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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贵妃绝恋 (2)

武惠妃的女儿咸宜公主,嫁给了杨洄。杨洄是杨玉环(当时还没入宫)的亲戚。武惠妃一死,宫里没了靠山,杨洄挖空心思,想找个新的靠山。

梅妃显然不可能成为靠山,成为对头倒有可能。杨洄没安什么好心,让汉王立即去找玄宗请罪。

即便是故意踢梅妃双脚,汉王也不可能承认了,只说无意,请皇上恕罪。

唐玄宗是厚道人,反倒安慰汉王:没什么大不了。唐高祖李渊当年还酒后乱性呢,家族有传统。

汉王走后,玄宗心里有点别扭。原来你梅妃昨天不开心,和我闹别扭,是为这个啊。何必呢?就算汉王有意为之,和我说不就行了,何必遮遮掩掩、违抗圣旨呢?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

恰在这时,杨洄别有用心地来了。他也是唐玄宗的女婿啊,娶的还是他特别疼爱的女儿,经常往来宫中。

他在玄宗面前,说了些梅妃的坏话,玄宗更加郁闷。

而梅妃呢,心眼实,厚道,即便唐玄宗亲自问她,她也不会告汉王的状。这反倒让唐玄宗疑惑:汉王都主动承认了,你怎么还为他遮掩?

火候差不多了。杨洄不失时机地提出:去华清池的高级洗浴中心,游乐一把,散散心吧。郁闷的皇帝,点头同意。

这一次,出来“三陪”的,不是晋阳宫的宫女,也不是赵丽妃那样的风尘女子,而是一个石破天惊的人物——杨玉环。

皇宫,不适合梅妃这样的“高雅动物”生存。皇宫就是政治,政治往往低俗。

梅妃的“不适应”很好理解,然而,另一个很世俗的人物,却也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又为何?

让我们把目光聚焦于太平公主之后,另一个和武则天有着血脉联系和类似命运的疯狂女人——武惠妃。

2. 武则天阴魂捂不住

侄孙女梦断“则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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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皇后”渐成样板

武则天的侄孙女武惠妃,使尽浑身解数,扳倒了王皇后,然后,就眼巴巴地等,等着册立新皇后。等啊等,等啊等,结果一场空。

唐玄宗的明智之处,就在于此。他对杨贵妃的宠爱,更进一层,依然未封后。皇后位子,一空三十余年。

这俨然成了样板。此后,除了乱世的肃宗(安史之乱中)、末世的昭宗(倒数第二帝),因身处乱世“没按常理出牌”外,大唐“现世皇后”几乎绝迹,基本都是死后追封(唐德宗的皇后,是在皇后去世当天册立的,和死后加封并无区别)。

皇宫中没了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女人,消停了许多,“女皇梦”再无人做。

主要人物关系谱

唐朝有些事儿,很奇怪。

表面看,这些事儿,就是偶然,没必要上纲上线:可仔细一琢磨,单纯用“偶然还是必然”,解释不透。

比如武则天。她当了15年皇帝,时间不算很长。但这15年的影响,却是致命的。

没错,这15年,国泰民安,太平盛世。可这15年,的的确确埋下了线索,铸成了50年后的安史之乱,让辉煌的大唐,由盛转衰。

众多女人企图复制“武则天路径”,导致政局动荡,似乎还只是个表面问题。因为这些宫廷政变,持续的时间不长,都被顺利平定。

安史之乱则不同,是大唐由盛转衰的分水岭。这场叛乱,和50年前的武则天,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冥冥之中,武则天埋下的“种子”,直接导致大唐衰败,直到灭亡。

虽然武则天最终没把皇位传给侄子,而是还给了唐中宗,我们依然可以假设,武则天是“反唐”的,否则,她就不会把国号改为周。

武则天死后,阴魂不散,至少埋下了三条反唐线索,这三条线,几乎个个致命。

当然,这些线索,决不是武则天有意为之。无意中埋下的线索,差点儿毁了大唐。

第一条,李林甫线。

李林甫是唐朝有名的大奸臣。成语典故“笑里藏刀”,出自李义府;“口蜜腹剑”,则出自李林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山代有奸臣出。

前面,我们把大唐第一奸臣的称号授予了许敬宗,论名气,李林甫更大。可惜年代上晚了一些,屈居第二。

李林甫和武则天什么关系?

李林甫的曾祖父和唐高祖李渊,是堂兄弟,严格讲,他也是皇亲国戚。可惜,和当今的皇上血脉已远,其关系,大概相当于刘姥姥和贾府。

没有李林甫、杨国忠这样的大奸臣,就没有后来的安史之乱,大唐也不至于迅速衰败,把他列为大唐衰落的罪魁之一,可以理解。问题是,李林甫和武则天,八杆子打不着啊!

慢着。是男人,就有漏洞,何况还是老李家的男人,好色的男人。

好色,和武则天就有关系了。

武则天看好侄子武三思,一度想把他立为太子,后来放弃了。武三思有个女儿——即武则天的侄孙女,权且称作武氏,嫁给了一个侍中裴光庭。武氏有武家的传统,比较开放;李林甫继承了老李家的基因,比较好色。

偶然的机会,李林甫和武氏相识。武氏的老公——裴侍中活着的时候,两人就有了私情,后来老裴死了,两人更加明目张胆。

这也没什么,大唐嘛,本就是盛产艳闻的朝代。

问题在于,李林甫最擅投机钻营,只要有官做,走女人路线有何不可?更大的问题在于,老裴家偏偏和大唐第一太监——高力士,有些交情。高力士是唐玄宗身边的红人儿,一句顶一万句。

武氏找到机会,请高力士保举李林甫。高力士“面试”后,发现两人情趣相投,便在唐玄宗面前美言。李林甫终于登堂入室,成了朝廷重臣,为毁掉大唐,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武则天的侄孙女,保荐了大唐第二奸臣李林甫,通过李林甫,损毁大唐。

第二条,杨国忠线。

杨国忠,和李林甫齐名,大唐奸臣传,排行老三。

没错,他是安史之乱更直接的罪人,为毁掉大唐,不遗余力。

他和武则天有什么关系?他是武则天男宠——张易之的儿子(一说为张易之的外甥)。

——慢着,张易之的儿子,怎么姓杨?

说来话长。

张易之作武则天男宠之时,老妈为了继承香火,暗中让他娶妻生子。张被杀后,张妻带着儿子改嫁了。

带着儿子,又是“二手货”,想做正房显然不可能。好在新任老公还算厚道,没有排斥这个儿子。

新任老公姓杨。新老公的堂兄弟中,有一个人,名叫杨玄琰。杨玄琰名气不大,说起他的女儿,那可是如雷贯耳,正是鼎鼎大名的杨玉环——杨贵妃。

改嫁到杨家,孩子也就入乡随俗,改姓杨,取名杨钊。

杨钊和杨玉环,并无血缘关系,最初也比较疏远。

杨钊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受族人轻视。有点自卑、有点压抑的杨钊,一狠心,当兵了。

这一当兵,就去了四川。巧得很,杨玄琰也在四川,他女儿杨玉环,就出生在四川。

杨玄琰去世前,杨钊鞍前马后伺候,比较尽心,两家的关系,拉近了。而且,传说杨钊和杨玄琰一个早寡的女儿,还有了私情。

后来,杨玉环发迹,一开始并没有关照这个堂兄。不过,杨钊善于投机钻营,几经周折,终于讨得皇上欢心,被提拔重用。

杨钊跟皇上汇报:“我这个名字不好,钊,分开就是金刀,不吉利,您看,我能不能改名?”

唐玄宗点头答应,赐名国忠。

杨国忠,就是这么出炉的。

武则天的男宠,留下的血脉,终于祸乱唐朝。因为杨国忠,唐玄宗也给张易之、张昌宗“平了反”。因为杨国忠,最终导致安史之乱。

第三条线,正是本节的主人公,武惠妃。

武惠妃是武则天堂侄武攸止的女儿。血缘关系上,两人并不近。但毫无疑问,武则天这个武家唯一的皇帝、全中国唯一的女皇,给了武家深刻的刺激,其潜在的心理影响,不容低估。

武惠妃有三股力量,有意或者无意进行了“反唐”。

第一股力量,当然是自己。或许,她没有成为女皇的奢望,但毫无疑问,她的人生,正在一步步复制着武则天道路,只可惜功亏一篑,半途而废。

武则天当年的第一步,是进入皇宫,废了王皇后,这一步,武惠妃做到了。皇后被废,自己成了唐玄宗最宠爱的妃子,成为皇后,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步,和第一步几乎同时进行,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因此,废掉皇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废掉太子。

这一步,她也做到了。

遗憾的是,她的心理素质,远不及武则天,完成了第二步,却被惊吓而死了。

第二股力量,是她的女儿咸宜公主。咸宜公主嫁给了满肚子坏水的杨洄,杨洄和杨玉环是亲戚,正是他,把杨玉环介绍给了唐玄宗。

第三股力量,是她的儿媳。武惠妃的儿子李瑁,封寿王,李瑁的老婆,不是别人,正是杨玉环。也就是说,杨玉环本来是武惠妃的儿媳妇,武惠妃的儿媳妇,一不小心,成了老公的小蜜!这恐怕会让武惠妃大跌眼镜——好在,那时她已经去世。

奇怪的是,寿王李瑁不是武惠妃自己养大的,刚生下没多久,就送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从头说起吧。

宋王李宪,原名李成器。唐睿宗登基后,在太子的选择上犹豫不定,李宪作为长子,主动劝说老爹:“危难之时,还是立李隆基。”

这种谦让美德,李隆基记了一辈子,兄弟俩关系非常要好,每年宋王生日,唐玄宗都前往祝贺。宋王去世后,唐玄宗十分悲痛,追谥为“让皇帝”。

一天,宋王的妃子元氏,听说武惠妃生了儿子,满心欢喜,到皇宫贺喜,唐玄宗亲自接见。新添了儿子,玄宗却满面愁容,元氏不解,就问玄宗:“添了子嗣,天大的喜事,哭丧着脸干啥?”

玄宗叹了口气,道:“元妃想必知道,惠妃生的几个孩子,一个个都……唉,不知如何是好。”

元氏恍然大悟。

原来,在此之前,武惠妃一鼓作气,连生三胎,两子一女。可惜,第一个儿子,长到1岁多,死了。生了第二个,还是男孩,两口子满心期待,没想到刚满周岁,又得病死了。再接再厉,惠妃又生了个女儿,造化弄人,命运不济,没几个月,又夭折了。

仨孩子先后夭折,对武惠妃打击巨大,即便已经子女成群的唐玄宗,也很焦虑。

现在,第四个孩子降生,能否养活?能否长大成人?两口子忐忑不安,心存恐惧。

元氏一听,道:“陛下不必忧虑。惠妃生的孩子,金枝玉叶,尊贵无比,自然娇嫩。民间有种说法,娇贵的苗苗,要取低贱点的名字,比如什么狗剩、铁蛋啦,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孩子就容易养活了。”

玄宗道:“说的是。可孩子毕竟金枝玉叶,叫李狗剩、李铁蛋……不大好吧?再说,皇帝的儿子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好像也有点……太没面子了吧。九五之尊,一国之主,连孩子都养活不了,还要依赖百家,一旦被狗仔队传出去,我的臣民,恐怕信心指数会下降,民意支持率也会走低啊。”

元氏心想,不无道理,皇上毕竟是公众人物,超级偶像,点点滴滴,不得不防啊,便笑吟吟地道:“皇上放心,让龙子龙孙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当然让人笑话。不过,您可以把孩子寄养在别的王公贵族家里,糊弄一下老天爷,也算遵循了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双百方针’,效果相同。王宫贵族家,虽比不上皇宫,可也锦衣玉食,不丢面子。”

唐玄宗沉吟片刻,一拍大腿,嗯,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问题是——孩子这么小,还要吃奶,上哪儿去找奶妈啊?

元氏脸色微红,道:“皇上您糊涂了?我的孩子刚断奶,现在奶水还足着呢,养三个两个的,不成问题。”

就这么定了。孩子到了宋王府,元妃抚养。

还别说,老同志就是有经验,真把这孩子带大了。

这孩子就是寿王李瑁。

废掉太子,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这是武惠妃第二个目标。

第一个目标进展十分顺利:武惠妃进宫,不仅王皇后受到冷落,就连妖艳的赵丽妃,也成了“残次品”,皇帝不再喜欢。

第二个目标虽然艰难一些,却击中了王皇后的命门。

王皇后没生儿子。没儿子,就可能被废。

有了儿子,早就成了牺牲品的赵丽妃,更加不在话下。没错,赵丽妃有儿子,而且是太子。可她早就失宠了,出身卑贱,毫无靠山。

武惠妃锋芒毕露,全线出击。她把火力对准了三个人:赵丽妃、王皇后、太子李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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