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尘喝得醉醺醺的走回客栈时已看不见那个名叫月照的少女,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天刚蒙蒙亮,石尘就从睡梦中醒来,灵力稍一流转就把酒意震散,整理了下着装就去往乌石镇的集市上。
集市上已经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石尘漫步在集市内看着有没有那道熟悉的人影。
草灰乡水源不错,草木长得极为茂盛,长在草灰乡的草不管是拿去喂牛羊还是烧成灰当成肥料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草灰乡的人来到乌石镇多半是做牛羊生意,石尘走到那些卖牛羊的商贩,看着牛羊也看着人。
很快,石尘就发现了一个头上有着几根白发身形有些佝偻的大叔。望着那人石尘有些唏嘘,自己七岁离乡今年二十三岁已经十六年过去了。自己是修道之人而且已是融灵境后期的修士,哪怕往后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他的容貌也会如现在这般,但那些同乡的普通人可不会这样。
石尘走到那大叔的摊贩面前开口询问“这头牛几钱啊?”
大叔抬头看了看石尘咧着嘴露出一口淡黄的牙齿,扯着不算太标准的流彩国官方语言笑着说“小哥,三千钱。”
石尘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和腔调笑着说“马叔,你的话说得还是那么不标准啊,这都十六年过去了。”说完,石尘又扯着草灰乡特有的腔调说了一句“我这样说话给不给打折啊?”
那个卖牛的大叔瞪大了眼睛,又将自己的右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石尘的脸蛋,却又怕认错人弄脏这位干净小哥的脸。
石尘感到很开心自己是真没认错人。他主动把自己的脸伸到大叔因为发呆而悬空着的双手中间蹭了蹭,笑着说“就是我,小石子回来了!”
卖牛大叔怔了怔,石尘直接越过摊贩来到大叔身边一把将他抱住“马大叔,好久没见了。这十多年来过得好么,乡里的人过得好么,我寄给你们的钱有收到吗?”
马叔这才反应过来,高兴的反抱住石尘“哎哟喂,真的是小石子。十多年没见都长得这么高这么帅了。好小子,你七岁那年就长了个熊胆撂下一封书信人就不见了,说什么被仙人老爷给带去山上修行了,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我也很想跟你们告别啊,可是那仙人老爷说得立刻走耽误不得。”石尘说完就看见马叔在收拾东西,“马叔这牛羊不卖了?”
“卖啥卖啊,拉回去给你整个肥牛火锅烤全羊吃!”全名叫马汉的大叔笑呵呵的背上挎包,牵着一头牛一头羊就打算离开集市。石尘连忙从马汉手中接过牵牛的绳索,两人有说有笑就往草灰乡走去。
“乡里的人过得都不错,你那寄回来的钱财我们都有收到乡里的房子都给翻新了。大家都说你有出息了,也知道你大概是过得不赖的,就没敢去找你怕打扰你修行。那些说书先生都说仙人老爷最忌讳凡尘,唉,你不能下来的啊,跟我们沾染太多是不行的啊。后面你寄来的钱我们都没敢用帮你保存了起来,就怕因为我们害你沾染那……那什么……烟果?是这个名字吧?”马汉看着石尘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石尘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马叔你说的是‘因果’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小石子你老实讲因果这玩意是不是特别厉害,听说书先生说那仙人老爷跟凡人接触的越多因果就越大。”马汉说到这就连迈出去的脚步都变得有些重了。
“没那回事,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仙人,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个修道的普通人,恩………道士!可以说是个道士吧。那些道士不也有下山给人驱邪做法,降妖除魔的。”石尘拍了拍马汉的肩膀信誓当当的说。
看到以往跳起来都不能够到自己肩膀现在却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的石尘,马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石子啊,那你怎么有空回来啊?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错事吧?”
石尘有些无奈“那哪能,小石子我可是我们那一派最厉害的弟子呢。师傅对我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
“那,那你都会些什么神仙术法啊?”马汉眼里冒出精光。
“这就给马叔亮上一手。”石尘左手五指微屈,几道电光闪烁在石尘的左手手心里,“去!”石尘轻喝了一声左手电光飞向路边的一块石头,只一瞬石头就被炸成几块。石尘左手又将灵力化为细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绑住那几块碎石,将它们控制在半空中。
“马叔如何啊?”石尘卸去自己的灵力那几块碎石就‘铛铛’几声掉在了地上。
石尘见马叔没有任何回应,扭过头看去就发现马叔已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石尘伸出左手在马汉面前晃了晃,马汉这才反应过来。
小路上顿时响起了马汉的喊叫“噢噢噢噢噢噢!”石尘也是跟着笑着叫了起来,“噢噢噢噢噢噢!”
“小石子啊,你会不会飞啊?”
“可以乘风飞行,但是暂时还带不了别人飞。”
“你还说自己不是什么仙人老爷,不是仙人老爷那能飞吗?”
“这……”石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回到了草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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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草灰乡,石尘目不转睛看着眼前似熟非熟的景物,有几个小孩正在自己面前嬉笑追逐而过。耳边马汉的大嗓门再次响了起来“大家!快出来啊!小石子回来啦!去上山修道的小石子回来啦!”
一时草灰乡老老少少的人都跑到乡门口来了。
石尘看着那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走上前去,循着自己最深处的记忆叫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张大婶,马姨,陈伯伯,廖哥!方哥!秋姐!…………”被石尘叫到名字的反应都跟马汉一样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涌上前来将石尘团团为住,纷纷开口关心着他。
石尘没有听清他们到底在问什么,他只顾得开心了,他们也不介意石尘回答什么,他们也只顾得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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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草灰乡开启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马汉和村里几位壮小伙就真的把那头牛给宰了炖火锅吃,还把那头羊给架在烧烤架上。
好几个小孩把石尘围在一起,石尘也不断跟他们说着山上的一些趣闻,还亮了几手不值一提的术法给他们看,引来阵阵惊呼。
一旁几个少女则眉目含情的看着石尘;几个青壮汉子提着几坛酒就到石尘身边,酒不倒了,直接把坛子递给他;几位乡里的长辈也是满脸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石尘回答着乡民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有一些长辈说要给石尘说个媒,被石尘以修仙为主给婉拒了。一些小孩也嚷嚷着要修仙,石尘想了想说得有仙人老爷同意才行,他当初就是被仙人老爷带过去的,让一些孩子好生失望。
石尘也没有办法,如果寻仙门没有与苍鹰派的恩怨,他倒是不介意带那些孩子上山修行,反正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可以忍受得住修行的寂寞。但是现在如果还带孩子上山修行,那就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
草灰乡这场盛宴开了足足三天三夜,这一天深夜,石尘从睡梦中醒来,在家乡也已经待得够久了,自己也已经整整几天没有好好修行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也该离开了,能看见乡里的人生活得那么好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对于修行也有了一丝顿悟。
他从怀里掏出许多银钱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这三天来他也跟乡里的人打听了不少事情,也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一个是东海好几个渔村都出现了鱼人,这种怪物鱼首人身。
鱼人这种怪物并不吃人类而是吃的其他鱼类,所以平日里是躲在海底的从不出现在岸上,人类也从不捕捞这种怪物,两者一直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开始游向岸边,不仅攻击渔民们的航船,还大肆破坏他们的住所,所幸并没有伤人吃人的事情发生。但这也给渔民们带来极大的损失,没了航船出不了海捕不了鱼房屋又被破坏,这让他们简直无法生存下去,他们只好上报给青鸾城,青鸾城也派了不少修士过来,可是根本没用。
今天把它们都赶跑明天它们就继续来,它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像是被人操控一样。
如果狠下心来杀掉的话,今天杀一百只明天就来两百只,天知道海底有多少鱼人在。
青鸾城的修士也没办法就上报给了流彩国,至于怎么个处理法草灰乡里的人就不清楚了。
第二个发现就是石尘跟村里的老村长打听出了一个绝对适合轰术法的好场所。
在草灰乡向东走个三十里就会来到一处乱石滩,那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大堆石头。
听老村长说到这个地方时石尘就眼睛一亮,一来是那里人迹罕至,二来是那里本来就破碎不堪只有石头。自己就是拿术法把那地方轰个百八十遍让别人来了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石尘收拾好东西之后又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草灰乡。他打算先前往那片乱石滩上早日铸成琉璃身躯,之后若是东海鱼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不介意再去那里凑点热闹,没准能发现关于师傅莫名其妙沉睡几千年一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