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眉毛上挑，呆呆的看着这个道貌岸然，貌似儒雅随和的老头，有种拿起手术刀，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冲动。
不过理智告诉他，还是保持冷静的好。
这里不是他的主场，而且那个老头掌握着他需要的信息，动手对他没任何好处。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透那家伙。
王某控制着着抽搐的脸，恶狠狠的从老头手中夺过那几张广告纸。
“咳！”老头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吸引王某的注意力。
“我们改造室连同情报科，根据每一位客户的实际情况，提供不同的等价服务？
王先生，别看那些针对一般客户的广告，我们免费为您提供私人定制服务。”老头脱下白大褂，露出精致的灰西装，从口袋里拿出方框眼镜，面带笑容的站了起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手术室兼改造室主任，情报科科长，同时还是四号院财政部长。
老朽汪正气！”老头扶了下眼镜框，脸上露出自信而又神圣的微笑。
‘汪扒皮，不愧是属狗的！’王某看着眼前的大人物，心中暗骂一声，但脸上却是一副‘合作’的神情。
能够身兼诸职，这老头绝对不简单，到底是什么让这样的大人物盯上了自己？王某脸上表情微微变化。
汪正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脸上不露一色，宛若一只眼睫毛掉光的老狐狸，正眼放绿光的盯着眼前的老公鸡。
王某一晃神心态就恢复过来，不过是被敲诈而已，多大点事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要让这老头知道，到底谁才是爸爸。
“汪前辈……”
“不敢当不敢当……”汪主任连连摆手，看着这个上道的小伙子，虚伪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敢当！狗扒皮！’王某心中骂道，嘴上说道：“小子不懂事，刚刚怠慢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汪主任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一脸正气道：“哎……那里的话！
治病救人，提携后辈，本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尊老，我坑不死你！
你还骂！’汪主任扶着王某的肩膀，亲切的把枕头拿起，垫在王某的身后。
“这样舒服点吧？”汪主任眼镜反过一道光，声音柔和道。
王某身体一哆嗦，感觉这老头亲切过头了，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前辈的服务指的是……”
似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汪主任脸上春暖花开，王某甚至怀疑刚刚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幻觉。
“是这样的……”汪主任站在病床的过道里，在他身后剪刀的喀嚓声不断，殷红的血滴在帘幕上甩的到处都是，但王某却丝毫没有觉察。
“……在来之前呢，我看了看，与你生死相关的关键情报有三。
按照我们的惯例呢，与生死相关的情报，一般是明码标价，一支次中等异变剂，就像你之前服用过的。”
王某大脑飞速转动，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床杠，节奏越来越快，以此来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冷静。
那个魔鬼医生的一击，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虽说最后对方留了手，没让那些木屑穿体而出，即便这样，他都觉得自己未必能活下去。
结果却是，他活了过来，身体完好如初，那致命一击，好像一场噩梦。
但，身体的变化却让他清醒的认识到，那一切并非虚幻，在他身体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中等异变药剂？’王某在口中默念，记住了这个名词。
汪主任看到王某回过神来，继续开口道：“但是，我决定投资小友！”
“什么？”王某突然开口道。
他可不觉这家伙是个好人，能够在这种怪物丛生的医院里走到这一步，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哎，”汪主任伸出手向下压，示意王某稍安勿躁，徐徐道：“我是有条件的……”
听到啊这句话，王某心中反而松一口气。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昂贵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突然要给他好处，其中若是没鬼，连鬼都不信。
“和卖血付息有关？”王某试探着问。
“对！”汪主任股掌，皱纹笑的聚在一起，道：“小友真是聪明啊！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了。”
‘呵’王某心中冷冷一笑，等着汪主任的后文。
“只要你接受一年期限的分期付血，我就免费的告诉两个和你性命攸关的消息。
至于第三个，你只需要同意我加一条附属条款，老夫免费告诉你。”汪主任的高人形象，在王某心中崩毁殆尽，只有无尽的冷意将他环绕。
王某感觉自己落在了蜘蛛网里，任他怎么挣扎，除了把自己粘的更死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看开了，颇有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架势。
王某觉察到不对之后，笑的有些牵强，道：“我还有的选择吗？不就是血吗？给你就是了。
不过那个附属条款……”
“好好好……你同意就好。”汪主任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对着身后挥挥手，道：“把合同递过来。”
一张灰旧，边角落着灰尘的羊皮纸递了过来，汪主任对着纸张轻轻拍打两下，吹了吹上面的灰，笑着递了过来。
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但王某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对于古旧的羊皮纸，还有上面扭曲的文字，他一句没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选择权不再他这里，就算对面的人要他脑袋，他都不会说二字，只要他能够活下去。
接过羊皮纸的瞬间，王某仿佛听到了无尽的嘶吼声，等他反应过来，周围一切如旧，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在上面按个指印就行了，位置也没特殊的要求，很简单的。”汪主任眼镜盯着羊皮纸，眼镜上反射着阴冷的白光，手术室里的温度好像更低了。
王某低下头，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对那个‘汪主任’，更是看都不看。
那家伙表现出来的怪异，只要是个人就能发现。
前期以德高望重的学者模样出现，一副慈善老前辈的模样，中期表的市侩浮夸，表现的极其庸俗。
在最后，简直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敢说个‘不’字，王某相信他绝对活不过一个呼吸。
为了避免‘发觉’异样，王某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让这个诡异的东西关紧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哦，签好了啊！”汪主任把前倾的身子挺直，摘下方框眼镜，又把搭在床头的白大褂穿上，那个温文尔雅的学者模样的老前辈又出现了。
王某低头，一语不发，对于这一蜕变过程佯装一无所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