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忍不住一哆嗦,重新挂着一个招牌笑脸:“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出山啦?”
这个男人,就是她潜修逍遥山五年、学成一身好武艺,渡过五年惨不忍睹的日子的师父!
师父大人浅浅的瞳孔颜色看了一眼东方轻空,语气讥笑:“八百士兵将我请下山来,如此盛情,我怎能拒绝。”怪不得他如此生气,原来被东方轻空绑架下来的。
绝色特委屈了,这样就是东方轻空的错,干嘛对着她发脾气呢?
绝色很痛恨地看了东方轻空一眼。
东方轻空摆明一副他没有错的样子。
“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
“不是师父是什么,难道是尸体?”
“呜呜……”绝色的脑门又一次受到考验,一个大大的爆粟!
“你的记性去了哪里?下山的时候,我同你说了什么?”
绝色悲戚戚地捂着可怜的脑门,抿着唇,含着水光的眼眸一转,身子退后两步,一边退一边大声嚷着:“你当时就同我说,你是个专门欺负人的大坏蛋!”话从嘴巴里面一顺溜,绝色就鳗鱼一样滑溜溜地溜出了重华殿。
身后顿时响起一片拔刀的惊呼。
绝色早就计算好了,只要她能先一步退出重华殿正殿,师父是抓不到她的。毕竟这里是皇宫,即使武功高强的师父也不能为所欲为,女卫一定会出来拦截。
绝色一边飞奔,一边吸着鼻子,脑门痛死了!
人家久别重逢都是抱头大哭的,而她同师父重逢只有相看怒眼的份。
日夜相处五年,师父对她的态度,总是有点莫名其妙。
不!正确来说,是师父他人性格就莫名其妙!
她离开逍遥山的时候,师父扔给了她一个小包袱,眼角居然有着一丝暖暖的笑意:“以后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是你的师父!”
莫名其妙!
绝色越走越快,越快越飙,走了半路,想着:得罪了师父,就算蒙在被子里面都不够安全,还是暂时出宫避避风头为好。
那一天黄昏,霞色通红映漫天,正午宫门的守卫都说突然狂风大作,眼睛都睁不开,耳边哗啦啦的一阵风吹向沉重的宫门,一下子风停息,才惊骇地发现三个人才能拉开的沉重宫门居然有一条缝隙。
这是个奇景。
当然这个奇景不仅仅是皇宫的女卫看到,还有深门大户的门卫也看到了。
那一家人的门匾写着:丞相流光府。
“倾城!”绝色一路狂飙。
有人跑去禀告流光丞相,有人跪下抱住绝色的腿:“殿下,殿下,你不可以进去!倾城小姐在里面梳洗!”
“请饶了奴婢的小命吧,殿下,你暂时不能进去!丞相大人规定,小姐梳洗不让任何人进去,否则,奴婢人头不保啊!”
东方绝色是没有不能走的路,直接往里面冲。
氤氲迷雾的暖水浴池,她扫过一道光洁的银色月光,便立刻扑上去,从后面抱住撒娇:“倾城,救命啊!”
“绝色,什么事?”
“我无家可——咦,倾城,你前面咋那么平啊?”
迷朦的水光蒸腾而上,周围的水雾温暖潮湿,池水敛光,绝色稍微低下尖尖的下巴就能蹭着那一肩膀的温玉的白皙。绝色正从后面抱着倾城,目光穿过倾城的水灵灵的下巴,毫无阻拦地一直往下看,柔洁的锁骨、平复的胸沾着晶莹透明的水滴……冰凉之香味萦绕在绝色的鼻子上,居然有种迷人的醉意。
绝色那双手突然触电一般酥麻,如此拥抱之态,那双小手却不知道应该继续摸着胸前还是放下肚子上,脸不知不觉便腾起一片羞赧,小脸白了一阵突然立刻有点血红血红的粉嫩。她的眼中有点刺痛:“倾城,我们原来不一样的……”
倾城微侧着脸,感觉到绝色挂在她肩膀上的身子突然硬邦邦的:“怎么?”
绝色脸色很古怪,鼻息间充盈着一种销骨蚀肉的迷香,情不自禁便将脸埋在倾城的半绾起的丝发里面,发微打湿,粘在脸上摩挲。
绝色问:“你是流光倾城吗?”
倾城全身一震:“绝色你怎么啦?”
绝色神色更加古怪:“你有双生的兄弟姐妹吗?”
倾城摇摇头,绾发的古骨簪子微红,温润的眼睛饱含着闪耀的水雾,看着这个神情扭曲的女孩,很不解。倾城眼角柔出一种男儿妩媚的风情,拉开她麻木的手,用自己湿答答的手摸到她的额角,居然是滚烫的:“绝色你发烧了。”
绝色脸更加是红了一下。
艳丽生花的脸。
绝色看着倾城毫不遮掩的身子透出的月光色,古怪的神色更加深刻:“倾城,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一下。”
“看什么?”倾城哪里会明白。
“你看看,我们不一样的。我有这个,但是你没有。”绝色脸上一段绯红滴血,低声说着,就低头解开衣服的带子,脱下腰带放了下来,然后双手揪着单薄的衣领,紧紧闭上眼睛,轻轻拉开来。
倾城突然一脸的透明,血色瞬间消退,她的目光突然滑落在少女色香润滑的衣领上面,微微大开的衣领,衣领的深处,是一处半圆形隆起雪峰。
倾城摸着自己的胸前,平滑得没有任何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她是第一次看到其他人的身体。她在家里都是独自一人料理、梳洗,从来都不用下人伺候。她娘,流光丞相说的,这样做是为了培养她的独立生活的能力,她很自豪,无论是流光美妤、还是流光湛蓝都是有着无数人跟着的小姐少爷,而她因为寄予厚爱而接受磨练。
原来娘一直骗她。
倾城脑子一片空白。
倾城满脸的雪白,突然一阵羞红,心底萌发一种奇异的感觉,便赶紧扯过衣服把自己水滴滴的身子裹了起来,抖瑟瑟像一线月光脆弱:“绝色,怎么办?”
绝色两腮涨红,掩好衣服,咬着牙,摸着倾城垂下来的发梢,说:“不用怕,我不说你不说,没有人知道。”
突然浴室的门砰地开了,流光丞相一脸紧张地冲进来,睿智深沉的大眼睛看着两个湿漉漉互相依靠的孩子,她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紧咬着的牙缝说不出一个字。
倾城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依靠,跑过去:“娘,绝色说我同她不一样……”
流光丞相拥抱着倾城的肩膀,慈爱的目光顺下去:“本来娘也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倾城咬紧嘴唇,薄唇扭曲了形状:“那么说我真的是——”
“嗯。”
“那么我就不是娘生的?”倾城觉得不可思议,他明明做了十四年的女孩,但是突然一瞬间就变成了男孩。
倾城惶恐的小脸还温润地透出“惊魂未定”四个字。他一瞬间还没有感觉男女有何不同,手脚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不会因为突然被告知自己是男孩而产生任何疼痛。但是,如果他不是流光丞相的孩子的话,那么给他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他一直都很自傲,因为他是流光丞相喝下神女池水、生下来的孩子,世间独一无二,娘对他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将来继承流光家,让娘为他而自豪。但是,如果他是男孩,那么他就一定不是流光丞相的亲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