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984900000039

第39章 白马的骑者 (2)

“你何苦着急?不进去在外面说话一样,真是何苦着急?”村长拭起汗来,随即坐在院里的凳子上。

“有话说吧!我要早睡,明天一早要到十五里以外去治病。”她仍然站着说。

“也……没什么事……顺便带点东西给你。这是城里新到的麻纺,浅灰的,你留着做夹袍吧……昨天,我那泼妇老婆来,没气着你?”他十分不安地说。

“我倒有心收你的礼物,可是你这回是来为她说情的,我倒不稀罕你这城里的新货了。”她坐在一个小蒲团上不再说话了。

“是不是?气还没消?是不是?”他急得身子团团转。

“……”她不语。

“我回去非找茬揍她不可,她太胡闹了,咱们并没有什么呀,我呢,总是忘不了你给我妈治病的一点恩情,常来看你,她就胡闹起来。唉!这是从哪儿说起!!”他急得坐下又站起来,烦躁地徘徊着。好像水旱灾祸降临到人间时,一个为村民焦虑的长者似的那么心焦。

“哈!急什么?我早忘了,那算什么,随她找来胡闹吧!只要对你村长的面子没妨碍,我怕什么?你如果肯为我想,请先回去,我明天一早有事。如果有意为难我,我只好马上到别处借宿去。”

“我走,我走。你不许生气。”他临走把那衣料交给她,她绝情地拴好后门。夜仍归于沉静,早秋的蟋蟀叫了一声。随了虫声倏忽一个人影从那印着花影的墙垣上掠下来。

“唉!”她痛苦地握住他的手。

“你还不睡?”那人影是东柱。

“月亮照得我睡不着,聋老太太睡了,院里空得可怕。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遇见他了没有?”

“谁?”

“你爹!”她愤恨地忍不住说了。

“唉!我知道他一直缠磨你!咱们的事也是会纸里包不住火的。咱们走开吧?!”

“到哪儿去呢?你舍得离开你的家和你的房产地业吗?”

“比起你来房产地业算什么?就怕你不走。”

“我为什么不走!世上再没有我可挂心的,除了你……”她不能再说下去了,昔日马宅园丁的影子在她记忆中一闪。她借着月光看东柱,的确和他一样;但那一个远不可及仿佛更珍贵了似的,而东柱却温暖地在她面前。她不知为什么流下两颗大而亮的泪珠,闭上眼睛。又好似白鹿大仙来临时一样。这闭目的女神!

“那么你放心,咱们走!什么房产地业在我心里一个子儿也不值……”他拥着她,觉得她在抖,不知是喜是悲。

菊花已经开遍了庭院,这是重阳的下午,小白鹿和东柱定好了在今夜起程,奔向他们幸福的前程。为了遮掩村人的耳目起见,她在白天仍到前村一家去给人家看香。聋老太太把门虚掩上,又吃了一点零食就躺在自己炕上午睡。

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毫不客气地推门走到庭院了,忠厚的脸上摆足了怒气,全身充满了雄赳赳之感,大有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摔的气概;但是她并没敢那么做,因为她是老实人,他是东柱的发妻、村长的儿媳妇,一向老老实实在家里牛马似的工作着。反正她只知道东柱是她的男人,至于男人有了外遇时,自己该怎样应付做梦也没有想过;但是婆婆叫她来,公公也叫她来,教她怎样到小白鹿的家撒泼、摔东西、搅散了小白鹿和东柱的这一段“良缘”。最初她不肯来,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为了争男人大呼小叫的,还不如一条狗;但是经不住婆婆的逼迫和公公大仁大义的一讲、一激、结果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出发了。在中途不住地回头,好像一个懦战士临上战场似的,对故居不胜其留恋。

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各色的菊花在秋阳下照耀着,一只画眉在屋檐下的笼子里洗刷自己的羽毛,花猫睡在窗台上。一切都那么温和、安静、有次序、可爱。她想:难怪东柱天天来呢,自己对此处也不忍走开,在这儿绝对听不见婆婆的诟骂和公公的呵斥啊。在这儿先摔什么呢?院里一个破瓦盆都没有,把菊花都折下来撕下花瓣来,怪可惜的。还是把正睡着的小花猫弄死吧?可是小花猫也是一条命啊!进院就骂,但是骂谁呢?一个人也没有……她茫然地向上房走去,默默的,好像自己犯了罪。忽然她感到太静寂了,也许自己的男人和小白鹿在一起睡午觉哪?一定的,这么一想,她不免怒火中烧了,狂了似的冲进屋去,她满想:这回我和她拼命了!但是一想,东柱在这儿非揍我不可。想着,想着,两腿发软,抖在一起,颓丧地坐在堂屋椅子上,想起公公的话来:

“你呀,也太贤惠得过当,整天随他便,叫他老和这个娘们在一块,弄得倾家败产,说不定闹上病还绝后哪?!”公公说得对,公公是明理的人,对!此时不打还等什么?于是她重拾起勇气来,又进一步向里间冲去。

“我把你这死不要脸的活娼妇,把我男人放出来没错,敢说一个‘不’字?敢说?我就……我就……”她实在说不下去了,一则从来没打过架,二则公公教的话都忘了,三则屋里依然没人。咦?没人为什么不拴上大门?也许他们藏起来了,到底是邪不侵正,她也知道怕我,本来她理亏吗!越想越胆子大,勇气加倍地来得猛,又没有对手来施展这份勇气,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感到十分扫兴,而且一点成绩不留,回去怎么交代呢?她倒为难了,屋里的东西又都完美整洁,如此叫她亲手摔,打死她也不行。正在没主意时,她一眼见小柜子上的煤油灯,把煤油倒在枕上、被上、窗格扇上……又用洋火把窗纸点着,看见有小火焰突突地跳跃着,她才放心地走开。她自慰道:还是这个法子好,省了自己亲手摔东西怪罪过的,可是公公为什么不教她呢?

一会儿,庙上的钟铛铛地响起来,是村中报火警声响,小白鹿也被邻人叫回来,只见自己住了三年的家已经被火烧遍,不过尚未倒塌。她想到屋内预备好夜奔时带走的东西此时一定化为灰烬了,张大了黑湛湛的眼睛向火里凝视,像一个见了异象的女巫。

“我的聋大婶?大婶!”她突然凄切地呼叫着,因她素日治病除灾的人缘好,大家都忙着汲水为她家救火,但没人见到聋老太太。她想起聋老太太每天都在厢房睡午觉,便狂了似的奔向火势正猛的厢房里去,不住地狂叫“大婶”!

东柱赶来了,到火堆里去拖她。良久,东柱才喘着气把她拖出来,她紧抱着聋老太太,三个人同时倒在外面,都不成人形了。老太太在火中最久,似乎已经没希望,小白鹿全身都是焦糊的伤痕,衣服也不再整齐了。谁见过小白鹿这么狼狈呢?有的人为她掉下泪来。

在没被火烧着的邻家后院里,大家把小白鹿和东柱抬过来灌醒,她醒后仍不停地喊着“大婶”!可惜那老太太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完结了她那耳聋听不见的生涯,在沉睡中死在火焰里。

入夜,火熄了。但小白鹿的家只剩了一片焦烂的瓦砾,几小时以前那精致完美、温馨的小家宅,再也没有了。小白鹿躺在邻人的炕上,东柱已回到家去,也受了一点伤。晚饭后,村长上这家来,一则托他们关照受难的小白鹿,二则来探望她的伤势。他脸上很有惭愧之色,因为东柱媳妇回家报告成绩的时候,使他不胜惊讶和失望,自恨媳妇无用,自己所选非人,怎么对得起小白鹿?但目前又不能不打着官腔问:

“好好的,怎么着起火来?大白天,还小心不到吗?”

“那么村长还要传我到乡公所去问话吗?我能自己点房子吗?谁干的谁知道,越是有钱有势的越欺负无依无靠的人,您有话问吧!我的伤重得很,你问晚了,也许等不到您追问了。村长!假如一村人都遇见我这样的事,只问话也要忙坏了您呢!别的就难说啦……”

“王大奶奶,谁愿意您受惊呀。”村长不知所措地说。

“那么您把点火的正犯给我查出来。”

“……”村长没回答。

“村长外边坐,我看王大奶奶该歇息歇息了,什么事都好办,慢慢来……”本家主人莫名其妙中略看出一点他的神色,唯恐小白鹿在神经不健全的时候,说出不小心的话来大家不好,赶紧把村长让到堂屋里。

小白鹿一夜发烧、说胡话,大家以为她和白鹿大仙说话呢,谁又知道她完全在昏迷中。早晨,小白鹿略清醒一些,挣扎着起来洗脸梳头,她照照镜子叹了一口气,这家的姑娘给她拿来一朵白菊,她也没戴。叫她换上她们的衣服,她只是摇摇头又躺下了。

听人说村长打发东柱来看她,她见了他哭起来。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她想这也许是唯一的末次聚首了。她痛苦得只有哭泣说不出话来。

“不用哭,晚上咱们还是走。”他小声坚决地说。

“到哪儿去呢?我……已经……完了!你摸,我身上烧的多么厉害!”她流着泪说,脸红得像胭脂点遍了的,声音沙沙的。

“爹叫我接你,住在我家里。晚上咱们到北大道小路上见。从我家走,省得人家担不是,应用的东西我放在马槽底下了,我和长工说好,晚上我用马出门,后门不上锁,只要你别怕……咱们走开吧。”

“可惜我那些东西,都……”

“那算什么,只要我活着,你不用愁!”

村长真是可人儿,居然把老婆打发到她娘家去,小白鹿到她家时,东柱媳妇自动藏起来,她怕白鹿大仙不依她,在她点火时失神忘了小白鹿不是凡人,如果当时她脑子里有一点大仙的影子,天借给她胆子也不敢点火呀!她躲在后院的屋内不敢出来。

小白鹿并不说什么,只是不时地眨着那黑湛湛的眼睛看着村长,好像从他脸上搜寻什么秘密似的,弄得村长不安地在屋中徘徊。

“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他不知说什么好,随便这么问。

“……”她又看了他一下,并且嘴上似乎有一丝冷笑,这一丝冷笑好像一条小小的尖尾蛇,从村长的领口钻到脊背里,马上全身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怎么?不理我。”他喃喃地。

“我只问你一句,村长!谁放的火?”她坐直了身子,突如其来地说,目光并不放过他的脸。

“那,那,我哪儿知道,真是,你真会问。”一下子敲在村长的心病上,他急切地分辩,急得在这九月天额上直出汗。

“可是你急什么?嘿!胆小的……我是有家的人,绝不在别人家久住,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就回去。在柴棚里住怕什么?难道点火烧我不解恨,还派人杀我去吗?”

村长实在没有话来应付这带伤的小白鹿,只得任她去留。在夕阳下,她站在一片瓦砾的破院中,望着自己住过三年的房子遗迹,喟叹着。在这儿打发走了三年的寂寞时光,就要告别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悲愁和留恋。

当满天星斗时,一个窈窕的人影,缓缓地向大道上走去,她似乎走起来很吃力,但并不放弃前进。不停地走,在星光下,在秋天的溪水边。

北大道的歧路到了,她并没见到那白马的骑者,她盘桓在路边,听着秋风吹芦苇的声音萧条得可怕,而且她觉得冷,抱着肩,依着一棵杨树。杨树的叶子响得可怕,好像在坟墓里一样,于是她记起聋老太太烧伤的尸身,更记起王文祥临死时的呻吟,哎呀!沙、沙、沙……风吹芦苇,风吹杨树叶子……溪水也在呜咽,她颓萎地坐在树下。耳内嗡嗡的、沙沙的声音加大,几乎像大的雷声,天上的繁星似乎往下掉,群星在她眼前飞舞。渐渐地星和声响乱成一片。她觉得全身一阵异常的烧,又一阵奇特的凉,她没有知觉了,躺在苇丛里。

小风仍微微地吹着,沙沙的声音奏成极和谐、极哀婉的声调。得得的清脆的马蹄声,送入这凄凉的所在,东柱伟壮的身影在马上,在星光下,他来践约。他见并无人影,狐疑起来,她为什么不来呢?在那破屋内不肯出来?还是有什么意外呢?本来已经不早了。

“咦?这……是什么?”他看见她的腿脚,跳下马来,把她扶起。她是那么安静,闭着眼睛,像初次见她看香时一样。他恐怖地心跳着。

“喂!醒醒!”他摇着她。

“……”她仍无声,也不动。

“我来了,醒醒!咱们好走!走!”他的声音急躁而哀痛。

渐渐的,她睁开眼睛,看是东柱扶着她,她悲喜交加地伏在他怀里。

“抱紧了我,我冷,我害怕,你……怎么才来呀?”

“他们睡得晚,我等他们都睡了来的,你心里难受吗?”

“唉!我走不了啦!!我就死在这儿吧,方才我不是死过去了?你来的时候我在哪儿?”

“你只是晕倒了,现在心里难受不?”

“好一点了,可是完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要心里不难受就好办,走,不早了。”他一下把她抱在马上,轻捷地前进着,蹄声得得的,洒遍了寂静的夜。

“这么黑,上哪儿去呢?”她在怀里小声问。

“不黑,天上有星星,你我有眼睛,怕什么?走!”他抱紧小白鹿,拉紧缰绳,在繁星下向大道上奔驰,奔驰,把凄凉、孤独、恐怖、不平留在后面,前面的大道伸展在辽阔的平原上。他们的影子远了,小了,蹄声响向遥远的前方。

(选自文集《白马的骑者》1944年出版)

同类推荐
  • 读书很好:一本真正读懂香港的书

    读书很好:一本真正读懂香港的书

    这是一部精心撰述、充满智慧的作品。作者在知识与社会之间,敏锐地发现了二者的紧密互动,并通过对香港本土最新写作的评论,进而全景式地评述了当下香港的社会变动与精神状态,记述了最具公共关怀的香港知识人参与和推进香港社会发展的点点滴滴,可以见微知著,可以未雨绸缪。49篇精彩的札记,即是49个典型的文化样本和实践样本。区事国事天下事,从这里读懂香港,读懂中国乃至未来。
  • 翁布里亚的夏天

    翁布里亚的夏天

    《翁布里亚的夏天》既非一本旅游指南,也非记述旅程的游记,而是一些心灵、风景与美的片断,是指向遗忘的篆刻。这些文字在体裁上有散文、散文诗和诗,也有美学随笔和日记摘录。更像是一种特别的文体,带有着纪录片的功能,记录旅行途中的点滴心情,这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心情,却可以拿出来与读者分享,这更是旅行之外的又一次神奇的体验。
  • 全球最美的100国家公园

    全球最美的100国家公园

    本书介绍了全世界最美的100个国家公园,包括:美洲——造物主的游戏场、亚洲——太阳升起的地方、欧洲——在温润的西风下、非洲——狂野伊甸园、大洋洲——太平洋的温暖笑靥。
  • 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旅游一点通

    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旅游一点通

    本书介绍了全国各地的旅游境点和名胜古迹,以及旅游方面的各种知识,让你在旅游时有一个充分的准备。
  • 从此旅游不吃亏:游客维权与防骗指南

    从此旅游不吃亏:游客维权与防骗指南

    外出旅游、观光休闲本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可由于一些商家和旅行社受利益驱动,在旅游服务、购物等方面使用一些不正当手段,侵犯消费者利益,使得一些游客受骗上当,高兴而去却扫兴而归,不仅没得到旅游之趣,还闹得满肚子是气。发展旅游业不能忽视旅游者权益的保护,只有充分保护旅游者的合法权益,旅游业才能健康发展。
热门推荐
  • 矩阵无限

    矩阵无限

    人类的热血早该沸腾。沉睡亿万年的卧龙,今终舒醒!!男人的一生不能在安逸中度过,需要激情,需要燃烧!!……那是来自圣兽的血脉,那一战圣虎陨落了,七大至尊也死几伤……三王星也被敌人那走,哎!!曙光尖刀再也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
  • 海洋拯救了我

    海洋拯救了我

    本书作者戴维·赫尔维格为读者呈现了一个个精彩纷呈的与大海相关的故事。作为一本纪实文学,作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写作基础,记录了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与爱人南希一同在中美洲去人体冲浪、在珊瑚礁中潜水、在南极洲遇上鲸鱼等等,这些故事除了让读者的肾上腺素飙升,还有不能忽略的环境保护问题:全球暖化、珊瑚白化、物种的消失、原油泄漏导致的海湾污染等等,你能看到我们美丽的海洋在逐渐失去活力,如果人们再不行动起来,从自己能做到的每一件小事出发去保护海洋生态环境,那么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会失去这片“蔚蓝之地”。
  • 你我过往不咎

    你我过往不咎

    【初恋久别重逢】,【双洁】,【虐文】作者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写作。****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地铁站,他给她投了一个硬币。——沈倾艺:我一直坚信破镜不重圆,可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他?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花不开了

    花不开了

    青春的花瓣铺满我来时的路,记忆的线缠绕无知的过往。你知道相爱很容易,可谁能守得住青春的逝去。我们重新感受那花开满季的美好时光,可惜如今花不再开了。
  • 写裔书初

    写裔书初

    林初妍从来没想到过,亓裔的出现改变了她。林初妍也从来没想过,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亓裔而存在。亓裔从没想到过,他竟然单恋上的对门的林初妍。亓裔也从来没想过,林初妍会主动和他提出结婚。“奇异,你这名字真好!”“淋出烟,你也是。”自此之后,亓裔被林初妍困住。永不自由“我也甘愿。爱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 我和我的佛系老公

    我和我的佛系老公

    双商在线的女律师刘倩嫁给了家境优渥、性格佛系的老公吴浩,却遭遇身份体面的公婆对其事业、生活的强势干涉,冲突不断。而丈夫吴浩每每只会选择和父母站在同一阵线,而不是维护夫妻共同体的利益。孤立无援的刘倩不仅要应对生娃、丈夫不孕、婆媳关系等婚姻里的焦头烂额,还要与事业上可怕的竞争对手林颂斗智斗勇……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重塑秩序之新启元

    重塑秩序之新启元

    看似是新世界的到来,其实是归零重新开始,你也许觉得我们的的世界一直在进化,那也许只是表象
  • 少林寺短打身法统宗拳谱

    少林寺短打身法统宗拳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