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一觉睡醒,才给自己算上一卦后刚完成了洗漱,便听得如意有些匆忙的声音传来,“小王爷,您洗漱好了吗?管家过来托我告诉您一声快去见王爷,他有事唤你。”
小王爷可不管如意和管家有多急,慢条斯理的张开了双手,身旁伺候着李天命洗漱完的婢女长歌取来衣裳帮他更衣。
帮小王爷系上腰带后,长歌还细心的捋直了最后一丝褶子。
“唉,若是如意能有你一半细心和稳健可多好啊。”更好衣的李天命自己抖了抖长袖漏出双手。
长歌面上微笑,柔声道:“如意妹妹自是也有她的可爱之处的。”
婢女长歌生得美艳,又极其精通歌舞,若是文雅没来之前,不止这卧龙院中,整个王府都没个能和她这七窍玲珑心相比的女子了。
“她啊,她就是傻得可爱,可惜本公子就喜欢她这点。”
长歌嘴唇轻启,却不知道如何接话,李天命也没看见,自是自顾自的走了出门,高呼一句:“如意,本公子来了!”
如意笑盈盈的跑至小王爷身旁,恭送小王爷离院。
长歌看着小王爷的背影,美艳的面孔之上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又轻轻摇了摇头关上房门愣神了一小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随后离开而去。
待到管家带着李天命来到王爷书房之时,慢悠悠走来的李天命才发现哥哥也在。
世子殿下貌似来了好一会了,正坐椅上,手中还拿一杯清茶品着,瞧见弟弟来了,放下茶杯,“命儿来了啊。”
“命儿,你让爹和你哥哥二人可是好生难等啊,再过两年你这架子不得比你舅舅还要大了?”
舅舅,小王爷的舅舅自然就是那大周皇帝了。
李天命连忙作揖,低头认错,“命儿怎敢啊,实在是我那卧龙院离得有些许小远。”
王爷与世子自是都清楚李天命的性格,就如泥鳅一般滑手的很,也不再多提。
“爹,你今天把我和大哥都叫来是有何事啊?”
“叫你们两一起去接一个人。”
“谁啊?这么大的威风?”
“你们两的表兄。”
“啊?”李天命小声惊讶一下。
“就是你表兄,赵彻。”
就是连世子都没想到会是这号人物来北域了,自己和命儿从来都没见过的那位远在京城的太子爷表兄。
李天命嗤笑一下,“呵,黄鼠狼来拜年咯……”
虽不知来意,但绝对没安好心。
听着小儿子把穿着黄袍的太子说成黄鼠狼这种大逆言论,李荆不温不火心中倒还有些颇为认可。
“命儿,这种话出了这个门可别再说了。”
“知晓了。”
“再有一个时辰太子就要到了,你们两准备准备吧。”
李长安正要应声承下之时,李天命又开口说道:“爹,就我和大哥两个人去未免太寒酸了吧,万一丢了我们北地的脸可不好,不如你给我虎符去调支兵马,扬扬我北地威风啊。”
王爷与世子自然都知道李天命心里想的什么,李长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但李荆却是笑两声答应了他。
“好,命儿你要哪支军马的虎符?无当虎骑?”
“无当虎骑各个都是见识过刀山血海的铁军,何必大材小用呢,我只要虎威营的五百银沙轻骑便可。”
不同于无当虎骑一般经历了五国乱战,银沙轻骑是这些年才设立的新军,虽是新军却也是除了无当虎骑之外北地的精锐骑兵。
“好,你直接拿我虎符与手谕去北城门外虎威军营中抽调人马即可。”
“多谢父王,命儿告辞了。”
李长安无奈跟句,“那孩儿也告辞了。”
小王爷持李荆虎符轻松的从虎威营中调取了五百轻骑。
五百轻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世子殿下和小王爷会用到自己,更何况见到了那名扬万里的世子殿下,大都显得颇为激动,一群人气势高昂。
世子李长安看着五百较为年轻的轻骑,神情亢奋,“都是我们北域的年轻好儿郎啊。”
不似大都正值壮年的无当士卒们,这银沙轻骑大都是些弱冠的年轻儿郎,没有无当虎骑那一人双骑的顶端配置,但银沙轻骑却也是少有的全甲壮马,背负连弩腰挎好刀。
兄弟二人领着五百轻骑奔走而去,就为了迎接那前来拜年的黄鼠狼。
五百骑奔走,扬起尘土遮天蔽日。
李长安策马扬鞭,对着并列骑行的弟弟说道:“命儿,你还记得爹以前和我们说过什么吗?他说我们这白手起家的人最宝贵的便是人马,正如兵书所云‘失人存地,人地两失,失地存人,人地两得’我们北域的未来其实不在你我手中,是在那所有的年轻士卒手中,他们才是北域的未来。”
小王爷面挂诡笑,答道:“这也正是我要带这五百银沙轻骑出来的缘由,我会给他们一次难忘的体验的。”
此刻李长安看着他都觉得他好生像一只笑面虎,“呵,命儿啊命儿,你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啊?”
李天命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要那黄鼠狼吃上一个哑巴亏,但我们动作要快上一些了,我怕会来不及。”
今日,就让那些南都人好好瞧瞧我北域将士的威风!
话音一落,小王爷只管大力甩鞭驭马,一骑绝尘。
回头望了望了身后年轻的五百骑,李长安不在多想。
我北域将士,又有何惧?
想着便是一声令下,世子与五百骑再次加快了马步,奔袭而去。
......
临近了北域王城,车厢之中那位名为阿娇美艳女子觉得终于是可以解脱这马车而去,有些心思活跃,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太子爷,却是面无表情。
他心中一直都在想着什么呢?
她生得美艳动人,家世也颇深,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太子妃,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太子离这王城越近却越是面无表情了。
阿娇体贴问道:“殿下,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何苦这样面无表情呢?”
太子赵彻摇了摇脑袋,温柔看着阿娇,“在孤眼中,这一路走来的三州仿佛就是孤的眼中钉一般,更别提对于孤那那醉情与帝王制衡术的父皇了,这定是父皇的肉中刺。”
以前赵彻不是很明白南都与北域的间隙从何而来,而这几日亲自走上了一回,才明了这间隙不是一般的大啊……
阿娇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却是个极懂人情世故的女人,她虽然没有听懂太子的言外之意,但也绝不张口去询问。
可赵彻偏偏就喜欢阿娇这副模样,他再道:“明明都是我大周领土,可这北域三州却都只认他李家的官印,这天下到底是姓赵还是姓李?”
是啊,可谁叫他李荆战功赫赫呢,满朝文武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下来。
偏偏大周旧国文化差异巨大,这种格局下难免大周内无形中又被庙堂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划分出南都北域的说道。
李荆在他们眼中自始至终都只落得个毁誉参半,食之无味又不可弃之的人物。
言语之间终是已经能看见了王城城门,五百太子右率经历多日跋涉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入城歇息,齐齐的加快的马速,扬起大片尘土。
太子右率们看着眼前越来越近大高大城墙,兴奋不已,可离城门还有近百步之遥时,这城门却是紧闭了起来,不仅如此,城墙之上的士卒们还纷纷竖起了自己的弓箭指向他们。
数百人大惊失色,急忙勒马,一时间马鸣声响起一片,就连太子都被惊了一下。
早在那五百太子右率来之前,李天命便已经到了这东城门等着,没一炷香时间,耳边便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远远能看见一队举着黄色幡旗的骑兵正在奔来。
李天命得意一笑,吩咐下去,“来人,把城门给我封死,准备御敌!”
身形魁梧配着将刀的东城门将领虽不明所以,但世子与小王爷皆在,小王爷手中更有王爷虎符,也不犹豫马上下令,城门士卒们一得到命令,便急忙呵斥了进出城门的百姓,急急忙忙的关上了东城门。
“弓箭手,准备放箭!”
城墙之上,数百弓箭手已经瞄好了下面的五百骑。
更有后排太子右率发现,自己左右两侧已经包围过来数百轻骑,自己是进退两难的地步。
五百骑大惊失色,这是为何?莫不是认错人了?
太子右率领头之人,吩咐了副将一声,自己掉转马头去通知太子,那副将咬咬牙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往城门走上前两步,高声道:“将军,我等是…”
话未说话,已有三箭连珠射在了他的坐骑之前五尺之内,深深地钉在了地上,活生生吓了他一跳,惊得差些从马上掉了下来。
这三箭连珠便是城头这魁梧将领所射,他手中弓箭没有放下,对着那副将冷声道:“贼寇,你可听好了,你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射的便是你人了。”
不管他们是谁,城门将领已经按李天命的吩咐是一顶‘贼寇’的大帽子扣了上去。
“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