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强压着自己的悲伤,不,那已不是悲伤,好像有着千斤的重量压在身:“年儿,不用扶,我们,我们回家!”
?短短的一句话,好象用尽了全身心的气力,年儿从来见过蝶衣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如此的痛苦过,可是现在,年儿不敢言语,向门口快步走去,带自己来的车夫还在候着自己!
?蝶衣挺直了脊背,认认真真的走了出去,不发一语的上了车,回到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境空旷却只有一种颜色,这一睡,竟然睡了两天都没有醒来过!
?玄蝶衣竟然两天都没上早朝,轩辕朗来过,轩辕逸来过,宇道扬来过,赵相来过,萧王爷来过。国舅金光来过,成奕来过,赵雅安来过,朝中有点身份的朝臣都来过,能来过的都来过了,可是蝶衣还是沉在深深的睡眠里,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可个个却都束手无策,他们的诊断都是:玄大学士无病,他,只是睡着了!
?轩辕朗几乎要震怒了:“一群庸医,你们有见过人这样睡的吗,不吃不喝睡了两天,全无醒来的迹象!”
?轩辕朗叫来了元管家:“你们在蝶衣睡着前谁最后见过蝶衣?”
?元管家叫来了年儿!
?“年儿见过万岁爷!”
?“年儿,不用跪了,起来说话!”
?年儿低头站在一侧,低着头不敢说话!
?“年儿,抬起头来说话!”
?年儿,只稍稍抬了下头,又低了下去!
?“你家主人,在睡觉前可有发生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年儿,迟疑了一下才说到:“回万岁爷,年儿在司朝会见到主人时,他只一个人,没见到什么人与他在一起!”
?“传司朝会当家人来见!”
?不一会儿,樱空被匆匆带到,轩辕朗看到他,心下一震:一个司朝会的老板,怎会有如此的气势?
一身紫衣,英挺的身材,冷冽的眼神,俊美的如同刀斧削的轮廓,面神冷酷,不带一丝言笑,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凌冽的霸气!
?“你就是司朝会的老板!”轩辕朗心里虽然不悦,但依然尽可能温和的问到。
?樱空直视着面前那人,平静的回答到:“是!”
?“玄蝶衣前天可有去司朝会!”
?“有!”依然是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与何人同去?”
?
樱空冷冷的看了一眼一侧的轩辕逸,依然安安静静的回答到:“与逸王爷同往!”
?“这些朕都知道了!”轩辕朗不动声色的说到。看看静默无声的樱空,又接着问了句:?“那他,在你那里,可有吃过什么食物?”
?“没有,甚至连水都没喝过一口,他拿的食物都撒在楼梯上,什么都没吃过?他甚至都没走到他要去的房间里,就转身走了,这些,有很多人可以做证!”
樱空这次看向轩辕逸,平静和缓的说到,但心里想的却是:轩辕逸一定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到少是让蝶衣伤心的话,让他不想听的话,让他不愿面对的事,轩辕逸一定知道!
?“好了,你退下吧!”
?轩辕朗知道更多的东西也问不出来,可是自己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自己到一个大学士家里已是违例,向元管家叮嘱:“蝶衣一醒来就通知朕!无论任何时候!”
?走前,向成奕和轩辕逸说到:“跟朕回宫!”
众人见皇上走了,也都一个个随之离开!那喧嚣一时的玄府顿时安静了下来。
?樱空候众人离开,对年儿说到:“带我去见主人!”那声音冰寒的让年儿一呆,什么话都不敢说,乖乖的带着樱空走了进去!
?年儿带樱空走进了蝶衣的房间,樱空看着蝶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绝美的容颜安安静静,面色苍白,不染一丝尘色,有一丝疼痛划过心间,轻轻低语:“蝶衣,如果,你再不能醒来,我,就让轩辕逸去永远的陪着你!”
?“樱空,你说,主人什么时候会醒?”
年儿六神无主,有些惊慌的问立在蝶衣床前当着自己视线的樱空,竟然忘记了他是一个让自己害怕的人物!
?樱空并不理会年儿,只是安静的看着蝶衣,蝶衣长睡不醒,一定与那轩辕逸有着莫大的干系!
?“主人,已经是第二次长睡了,上一次,也睡了很多天,这次,年儿,真怕他再也不愿醒来!”
年儿说的有些语无仑次,但却不能不说,仿佛这样,蝶衣就会感受到自己的害怕,愿意醒来让自己不要担心,他,不是最疼自己的么?
?樱空转身出了蝶衣的房间,现在,自己能做的,也许是,好好的保住司朝会,把司朝会好好的经营下去!
?“年儿,有消息立即通知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已深,魅立在蝶衣身侧,安祥的望着蝶衣那平静的睡颜,自己已经探查过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是睡着了,真的睡着了,只是睡的太过平静,她只是自己不愿醒来!也许是永远不想醒来!
?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几乎不带一丝生命的气息,那样的她,让自己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自己不许,不许他放弃,不许他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不许他这样子,伸手划过结界,轻轻的握住了蝶衣的手,又一次随她进入了她不愿醒来的梦境!
?雪,无边无际的大雪,望着那下了已整整一个月的雪,让人觉得有一种没有边际的无助!
雪封了山,封了河,封了路,封了人间,封了世间的一切,如无意外,这世间将会变得如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这世间,也将会千里无人烟!
?冷,格外的冷,冷了天,冷了地,冷了这世间的一切,也好似凝固了这世间的一切浮动的灵魂,冷的这个世界也许也再无躁动!
?可是就是在这无边的雪的空间里,在这无穷无尽的冷的时空里,竟然慢慢凝成了一个灵体,一个空幻虚空的灵体!
那灵体宛然就是那雪,雪一样白,无上空灵的雪狐,干净,纯洁,它孤孤单单的立于这尘世之间,望着这无边无迹的雪地,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那流泪的眼中满是酸楚!
?它孤单的唱着一首歌,一首单调的歌,大地在它的歌声中静谧无声,雪花在它的歌声中寂然落下,歌声在空旷的原野中四处回荡!
?蝶衣仿佛感受到了那狐的孤单,那种低沉的悲伤,压得自己也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狐,望着无穷无尽的苍茫,陪伴她的只有那首单调的歌!
?一遍遍,一声声,沉沉的如响在自己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