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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去

木房子里,随着初九横眉冷对,狗娃几人,一改先前喧闹景象。陷入静谧。

缄默…

狗娃,熊蛋,杨峰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者是不敢说话。

初九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

逆鳞,杨小七就是初九的逆鳞。像龙的逆鳞不能碰触一样,初九的逆鳞也不能碰。

谁碰谁死。

很多年以后,这一点,成为天武大陆上所有人的共识。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杨小七沉默着,望着狗娃,望了一会,又看向熊蛋,最后目光落到杨峰身上。

狗娃不知不觉把头低了下来,熊蛋和杨峰原本就在初九怒视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他们都没有发现杨小七看着他们的目光中有失望,有痛苦,有不舍,有决然。

杨小七微微摇摇头,动作很小,眼角有些湿润,长长呼吸了口气,平复心中不断翻滚着的情绪。

把初九拉到身前,轻轻摸了一下初九头顶。

仿佛这个动作给予了他,无限温情似的,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初九,你到房间收拾一下东西,半柱香后,我们出发。”

初九依然敌视着狗娃三人,听到杨小七让她回房,嘟起小嘴,不情愿道:“不,我要在这里,我不给他们欺负哥哥…”

随着这带着撒娇语气的话说出口,狗娃三人顿时觉得浑身一激灵,接着那种无形压力,心悸,消失无踪,不禁松了口气。

熊蛋长得比较粗犷,性格也如此,显得比较性急,松了口气的他,不悦地看了一眼杨小七,张口就骂道:“尼玛的杨小七…”

“闭嘴。”

不等他接着往下骂,杨小七板着脸,怒喝一声。

刹那间,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气势,一种让人无法抗衡的气势。

在这一刻他就是王,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熊蛋张着嘴巴,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再说出口。

感觉上,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蝼蚁,杨小七随便抬手就能把他杀死的蝼蚁。

他的脸,霎时一片苍白。双脚微微颤抖,浑身汗毛倒竖。

又来了,又是这种气势。

狗娃,杨峰两人,也不敢造次,定定地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

明明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看起来消瘦没有多大力气的少年郎,他们却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一个随时都能要他们命的人。

要说在场的有谁没有被杨小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到的话,那就只有初九了。

初九好奇地看着杨小七,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杨小七这副样子呢。

她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杨小七这时看起来很酷,很帅,很有安全感。

当然了,相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来说,这种感觉她并不能分辨出来。

如果给狗娃三人知道她如今内心之中的想法,想来必定会在震惊的同时,又惭愧不已。

看看人家,一个小女孩都不害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反倒怕的要死。

这还让我们把脸往哪搁…

其实这怪不得他们,本来杨小七主要针对的就是他们仨,对初九是一点敌意都没有的。

接下来,有些场面或者有些语句,杨小七不想让初九见到听到,眼看初九杵在那,小脸上满是好奇,左瞧瞧狗娃,右看看熊蛋,瞄一眼杨峰,半点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杨小七有些无奈,不得不装着对初九生气的样子,对初九板着脸,厉声道:“初九,进去收拾东西,如果超过半柱香时间你还没收拾好,不能准时出发,今天你就在家里呆上一整天,哪里都不用去了。”

初九小孩心性,爱玩。好不容易得到杨小七答应带她去后山玩,一直对后山充满好奇的她,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

而且一整天呆在家里,这是她绝对做不到的。

虽然在杨小七面前,初九一直都很乖巧。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像一个迟暮老太婆般,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别说一整天,就是一炷香时间,初九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极度无法忍受的痛苦。

一听杨小七这么说,再看杨小七一副认真,说到做到的样子,初九没辙了。

嗯,我冲进去随便拿件衣服,再冲出来,很快的,没事。

哼,欺负我哥哥,有我初九在,门都没有。

初九嘟着嘴,不情不愿,三步一回头,慢慢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头时,都会冷冷瞥上狗娃三人一眼。目光里,充满警告意味。

看在狗娃三人眼里,只想哭。

姑奶奶,明明是我们被你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得差些尿裤子,一动不敢动,你还用眼神警告我们干啥。

我们才是需要保护的人好不好。

其实在他们心里非常希望初九留下来。他们都不是傻子,杨小七两次开口要支开初九,分明是要跟他们算账,而且还是少儿不宜的那种算法。

初九留与不留,后果绝不相同。

然而,他们仨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一人胆敢开口挽留初九,或者要求初九不要离开。

待初九走远,杨小七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床上昨晚睡觉前脱下来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着。

他不是害羞了,要是害羞,老早就穿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他只想借穿衣服这点时间,再一次坚定自己刚才所做出的决定。

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却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

犯了错误,就必须付出代价。

穿好衣服,杨小七,顿时显得挺拔几分,收敛气势,面无表情地站在狗娃三人面前。

呼…

狗娃三人感觉身上压力一松,纷纷长长呼出口气。

熊蛋抬手指着杨小七想说些什么,站在他身边的狗娃,忙不迭伸手拉了一下他衣服下摆,示意熊蛋先不要说话。

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听一下杨小七解释,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小七呢,一屁股坐在床边,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许,还是性急的熊蛋先按捺不住,语气不善地道:“杨小七,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小七瞥了他一眼,继续用眼角余光扫了熊蛋身边的狗娃,杨峰二人。

他想从他们脸上看到些他愿意看到的东西。

可惜,结果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狗娃,杨峰亦是看着他,在等他一个解释。

“解释,******,我需要给你们狗屁解释,朋友,你们这样还配做我杨小七的朋友?

狗娃,熊蛋,本来以为你们能够真正成为我兄弟,杨峰本以为你待我很好,像亲儿子一般。

却没想到,你们连对我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呵呵…人与人之间相交,最主要的就是信任。

你们不信任我不说,居然还离谱到以为我对初九做那种事情。

侮辱,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初九的。

老子最恨的就是兄弟之间互相不信任,甚至背叛。

尼玛的,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老子一刀一个,把你们全杀了…

杨小七心中恶狠狠地骂着,恨不得真的上去把狗娃三人杀死在地。

不过,事实上,他却依然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脸上却一脸平静,只是不知何时,眼角抽动了几下。

过了一会,熊蛋见他还不说话,刚想说话时,杨小七慢慢把头抬起,冷冷看着狗娃他们,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三人已经是三个陌生人,眼里没有对朋友们那种温情,也没有对敌人那种恨意。

杀他们,他最终还是未能狠下心来下手。既然不能杀,又不能再做朋友,那就是陌生人了。

熊蛋呐呐几下,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中已酸,话到嘴边,又不自觉地吞回肚子里面。

隔膜,冰墙,狗娃三人突然觉得杨小七变了,变得冷冰冰的…与他们之间有了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心酸,他们心中无来由泛起这种情绪,感觉他们将失去些神马珍贵的东西。

一旦失去,再没有机会要回来。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静,沉默,几个人都在沉默。

“狗娃,熊蛋,杨峰…”终究还是杨小七打破了沉默,淡淡地叫着狗娃三人名字,没带丝毫感情。

待狗娃三人不明所以,有些忐忑地看着他时,他抬起手,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轻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声音很轻柔,停在狗娃几人耳朵里,却犹豫一声霹雷,令他们傻楞在原地。

他们想了很多,甚至已经在想杨小七只要解释,不管是怎么样的解释,他们都可以接受,都愿意相信。

谁都没有想到,杨小七会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熊蛋直觉一阵火气上涌,不理他旁边的狗娃拼命拉扯,杨峰不断的暗示,冲着杨小七大声吼道:“杨小七,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小七没有说什么,抬手指着门口,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手势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傻子吗?哥哥的手势做得那么明白,话说得那么清楚,你还不懂吗?”

这时,初九那稚嫩悦耳的嗓音传来。初九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急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杨小七身边,挨着杨小七坐在床边。

娇小的脸颊上满布寒霜,毫不客气地瞪着狗娃三人。

她现在心中恨得不行,刚才回到自己房间,迅速拿上两件衣服,急匆匆往回跑。

刚想跑到杨小七房间门口时,突然冒起要在外面偷听一下的念头,就躲在门外边偷听。

不成想,站了好一会,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不禁又是好奇又是着急。

所以她趴在地上,半侧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

一眼,就这么偷瞄了一眼。让她整个心房揪了起来。还有一丝丝心痛。

她这个年龄还不懂为什么会心痛,不懂得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她这会很生气,很生气。

她偷瞄的那眼恰恰是杨小七低头,眼角抽动之时,恰恰看到杨小七眼角边上那丝湿润。

虽然她年纪小,对于杨小七为什么会这样,不知所以然,可她推己及人,她伤心难过时才会眼角湿润,随之流泪,于是她认定,杨小七是因为伤心难过才那么难受的。

杨小七为什么伤心难过?

这个不用问,更不用思考,绝对是因为狗娃他们三个混蛋。

欺负她哥哥,她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狗娃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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