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玉姑娘已经把这个事实说出来。”齐悬壶沉默片刻,“小殿下,若说年少的我也是不信有什么人能一生只认定一人,直到见过我们陛下那样的人,我不得不信。”
“使者,那真的令人羡慕,”心悦举着杯,将茶慢慢品味着,“可同时我也觉得悲哀,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恋情。”
驿馆里的氛围将到了低点。
心悦品着茶,仿佛看着故事中的女子悄然走进自己。
女子对着自己笑盈盈地,没笑多久,嘴角微笑的弧度便急速转变,面若冰霜,一抹黄沙而过,风扬起女子的纱绸,风过,平静下来。
“来了,贵人,你们点的菜做好啦。”小二端着做好的菜走上来,瞧见周围的气压有些低,最后两个字便降了写声调。
小二见桌子上的两人都不吃,便心慌起来,担心是不是菜做得不好,得罪客人。
又见外头这车马,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五公主出嫁的车队。
若是不能伺候好五公主,五公主写个折子上去,他们一家老小的命都不保啊。
“贵人,是,是这菜不好吗?”小二发着颤抖地声音,说道,“不好,我赶紧下了,给你们先上羊乳糕点,这羊乳可是北雅大草原上好的羊乳做出来的,保准味道一绝。”
小二正要将菜收起,慌忙退下,心悦却提起筷子夹起菜吃来,“嗯,不用那么麻烦了,小二,我知道你们也是用心了,”心悦便嚼着嘴中的菜,便恢复到,“你们家的菜做得不错啊。”
看着心悦吃完一筷子,小二的心底算是落了一颗石头,又看着坐在另一旁的齐悬壶还未动碗筷,半颗心还是悬着的。
心悦瞧着小二担心,便也只好对齐悬壶道:“齐使者,是讲起以前的事情,想着什么不开心的,没有心情吃饭了吗?”
心悦又撇一眼小二接续说道:“你看这小二见你半天未动碗筷,还以为你不满意,吓得手拿着盘子都抖。”
经过心悦的提醒,齐悬壶才从回忆中醒来,连连叹息。
齐悬壶抬眼瞧见小二,见起害怕,便对其解释道:“哦,我并没有觉得你的菜有问题。退下吧。”
用过午膳后,心悦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银姐儿为其卸掉装饰。
“银姐儿,你说若是父皇有秦国皇帝半分好,我母妃也不至于被楚皇后陷害吧。”心悦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叹然地想到。
银姐儿取下一个朱钗,便坐在心悦的身旁,“小殿下,我不知道以前怎么样。我只知道人得向前看,逝者不可追。”
又取下一个步摇,银姐儿继续说道“至少小殿下,你现在对于这些事还无能为力,我们便只可以将其埋在心中。只有积蓄力量才行。”
望着铜镜,倒映出自己此时的迷茫,银姐儿将朱钗全部取下,墨黑的头发铺散而下,莹莹的眸子闪着光,“积蓄力量吗?”心悦在心中呢喃道。
黄沙又过,似乎要将地面连根拔起,军营里的帐篷如同弱小的浮萍,只能靠紧紧拉着地基的木头,不被风卷走。
秦国和南国的交接处,有这死亡沙漠的称号。
也就是死亡沙漠,让两国都不敢轻易开战,军队在沙漠里前行,很容易迷失在里面,最后沙漠会吞噬掉人影,死亡沙漠再次回归沉寂。
不知道是谁,给秦国皇帝传递一封书信,书信里面写着穿越沙漠的路线。
也不知道为何,秦国皇帝竟然相信这封信的内容是真的,不顾大臣反对,开着军队就浩浩荡荡地打来。
果不其然,送情报的人给的是真的情报,秦国原本就比南国强大,只是迫于和南国隔着死亡沙漠,便也不敢出兵。
若是让秦国绕到而行,需要经过旁边的国家。
可旁边一些小国,有怎么不会知道,若是秦国借自己的道路,将南国攻下来,那么等秦人班师回朝,自己也会小命不保。
在这片大陆上,南国有于地处南方,经济一向和秦国不相上下,所以身处南国与秦国之间的小国家便格外幸运。
只要他们利用好南国和秦国的关系,借力相互克制,那么就能继续生存下去。
弹丸之国,也有其处世的道理。
听罢楚乾的诉苦,安慰好楚乾,卢云便回到自己的帐篷,阿拉戈早就在卢云的帐篷里等着卢云。
卢云掀开帐篷的帘子,“怎么样?”阿拉戈赶紧问道,“楚乾那小子是否和楚相国并不和睦。”
“你还真猜对了,”卢云眉眼一提,“我稍稍挑拨,楚乾便向我袒露真心。看来这几天的兄弟,没白做呀。”
“那边好,”阿拉戈听后,反到没那么激动,而是沉下心来,思索着什么,“我这去准备明天的事。”
走到门帘处,出去了,阿拉戈突然将帘子拨回来,“不过,你要是做好二手准备。免得楚乾那小子反到坑了我们。”
卢云点点头,阿拉戈便向外边走去。
军营外是黄沙漫天,寸草不生,阿拉戈却抬眼望着天上的太阳,找准方位,做了一个保佑的姿势。
尘土微起,掩盖国阿拉戈走过的痕迹。
翌日,沙漠里的天气还是一样,火红的太阳毒辣辣地悬挂在蓝得发白的空中,金色的光投射在沙粒上,反出七彩的光芒。
用一根干木棒,将沙丘抛开一个坑,在阳光的照射下,新抛出的坑冒着淡黄色的白烟,直升腾。
“楚兄,明日便要同秦国使者签约,你我便要离别,”阿拉戈将抛开的坑弄好,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木箱中拿出一个刷子,递给楚乾“来,给。”
见楚乾看自己递给他刷子,有些木讷,阿拉戈便又将递刷子的手伸一伸,“拿着啊,这么多肉,我一人刷,你想空手套白狼不成。这可不是兄弟该干的啊。”
“嗯,好”楚乾赶忙从阿拉戈手中接过刷子,同阿拉戈一般在蘸料桶中沾几下蘸水,刷起来。
忙活半天,终于两人将肉处理好,又用油纸包好,放入坑中。
拿起旁边的小铲子,阿拉戈将沙坑埋好,从楚乾身边的大蛇皮袋子中拿出有些柴火,最后用硝石摩擦一点,便燃起来。
沙漠里本就热,又点燃这火堆,楚乾原本坐于火堆旁正襟危坐,被火的热温燎到,也赶忙跳起来后退几步。
“呼呼,”楚乾忙摸着自己通红的脸,“好烫。”
阿拉戈倒是料想到火会爆裂起来,点完火后,便说着:“楚乾,走。”立马向外奔去。
抛出几米远,阿拉戈转身回过神来,楚乾正摸着自己脸,似乎被火燎到,有些红肿。
看着楚乾的脸边做猴子,阿拉戈不由得笑起来。
但又觉得楚乾不同卢云,不是那种随便开得起玩笑的人。
赶忙走到楚乾面前,“我都叫你跑,你反应也太慢了,”又试图憋着笑,“算了,我们先回去处理你的伤口。等天晚些,我们再来吃这烤肉。”
回到营帐,楚乾身边的小厮赶忙去请军医过来,而阿拉戈好整一待,将楚乾送回后,自己便回自己营帐去取一瓶药膏过来。
“你这药膏没问题吧?”楚乾望着阿拉戈拿来的药膏,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阿拉戈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当然没有,这药膏可是我们北雅草原上独有的。”
“你听说过密西比雅湖吗?”阿拉戈便旋开药膏的盒子,便说着。
“听过,就是你们北雅大草原上的母亲湖吧。听闻其水从雪山儿下,纯净自然,经年不断,才使得草原水草风貌。可这和药膏有什么关系?”楚乾身子向一边侧着,极不愿意阿拉戈为其抹药。
见楚乾不愿意,阿拉戈只好作罢,将抹着药膏抬起的手放下,解释道:“你瞧着药膏,为何闪着银光,那是用密西比亚深水区的蚌壳珍珠磨成沙制作的。”
“你闻着药膏的香味,你知道为什么透着湿润沁人心脾的芳香吗?为何湿润那是由于采用的密西比雅冬季的湖水。”
“你要知道北雅草原地势很高,到了冬季,草原便如同披上乳白的羊毛,而密西比下湖水也会结冰。”
“冬季需要凿开厚厚的冰层,才能回去清寒甘冽的湖水,也只有这样的湖水,最宜人。”
“你要知道,这瓶宝贝可是我冲入千军万马中,斩杀敌将,才获得的药膏,你居然说其无用,”阿拉戈说道这里就冒起火来,赶忙提着手,就给楚乾的脸抹过去,“来,你试一试,绝对冰冰凉凉。”
听着阿拉戈的话,楚乾不由得感动起来。
这么多年来,自从离开家。
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就很少有人,这么在乎自己。
药膏抹在楚乾的脸上,所过之处,冰凉渗透进肌肤。
楚乾的脸也由火红变成微红,脸皮地下也不在暗烧起来,似乎刺痛的感觉渐渐被冰雪覆盖。
此刻楚乾的内心得到了宁静,仿佛自己就身处于雪原之上。
“不痛吧,”阿拉戈见楚乾没有反抗,甚至本来要遮住脸的手也放下去,又拿着点一些药膏涂抹着,“你可得感谢我,这药膏,我同卢云一起长大,都未给他用过。”
楚乾只望着阿拉戈,没有说话。
涂好楚乾的一边脸,阿拉戈将手抬到半空中:“你这边脸还觉得火辣吗?”
楚乾还是只望着阿拉戈,没有说话。
“别,你别这么深情地望着我,”阿拉戈身子后退一步,笑着道:“你说话啊?这边脸不痛了,我涂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