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一句话雷的刘岚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老头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与南宫家交好这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我与南宫灵父亲更是亲如兄弟，他老来得女，我也是老来得子，故而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中时便定了亲事。当年我有要事要出趟远门，便将妻子儿子寄托于南宫家，想来必然无事。可是我却误了行程，本来说好一年返回，我却被人困住，在六年后才得已逃出，返回大汉。那一行毫无所获，唯一收获便是大金小金两雕。回归路上正好碰到我妻子，原来，她心忧于我，便约了我几个旧日好友与我那好友一同出门找寻。我们几人返回大汉途中又遭变故，玄家找我有要事。我自忖有大金小金，便匆匆回家看了儿子便启程赶往玄家所在。到了那里才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一片狼藉。这件事我深悔之，自觉顾忌儿女私情，对不起师傅，且只当玄家被灭门，便日日借酒浇愁，对妻儿甚是……不好。妻子气不过便要带儿子离去，我大怒之下与她争斗，打了她一掌，她负伤出走。”说到这里，姬明端起酒杯，痛饮一口，一脸痛苦之色。
刘岚知道真正戏肉来了，连忙又给他斟上一杯。
姬明深深陷入痛苦之中。
那一年，那一夜，那一刻，变调的人生，开端。
沙哑的声音传出：“过了段日子，她又深夜潜回家中，要偷走儿子，争执之中……争执之中……我……错手打死亲子。后来……后来……我得知玄家后事，我才知道玄家遭遇大敌，无奈之下仓促逃离，迁移之武夷山。那时我才清醒，深悔之下便出门找寻妻子，却不可得。我想说的是，当年我夫妻二人曾经共创曲谱，后来算作儿子定亲之物。那琴女所弹曲调正是此曲。南宫灵自幼听的此曲便以为是家传……她又怎知此乃她定亲之物。再后来，南宫家遭劫，你收留南宫灵。此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又我那妻子名周倩，一向喜爱山石林木，再依据那琴女所说园中布置情况，就此我敢确定八九不离十是我那离去的妻子。只是年龄……年龄……哎……”
刘岚哑然，此时也没看热闹的心思了，本来只当是一些爱恨交织的故事，哪知是这种惨事。
两人又谈了一会，姬明便告辞离去，不耐等官方消息，打算自己探查一番，直说一个月后再来相见，然后乘坐金雕离去。
刘岚目送他离开，又喝几杯，便随意躺在典韦床上安歇。
刚躺下，忽然心思一动，周姓，源出于姬姓，这俩人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不知道他们儿子会不会是痴呆。
随即自嘲一笑，翻个身就没心没肺的打起了呼噜。
刘岚终究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一个时辰后，忽然醒来。
如果南宫灵留下什么线索的话，肯定就在她身上，而秦松等人根本不敢查看，赵清受到惊吓刘心中毒蔡琰不在雒阳，那么线索还在南宫灵身上。
想到这里，便叫人召秦松前来，打算连夜验尸。
由于刘岚年轻力壮，他的陵寝尚未准备，南宫灵的尸首便应该暂时找地方安置，待确定陵寝之后再次迁坟。不过赵清秦松等人担心刘岚会打算见南宫灵最后一面，便暂时将其冷藏起来。
宫内本来每年都会存些冰块以备夏天炎热之用，刘岚又搞了用硝制冰，冰库里面倒是永远都不缺冰。
南宫灵的尸首就在底下冰库深处，毕竟虽然有制冰之法，但是总要备些急用，故而也不敢冬日不准备，如今尸身倒是保存良好。
南宫灵静静躺在棺材中，面容一如往常的有些俏皮有些自怜讨人喜爱。
一身华丽衣袍，身体清洗干净，缺少的一只眼睛也用玉石弥补，一身伤痕是没法子处理了。
秦松在旁边道：“灵妃尸身是清妃处理的，身上只有伤痕，没有什么线索，王上未归，王后清妃以及微臣等人不敢擅专，故而至今没有入土为安。”
刘岚点点头，道：“你出去吧。”
秦松只当他要独自和南宫灵待一会，便回身出了冰库。
刘岚轻轻抚摸她的面庞，好似南宫只是在沉睡，好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去了。
往事历历在目。
至今清晰记得，那明亮的眼睛，俏皮的笑容，以及夫妻的情话，一点点，一滴滴让人难以忘怀。
“待你回来，我便大好了，咱们要个宝宝。”
刘岚只觉得心中刺痛难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时……又怎知此去天人永隔！
若知如此，我又怎会离去！
待了半晌，刘岚终于收拾心情，长叹一声，查看爱妻给自己留下的线索。
轻轻剥下南宫衣衫。
刘岚越看越怒，越看越痛。
一个乳房没了，另外一个则是伤痕处处半个****糜烂，身上鞭痕处处，烙痕处处，下身已经难以辨认，手指无一完好，手臂骨碎，膝盖被剥落，脚掌骨头碎裂……
更痛的是细细揉捏之下，从伤口处溢出点点银色液珠……水银。
再回头部，果然有处圆状洞口。
刘岚浑身酸软，无力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过了好一会，终于再提起精神，强忍心痛，无视那些伤处，再次一处处细细查看。
终于在大腿根处发现一些符号，即便在这里也被一些伤痕划断，不过还是可以辨认清楚。
刘岚识得，乃是楼兰文字。
南宫灵在西域多年，掌握最纯熟的就是楼兰文字。
很难想象，她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用什么样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刻下这线索。
一个字是“爱”，他明白这是在告诉自己，她不怪自己。
刘岚泪水再次汹涌而下，这傻女子，这种情况还要安慰自己！
另一个字是“鼎”，不用细思就知道和九鼎有关。
可是南宫灵只是参与此事隐约知道九鼎在天山，却从未知晓九鼎详情！
此事隐秘，对头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还有一个字却是不解，“树”。
树？什么树？是地名么？还是人名？
剩下还有半个字，却无从辨认，难解其意。
刘岚再仔细找寻却无所得了。
坐在冰块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另外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便起身打算收拾南宫灵尸身。
将裤子套上她的两条腿，然后托起她的屁股就把裤子拉上去。
然后又穿上衣。
忽然，刘岚停了手，发觉刚才似乎有些不对。
重新敞开南宫灵的上衣，然后再次托起她的屁股，果然，腰身上弯之下，南宫灵的肚子凸出了一处。
刘岚想了再三，终究不忍再在南宫身上加创口，便尝试从她的下体强行伸进去摸索。
半天，终究不忍过于深入，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别无奈何，刘岚叹了口气，对南宫灵道：“灵儿，为了给你报仇雪恨，我只能对你进行解剖了，若真是有地府轮回，来世我让你砍我三刀。”
随即，抽出流萤，剖开南宫小腹。
里面有只约莫三寸长黑色小棍藏在腹中，若不是南宫灵瘦弱小腹平坦而且天意使得小棍直立起来再有刘岚帮南宫灵穿裤子腰身上弯造成小腹凸起，只怕天下间没人能发现。
仔细看了半天，不明白是酷刑遗留还是南宫留下的，只能清洗之后再行辨认。
既然动了手，刘岚便心中发狠，彻底将南宫解剖查看，皮肤由于水银的原因已经和筋肉分开，有了细细的缝隙。
胃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一些草类的东西，唯一一件有价值的是一枚玉扳指，乃是美食楼美食街大掌柜的标志之物，应该是南宫被捕之时吞咽下去。
这就更说明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南宫灵应该是在短期内承受了各种酷刑而死，不然的话扳指应该会排出体外，或者长期受刑，但是每次排出都被她重新吞了下去。
不管哪种情况，都是刘岚无法接受的。
忽然，刘岚发现胃壁上细小黑色短屑，细思之下应该是头发之类，这更加令他发狂。
这就说明对方将毛发混于水中让南宫灵吞下，而既然没有完全排出体外，说明酷刑应该在三四天之内。
依照七天后找到尸体的说法，再加上胃的反应时间，应该是三天左右的行刑时间，那么其他时间应该运送南宫灵的时间，这样看的话行刑地点距离雒阳有一天到两天的路程。
可是……为什么对方费力气要把尸体送回来！
警告？威胁？
刘岚不得其解。
再查下去，只有极少的一些食物被胃酸消化的浆糊，这说明对方没给南宫灵食物，更进一步确认对方下手之快。
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官府么？
他们还怕官府！
刘岚摇摇头，继续查看。
肺里面有些黑色灰，应该是酷刑留下的。
其他再没有什么异常了。
刘岚颓然坐在地上，抚摸手中小黑棍，忽然心中一动，再次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