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七日,巨野城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原巨野城城衙吏目戴斌,被城主府捉拿,查出贪赃枉法,滥用职权,教唆,帮助戴坞根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罪行累累,不堪入目。后城主亲令,判戴斌进水邢大牢。
水邢大牢不会让他立即死去,但比死去更加痛苦,那种阴暗潮湿,封闭幽恐的环境,就足以折磨人致疯,加上到处爬满的卵虫,前人留下的腐烂尸骨,无时无刻不再催促着他,死去才是解脱。
听说当天,雅洁押解戴斌从大牢迁进水牢时,进去的狱兵,看到戴斌十指磨断,地上全是用鲜血写着张志远的名字,触目惊心!
当天夜里,水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叫喊,声音嘶哑如裂鬼,闻者让人不寒而栗!
七月一日这天,牧国京都的居民们全都出了门,汇聚到邱砚观山门前。这邱砚观收弟子考核之日,是牧国一大盛事,所有人熙熙攘攘向山门前靠去,造就了万人空巷的场景。
考核持续七天,7月7日清晨,一匹骏马从巨野北城进城,扬起滚滚尘土,快速驶入城主府。马还没有停下,人便开始连滚带翻的摔下马爬到门前,大声道:“白公子中啦!白公子中啦!”
白中峰从城主府里“唰”冲出来,“你说什么,亮儿中啦?”
初君武紧随其后,面色红润说道:“消息可否属实?亮儿真的被邱砚观收为弟子了吗?”
“句句属实!”那名传讯官激动地叫着,斩钉截铁说道:“如有半句虚言,我则天打雷劈,虽今日考核结束,但昨日白公子就已经被邱砚观收入门中!属下昨晚连夜赶路,途中三次换飞马,才在今日清晨赶到!”
“快快与我讲讲!”白中锋激动的不行,面红耳赤,扳着传讯官的肩膀,大声说道。
“快快先进屋,先进屋,屋里再谈。”
这一天。全巨野的居民都知道了,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那名白姓少年,完成了他们心中的寄托,成功被邱砚观收为弟子。
“阿远,白老弟被邱砚观收为弟子了,你知道吗?”任小雅冲进院儿里,对着正在院中训练的张志远喊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的消息传的太晚了。”张志远给马儿喂着草,头也不回答道,“上午的时候我就听到周围的邻居在说这个事情,这都晌午头了,你才得到这个消息。”
“我这不是在城里逛水粉铺呢吗?”任小雅咕囔了一句,“话说真是可喜可贺呀!”
“意料之中。”张志远目光坚定,看着院落里的几处杂草,“我一定,也可以!”
七月十日,赵国华帝皇妃牧桑枝生下一儿一女,百姓大臣纷纷祝贺:“龙凤呈祥,龙飞凤舞。”华帝龙颜大悦,特赦天下,举国同庆。
时隔两日,华帝运作大手笔,召集天下文人学子,为两名龙子取名题字。范围不止赵国,牧国和启国的文人都可以送笺上书,只要被华帝相中者,重重有赏!
消息一出,天下文人皆跃跃欲试,准备一展风采,闻名天下。赵国本国文人自不用多说,下至樵夫,上至辅国,纷纷呈书。赵国边境乃至周边都城,每日送信件者络绎不绝,京都城门口更是频频爆出绝世文笔。
昭帝喜得外甥,为表达自己的祝福,命王学一众仁学大家,集思广益,想出一些好的名字,同时,昭告全国募集。
任小雅的院落里,
“阿远,你不是自诩满腹经纶?这赵国皇帝召天下文人为孩子赐名,你怎么不参与参与,到时万一被选中,落得个凤凰枝头,而后封官进爵,美人青睐,才子佳人,天和一对岂不美哉?”
张志远片撇嘴,“取个名字还要搞得天下皆知,这些当权者还真是闲的蛋疼。”
“噗!”任小雅哈哈大笑,“华帝后宫佳丽百人,妃子数十,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能给她生出孩子,现在中年得子,自然是春风得意!将来这两个孩子,还不知变成什么混世魔王呢?”
“你写一个嘛……”她略撒娇,“我可从未听过你作诗作词,只记得你在城主府里对王秋伊小姐说的那句对联儿。”
“那可不是对联儿。”张志远反驳道,“那是卧龙先生的一副佳作,流传千古,表达的,可是他对这名利的淡薄以及为人处世……”
“好啦好啦!”让小雅打断了他,“这卧龙先生已听你提起过多次,可翻阅古今,查阅典籍,也没见我们牧国有这么一个人啊,难道是赵国的?”
“切~”他又撇了撇嘴,“赵国怎么配拥有卧龙先生?这个世界都不配!卧龙先生只倾心于茅庐。”
“那你到底题不题字?重赏啊!黄金万两!那得相当于多少金币呀!”
看着两眼冒光的任小雅,他无奈道:“原来搞了这么久,你就是为了这个重赏!话说我只知赵国那皇帝年号华帝,他的名讳呢?”
“赵华年。”袁小雅接过张志远手中的草料,“赵国皇帝名叫赵华年,所以年号是华帝。”
“赵华年……赵华年……”张志远念叨着,脑中灵光乍现,“有啦!我想到一副好湿,小雅,笔墨伺候!”
任小雅翻了翻白眼儿,“你用笔墨写到宣纸上,等送到赵国,早已皱皱巴巴,不成模样了,谁还会看!还是用竹简吧。”
“好,那就拿竹简来!”张志远一拂衣袖,搬了个板凳,凛然坐下,“今天,就给你题个好诗,起个好名!”
任小雅闻声,扔下草料忙忙呼呼去屋里拿了竹简,“给,上好的青竹。”
张志远接过,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下,“你不会是从刘风青前辈那砍来的吧?”
“啐!快题你的诗吧。”
只见张志远,手握毫笔,提袖泼墨,大气磅礴,“刷刷刷!”颇有大家风范。
“好啦!”他满意的放下毫笔,拍了拍手,面带笑容点了点头。
“这就好啦?”任小雅好奇伸头,“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余音环绕,飘飘渺渺。
再见诗句下方:遂取,一儿名一柱,一女名一弦。
看着眼前的诗句,细细回味,虽然不太懂其中意思,可读之诗中蕴含着悲怨的哀伤,惘然的愁绪,都令她深深着迷,无法自拔,仿佛忆起往昔。
“这首诗……这诗是你写的吗?”任小雅抬头问道,“读后都令我有了一丝愁绪。”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他回到,“这首诗是一位名叫李商隐的诗人所作,我只是小人矣,照抄罢了。”
“李商隐?又是何国?哪家学者?”
张志远看着竹简上的诗,怔怔道:“他在我出生的地方,是我们泱泱大国上,千年历史文化中一朵绚丽的花朵。而这样的花朵,我们有漫山遍野,那真是一个让人向往的,地方……”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那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难不成你真如你个人所说,是劳什子穿越来的,来自于地球?”
张志远喜极而泣,“呜呜,你终于相信我了呀!小雅,没错,我就来自于一个叫地球的蔚蓝色生命星球,那里有着……”
“停!停!我就逗逗你。”那小雅咯咯笑道,“没想到你还挺配合,这孩子是不是得了癔症?”
话音落了就把手贴到了张志远的额头,前额传来柔软温暖,引得张志远一阵心乱。现在任小雅对他有些肢体接触,都已经习以为常。
“咳咳……你把这个竹简交给传讯官,寄出去吧。”
“是!张大人!”任小雅顽皮说道,“属下定将不辱使命!”而后蹦蹦跳跳出了院门儿,向城内走去。
张志远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有小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