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风和日丽,只可惜如此春光明媚的日子,一袭素锦白衣的清丽少女慵懒地躺在床上,她伸出青葱般的纤纤十指,不断地在数绵羊。
一千五百八十九,一千五百九十……
啊!怎么都睡不着!连着三天了每晚上仙奴都来恭请她继续“镜幻”仪式,每次都吓得她裹了他一被子,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大概没睡好,这几日身体一直恹恹的。
歌若那双幽紫深邃的眸子空洞地望着木质的天花板,突地跃起来,不行!必须寻找新鲜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自己会疯掉的!
这心念才一闪过,歌若就在几个道童惊诧的目光中飞身下了山顶,白衣一朵轻灵随性的云般飘忽在竹林中,只是越靠近那茅屋,心底越是不安、惶恐、迷茫……她其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红殇,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他,可是他心里的自己……已经死了整整一年了。
“吱呀——”木门被推开,红衣少年惊疑地望过来,他这里偏僻安静,来人极少,或许是哪个迷失了方向的路人吧?
阳光随着木门地打开,大片倾泻进来,那白衣少女一头青丝随风飞舞,只系了一根红绸,额前的刘海轻轻飘荡,盖住了那双无与伦比的紫色清亮大眼睛,整张小脸因逆光而站着,落下微些阴影,因此看不清表情……这少女清丽出尘,身姿曼妙,单看她举手投足,氲了一股自然风流的慵懒和飒沓,似乎天塌下来也只能被她当被来盖的。
“你不用介意,我就来晒晒太阳。”说着她懒洋洋地靠在木门上,眯眼勾唇笑对阳光,也不说话。
红殇更是惊愕,只觉得这个绝色少女十分熟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突然闪电般地浮现出一个人名,暗哑了声音:“你……还没死?”
一年之前,他和墨池奉夜主之命设了连环杀局要将雪衣邪盗除名……那次战役之后,雪衣邪盗也确实没了声响,他以为,她已经死了……难道她是来复仇的?可惜看她悠闲自得样子,不像是来杀他的。
白衣少女侧眸瞧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一笑:“你都快死了,我呢,还没那么缺德。”
也对,红殇阖了阖睫毛,心道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早死和晚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又何必乱了心思徒增烦恼呢?这边想着,也就静静地躺在床上。
而那个白衣少女也就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时值中午,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随后他的精力太过匮乏,再撑不起清明,也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隐约间有人在喂他喝水,他一个早上没喝一滴水,嘴唇干裂,依着身体的本能,朝水源靠过去,那喂水的人也不着急,一边耐心地喂他喝水,一边用滑顺带香的手巾擦掉他漏下的水滴,接着又是喂粥……红殇一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只能任她为所欲为,好在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少主,您回来了。”万年不变的问候,清丽少女心情不错,哼着歌,踏着月光走过了木质回廊。
仙奴一如往常地在写字,歌若不用看都知道,赤足走了几步,突地扭转了方向。
读书房内那随性白衣一闪就不见了,只留下一点清雅的香。仙奴提笔的手就那样停住了,也不知过了许久,疑惑从他浅色如月的眸子里一点点溢出来,直到铺天盖地,然后他转过了目光,桌脚放着东西,雪白绣了梨花的手巾里包裹了几块碧色的糕点。
糕点玲珑可爱,银发少年直直地看了许久,紧抿如直线的霜白色美唇轻轻地动了动,这个动作极为细微,甚至,连他都没有发觉自己做了一个类似轻笑的动作。
这个笑,淡若浮云,轻若飘花,看痴了守夜的两个道童。天啊!天下第一冷美人的公子也会笑哎!
连着三日歌若都往红殇住处跑,红殇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只可惜一有了力气的他就开始反抗了,他本是一心求死放任着身体坏掉的,哪里要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来管?
“滚——!”
在第五次摔碎她药碗之后,白衣少女爆发了!
两只梨白的手指挑起他尖细得不成样子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歌若紫眸潋滟,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你再摔碗试试?想死是不是?本小姐成全你!”
红殇惊讶地看着她,连发脾气都忘记了。
“什么死法都比不上快活至死吧?”歌若怒极反笑,下手也不温柔。
“哧——”的一声裂动,少年的一身红衣就被她撕成两半,歌若手指慢悠悠地滑过那具瘦得几乎可以见骨的身体,明明痛得撕心裂肺,嘴边的笑容却越加妩媚冷艳:“就算病成了这样,血凤凰的身段依旧妖娆得让人血液喷张啊?”
红殇被那双清亮若繁星的眸子看得心慌意乱,这几日少女的温柔、少女的心细、少女的好,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就算此刻被她撕碎了衣服,他最先浮现的不是害怕,而是……她生气了,她非常非常生气……可,为什么?
“邪盗若喜欢,便当是这几日的报答,”红殇琥珀色的美眸中毫无异色,声音冷遂,“只是自此之后,不要再来,任我生死就好。”
“都道血凤凰美若天仙,毒若蛇蝎,只要一次怎么够呢?”
歌若的手指从他的咽喉不断往下滑去,手指带着奇异的热度将他原本就非常敏感的身子瞬间点燃……红殇是天生媚骨,又加后天各种媚术的修炼,更是蛊惑人心的绝世尤物。歌若单是用手指抚弄着他妖冶的身体,心底就酥酥麻麻,口干舌燥,而少年在她灵巧的逗弄之下,呼吸也重了起来,整间破旧小茅屋里顿时只剩下两人重若雷鸣的心跳声。
她在玩火……歌若吞了吞口水,暗骂自己糊涂,此刻骑虎难下……该怎么办呢?
“你……你……”红殇咬紧了红唇,那双绝滟倾城的眸子在她的抚弄下水光朦胧,纤长的睫毛下意识地颤抖,“只有一次……下次……下次你若碰我……我就……就去死!”
歌若看他别扭的古怪模样,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想本小姐绝色倾城,文武全才,诗词歌赋、奇门遁甲、机械技巧、琴棋诗画、医卜星相、阵法韬略……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每天不知道有什么有美人心甘情愿地爬上本小姐的床,本小姐有必要强要一个不情愿的人嘛?更何况那人还是一个病恹恹就剩一口气的病美人!”歌若夸起自己来自然毫不吝啬,将被子甩回他身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红殇愣了愣,绝色倾城,文武全才,诗词歌赋、奇门遁甲、机械技巧、琴棋诗画、医卜星相、阵法韬略……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这女人还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呢!
这种狂狷肆意的语气……和“他”好像,记起他才入公主府,就挑了隐藏最深的碧痕的场子。心底莫名一痛,嘴边依然留着笑,却苦涩的好像黄连。
到底……不是同一个人。
月光狡狯,星辰寥落。
“少主……”没了寻常的冷淡,白衣少年的声音带了一丝担忧,“今天是第七日了。”
歌若随手将外袍脱给道童,吩咐他们准备洗澡水,听得仙奴说话,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少主体内灵力削弱,若再不进行‘镜幻’仪式,灵魂将飘忽无力,有离身之险!”仙奴垂着眸子,低声又坚决地说,“请少主为了自己和大业为重,仙奴自小修炼凝冰决,少主天性属火,命中缺水,只有阴阳调和,方能……”
“停!”阴阳调和?歌若再次被震惊了,这是冷若冰霜清若寒水的美少年可能说的吗?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天啊,这是女尊国吗?风世日下人心不古啊!
“……请少主临幸仙奴。”银发少年紧紧地抿直薄唇,然后直直跪了下去,“望少主垂青仙奴,宠幸仙奴。”
见他双膝就要跪在地上,歌若心上一揪,双手风一般地扶住他羸弱的身子,皱眉道:“为了自己和大业?哼,那你呢?你的意愿呢?”
重重地冷哼一声,歌若玉脸上凝了一层冰:“冰清玉骨绝世容貌的你难道没有心?没有情?没有骄傲?别再跟我说你是我的奴,一切为我所生!这种谬论我不要听!我也不会为了自己和大业强迫任何人!”
歌若扶起他就气愤愤地甩手去浴室了,今天真气结,一个一个都莫名其妙的!当她是什么?色魔还是****啊?见到美少年就往上扑的那种?
想她歌若好歹也长了一张绝代风华的脸……正气炸,道观中的清寒钟声响了起来,第一下时,她身子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第二下,脑海里一片空白,第三下,无数影像漂浮起来,第四下,好多声音,感觉轻飘飘的,第五下,她感觉她的五感和身体分裂了开来,第六下……
“少主!”好像被人抓紧,少年素来无悲喜的声音突然起了波澜,仙奴有些急躁地说,“快设阵!九灵锁魂阵!”
身体被抱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温热的水中,歌若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浴池……两人交欢的场景在水汽朦胧下隐隐浮现,她整张小脸开始发热发烫……为什么会想起那件事情……
“少主,仙奴逾越了。”少年微凉的手指覆上来,歌若轻轻一抖,就感觉有东西进入了体内,滚烫灼热中沾了一点柔情和羞赧,将她带上极欢的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