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瞥见了魏堂的双眼。这一瞥不要紧,他却再也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只见魏堂那黑色的眼眸竟然渐渐化为深邃的深紫色,与他长发一样的深紫色。那两只深紫色眼眸仿佛无底洞一般深不可测,让冲来的单兴盛心底发怵。
忽然,单兴盛感到一阵眼花,紧接着就是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头晕目眩。他控制不住身体,还在奔跑中的他一下摔倒在地上,由于惯性,还向前摩擦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却是刚好停在魏堂脚下。
他挣扎着晃了晃脑袋,刚欲起身,却听见魏堂那儒雅、却又略微有些冰冷的声音:“睡吧,得罪了。”
魏堂说完,一掌击在单兴盛的后颈上。单兴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骆恩在魏堂身后,自然没有看到魏堂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单兴盛毫无反抗之力的。他向魏堂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厉害啊。”
魏堂摆了摆手,道:“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单家三兄弟,就这样被石峰磊和魏堂完虐。
常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骂道:“没用的东西,真给我丢脸。”
随即常君喊道:“骆恩,别得意忘形了,我亲自出手,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你们是想一起被打趴下,还是挨个被打趴下?”
骆恩丝毫不怒,反而笑道:“解决你我自己一个就够了,而且,也省的你输了还耍赖。”
以骆恩的性子,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让石峰磊和魏堂与自己一起上,对付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常君,对他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况且骆恩也想检验一下自己三个月特训的成果。这也是他今晚愿意来的主要原因。
常君怒极反笑,喊道:“听好了!我感悟的元素是金!我称其为流金!”
他又一抖手腕,将戴在左手腕上的金色护腕取下甩了甩,只见那护腕竟伸展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被常君握在手里。
“这就是我的武器,流金软剑!给我看好了,一会打败你的就是它!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把你不长不短的头发给全都削掉!”
常君在叫嚣,骆恩却捂着脸长叹一口气。
这就把能力、武器给暴露了,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智障。
魏堂在一旁笑着说道:“看你的了。”
石峰磊也怪叫道:“恩哥,干他!”
常君哼了一声,向前迈步,手中软剑一甩,指了指骆恩,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就像是在看一个手下败将一样。
当常君走到骆恩身前两丈距离时,他大喊一声“看剑”,而后流金软剑向前直刺,直奔骆恩面门而去。
骆恩在常君走来的时候,眼中的轻蔑就已经消失了,他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分析着常君的动作。
他知道,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要全力以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轻视对手的时候,就是最接近失败的时候。
此时常君一剑刺来,在软剑剑尖即将碰触到骆恩的一瞬间,骆恩立即一个后仰,刚刚好闪开了这一剑。
流金软剑顺势下劈,骆恩仿佛早已知晓,身子一扭向侧面一个跨步就避开了。
可就在那流金软剑劈到一半,骆恩已经闪开之时,常君手腕忽然一抖,只见流金软剑猛然变得飘忽诡异起来,以一个极为刁钻狠辣的角度斜砍向骆恩。
可奇怪的是,常君明明感觉已经砍到骆恩了,但骆恩却像是瞬间移动一样硬生生向后移了两尺,使常君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落到了空处。
常君有点惊讶,他以前无往不利的这个连击很少有人能够躲开,只能硬接,现在却是被骆恩闪开了。
在常君自信满满地报出自己的能力的时候,骆恩就决定不能硬碰硬。
开玩笑,那常君感悟的可是金元素,金,无坚不摧,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骆恩。
常君不信邪,软剑一抖再次袭来。
不得不说,常君虽然高傲,可他的用剑技巧还是很丰富的。若是三个月前的骆恩,对上他不靠其他手段可能还真的非常吃力。
而此刻就不同了。
只见常君一剑一剑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可却是无论怎样都碰不到骆恩。他明明感觉骆恩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抓到一样,可骆恩就在这小范围内连续地闪转腾挪,让常君根本无法碰到他,更别提对骆恩造成伤害了。
骆恩就仿佛一个灵动的舞者,又似一个跳动的精灵,总能在剑雨之中找到闪避的空间,一次次看似有惊实则无险地穿行在剑雨中。
“可恶可恶!”常君疯狂地加快剑速,甚至软剑在空中都只剩下残影,可无论怎样都是徒劳的。
不久之后,常君停剑了。
骆恩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常君,不禁笑了笑,回想起了他在骆府内训练的日子……
……
雷痕形成的大圈比一开始时大了一些,圈内却是有着三人,两人攻,一人闪。
两位进攻者一看便知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拳、肘、肩、腿、膝盖接二连三地袭来,逼迫得骆恩匆匆忙忙地闪躲着。
此时骆恩就仿佛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可许久之后,这“一叶扁舟”却仍然苦苦支撑,在无穷无尽的进攻之中穿梭闪躲。
终于,骆恩一个不注意,被一人的回旋踢命中,顿时离地三尺飞了出去,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骆恩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谢谢二位了。”
两位进攻者拱手道:“承让。”
这两人与一开始的卫兵陈叔大不相同,眼神中锋芒暗藏,进攻时动作老练狠辣咄咄逼人,毫不拖泥带水。
这两人,赫然正是骆府的两位大将。
这时,一旁的骆震开口道:“能在两位大将的攻击下支撑三十息的时间,看来这套‘舞影’步法你已经融会贯通了。很好。不过虽然这‘舞影’步法只是一套普通的身法,你也只能练到出神入化才能练习更高级别的身法。明白吗?好了,身法训练先到这,去练习静坐。”
……
在两位骆府大将的进攻下都能坚持的骆恩,面对不如他们的常君,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身法果然是极其重要啊!
骆恩看着眼前的常君,淡淡地说道:“就这样?你现在浑身都是破绽。”
常君紧咬牙关,抬起胳膊又是飘忽一剑削向骆恩,可软剑刚飞到一半,却是瞬间被骆恩抓住他的手腕停在半空。
常君瞪大了眼睛,心中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骆恩手腕一甩,那流金软剑连带着常君的右臂一起被甩开,露出了常君胸前的大空档。他紧接着飞起就是一腿,直接踹在常君胸口。
和单兴势单兴平两兄弟一样,常君也是贴地飞行了一回,然后才惨惨落地。
骆恩看着捂着胸口哀嚎的常君,开口道:“天外有天。松斧城最大的客栈?在我眼里,屁都不如。”
说罢,骆恩转身,迈步。
魏堂笑着跟上,石峰磊朝着常君做了个鬼脸,也是快步跑过去。
骆恩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回头对常君说道:“还有,我劝你不要出现在颜轻霖的身边,否则就不会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声音依然透着淡漠,可这两句话却不禁让常君后背一凉。
语毕,骆恩与石峰磊、魏堂三人大步离开,逐渐消失在了常君的视野之中。
常君一拳狠狠地锤在地上,死死地咬着牙,全身都因愤怒和耻辱而不停地颤抖,阴沉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