫就猜到呼都徵遇到了麻烦,敌人没有如同他预料的那样,果然没过多久,呼都徵就带着剩下的人退入了黑山。
一见人少了很多,屈突昊志问道:“损失了多少人?”
呼都徵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注视屈突昊志,说道:“差不多两百多,具体还不清楚,我们是一路被追进这里的。”
屈突昊志发现从山口进来的人都是风骑的人,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些曼达骑兵都被干掉了?”
呼都徵最怕屈突昊志问这个问题,不过他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腹稿,说道:“差不多吧!我们这些风骑都训练有素,那些骑兵平时都在放牧,哪跑得过风骑,很多人都是跟不上我们,被敌人干掉。”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屈突昊志太了解呼都徵,他发现了他的言不由衷,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现在我们想要摆脱困境,就只有依靠这座黑山,但愿这里不是我们的归宿。”
呼都徵听到屈突昊志如此悲观的话,心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冒了出来,说道:“屁个归宿,老子的归宿是那个统治草原的王,到时你就是我的右王,我死了,你就继承我的王位,现在就谈死,还太早!”
屈突昊志被呼都徵的豪气所感染,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你个马屎牛蛋蛋,先当好你的漠北王吧,还草原王!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呼都徵把脸一板道:“我警告你,再叫我什么马屎牛蛋蛋,我就把你偷看吉古特老婆洗澡的事宣扬出去。”
两人说完对望一眼,再也憋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等两人笑得差不多,看见周围的风骑用异样的目光看过来,那意思好像在说,这两个人不会被敌人吓得得了失心疯吧?两人对望一眼,又开始哈哈笑了起来。
不管大家怎么想,两人的乐观影响了所有人,风骑士脸上的惶恐之色已经不见,他们心里感觉自己的主子肯定是有了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