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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刺杀

九月,草长鹰飞。

李立外出探查撤退路线,回来时候骗赵清入关送信。但是同时有一名陌生红衫女子也跟着李立来到营地。

原来,李立探查路线,送赵清入关后,赶回营地途中,遇到几名鲜卑人缉拿红衫女子,便将其救下,又担心女子独身在大漠遇险便先带她到了这里。

女子自称兰若,幽州昌黎人,化妆潜入家中商队打算游历一番,结果被鲜卑人发现,商队众人为保护她而身死。她跑了三天眼看遇难,幸得李立出手。红衫女子弓马娴熟,长剑丢失,拾得一口鲜卑弯刀,与李立一同拼杀,击退五名鲜卑游骑,这才脱得性命。

相聚十余日,女子性格豪爽开朗,颇得众人喜爱,只是家庭出身说的有些出入,故而始终得不到游侠高层信任。女子甚喜李立,直接表明心思。李立尴尬,自觉无福消受美人恩,便劝说兰若离开。可惜兰若性格倔强不肯离去,日日纠缠李立。而出征之日日近,游侠众人又不忍杀害此女。无奈之下,李立假意接受兰若,但同时提要求,说自己事务缠身无法离开,希望兰若帮自己给家里送封信,顺便请家人恩准两人婚事。这个理由本就让人尴尬而且根本就是推脱之举,往狠了说就是戏弄兰若,但兰若却似乎丝毫不以为意,欢快的纵马入关去蓟县送信。

李立远远望着那一抹红衣飘然而去,叹了口气便回营商议出征事宜。

九月十三日,众游侠出征。

十月初众游侠陆续到达隐匿地点,第一场雪降临北疆。

十月中鲜卑众部落会集,准备寇边。

十月十八日,鲜卑出征寇边。

十月二十一日,火油等物资送抵各处。

十月二十三日,天色阴沉,一场大雪在天空酝酿,刺杀正式开始,众游侠拜祭上天祈福后潜行至预定地点。

十月二十四日丑时,大雪纷纷,猴子带十名善使飞刀的刺客除掉岗哨后在弹汗山四处放火,其后大熊带二十名游侠直奔弹汗山王帐。檀石槐听到报告,指派人手围剿刺客,众侍卫将山下行军王帐团团围住。看山上火起,李燕带一百五十名游侠骑马分开五队驱赶数百蒙眼尾巴着火马匹决死冲击山下行军王帐,于三里外遭遇檀石槐侍卫亲骑拦截,片刻后被绞杀殆尽。与此同时山上火灭,众游侠亦被绞杀干净。众侍卫松了口气,禀告檀石槐。檀石槐在榻上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吩咐侍卫下去,自己倒头继续安睡。众侍卫除值营之人外俱都散去各自回营安歇。

卯时一刻,大雪遮掩天地,五丈外不见人物。

行军王帐五步远土地悄无声息的陷下去数十个小洞,每个小洞冒出一个包着白羊皮的水囊,下端用铺满泥土的木板托住,水囊倾覆,囊口缓缓流出液体。

卯时三刻左右,侍卫的兴奋感散去,冻得昏昏欲睡。

檀石槐行军王帐。

地道出口猛的被推开,李立带三人跳出地道冲向檀石槐,赵飞带三人持火把紧随而出。檀石槐察觉杀机瞬间起身持刀抵抗,并大声呼救,同时退步防守意欲割开营帐逃窜。檀石槐侍妾大声呼救向帐门逃去,赵飞甩手一刀正中后心,侍妾凄厉惨叫一声奔走两步扑到在地。赵飞三人一步不停冲出营帐。赵飞当先与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名侍卫硬拼一刀将其格杀,另外三人硬挨另一侍卫一刀冲出五步远找到火油所在点燃后一人气绝身亡,剩余两人返回拼杀。

眨眼之间一道厚达一丈高达五尺的火墙将王帐围了一圈,圈外人声鼎沸,紧接着冲进三名浑身带火的骑兵。骑兵和马匹的眼睛被烧瞎,吼着鲜卑语,忍痛胡乱连挥数刀,砍死挡在前面的残余那名侍卫一名游侠,撞飞赵飞和另一名游侠后撞向王帐。

帐内,檀石槐隔着军帐看到外面火起,大惊失色。李立三人看此机会,抬起左手射光袖中箭。檀石槐言看乌光点点冲自己而来,挥刀格飞射向面部短箭。他上身身着软甲,对射在身上的短箭毫不在意。李立三人大失所望,挥剑再战。

此时三骑火马胡乱挥刀割开帐布冲进王帐,三人后撤躲避马匹,檀石槐趁机割开帐布逃出王帐。三马毫不停留直冲过去。三人见檀贼逃逸,急忙追去。

檀石槐出帐见外面火墙,面色大变,深吸了口气毫不停留绕帐而走。李立三人见状,两人追击,分出一人绕道截杀。

檀贼精明,猜知有人堵截,绕到帐门,掀帐入内,快步跳入通道。

地道黑暗不能视物,只有入口还算光亮。檀石槐退后几步,盯住入口,意欲堵在入口,来一人杀一人。哪知,忽觉背后冷风袭来,大惊失色,未曾料到,地道竟然还藏有一人,向前一扑,同时回身欲挡背后刀剑,不料入手沉重难挡,正中脑门,被砸的昏死过去。砸人者,刘岚!

却说刘岚本是被李立留着通道中接应,无论成功失败都在此挡住追兵,再行逃窜。眼见六人冲出地道一片黑暗,初时听得外面杀声四起,凝神以待,很快适应了地下光线,死死盯住入口。又听得鲜卑大喊大叫,心中焦急如焚,忽然看到跳下一人,个头高大身形粗壮,未曾见过,又闻羊膻扑鼻,认定刺杀失败众游侠俱都惨死,心中悲痛挥剑就砍。地道不高顶多两米,刘岚只能持剑前冲,斜着砍下,施力角度并不够。饶是如此,三十斤的大剑仍然不是弯刀所能抵挡,再加上刘岚悲愤异常,力道极大,硬是压着弯刀,砸晕檀石槐。刘岚看到来人倒地,捡起弯刀照着脖子又是一刀,轻松将头颅砍下。

刘岚知道由于火墙阻挡,短时间内王帐的侍卫顶多两人。待要冲出地道去找檀石槐拼个你死我活,又见一人跳下,正是李立,大喜喊道:“李大哥,事成否?”

李立急道:“檀石槐呢,刚刚见他跳下?”

刘岚一指地面:“只有此人,不知是否,已被我所杀。”

李立大喜:“好兄弟,好本事。”

此时另外两人在洞口喊:“李大哥如何了?”

李立道:“已被刘兄弟所杀,去拿火把。”又对刘岚说,“取了头颅速走。”

很快,两人拿来帐中火把,刚跳下来,就听的轰的一声,大帐倒塌。刘岚此时已将头颅挂在腰间,又接了火把,在头前领路,四人急忙顺地道而去。

开始十几里的地道矮着头跑,然后就到了地下河道,再往前到仓库的地道挖掘过长而且仓促,故而通道没有挖的太大,就只能膝行而走。

爬地道出口时,累的气喘吁吁也不敢停留,牵着着十二匹马就出了仓库。李立本打算一把火烧了仓库,一点渣都不留给鲜卑人。刘岚却觉得王帐倒塌,而且地下河道复杂,鲜卑人未必能找到此处,若有游侠幸存也好有个逃生的法子,况且这点东西给了鲜卑也无碍。李立一想也是,便同意了刘岚。四人将仓库入口掩藏好,丝毫不顾风雪掩天,认准方向,纵马疾奔向北而走,意欲逃离鲜卑大军。

大军如跗骨之蛆,四面围杀,人虽不多但也不是四人能抗衡的,不得已,四人分散而逃。分手时,李立骑术最好武技也最好,刘岚便将头颅交予李立,自己急速寻路奔逃。。

奔奔奔,一个亡命的人,在荒野上急急而奔。

逃逃逃,一个亡魂的人,在雪原上惶惶而逃。

一路狂奔不敢稍歇。连续奔走了五六日,浑身都冻僵了,只是抱着马头机械的打马,追来的鲜卑人越来越少,几乎都看不见了。为了安全,刘岚又疾奔了一日方才停下,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三匹马轮换骑乘,累死两匹,只剩现在这个了,如今也是累的口吐白沫,饿的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干粮早就吃光了,刘岚惋惜的看了马一眼,强撑着身体给了它一个痛快,然后爬在马脖子上一阵猛喝。热腾腾的马血进了肚子,总算是感觉到温暖了。趁着热乎,又割了几条马肉硬塞进嘴里生生咽下,这才感觉胃里没有那么酸了。

周围全是雪,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雪厚的埋过膝盖。刘岚割了衣服下摆,连结成绳,又将马匹剥下来,顾不得血淋淋的,割成数块趁着热乎硬塞进衣服里面包住自己全身各处捆了起来。

为防止雪盲症又重新将整个脸裹着一层麻布,通过布孔勉强能视物,又将所有的袖口领口裤腿重新扎进,

休息片刻,忍住浓浓困意,切几块马肉放在怀里,又背了条马腿,将麻布裹在脸上就上路了。为今之计,只有找个地方藏起来过冬,冬天的牧民很不友好,很有可能把自己当细作杀了请功,忍到春天,和平降临,没有了死亡的威胁,牧民们会重新友好起来。

接连几日,饿了用体温温软马肉生吃,渴了含口雪在嘴里融化了咽下去,巨剑越来越沉了,再安顿不下来只有扔了,反正还有把弯刀可用。爬上一个山坡,终于,刘岚觉得自己获救了,一片茂盛的森林横亘在远处,有森林就有食物,有森林就有干柴,自己生火的东西很多,大不了马肉省点吃还能熬一个月。

又走了四天,终于进了森林,安全感由然而生,现在的问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好好睡一觉,不过首先先弄顿烤肉吃。又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一个浅浅的山洞,勉强能够藏身。先点了干柴查看了下山洞,发现没有其他居民,然后就在里面点了堆火,美滋滋烤马肉吃了一顿,然后将火堆移远点,躺在热乎乎的石头上,乐呵呵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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