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承恩听完感叹道“哎!情深几许,相待何年……想不到李夫子还是个痴情之人,所谓人世间痴情最苦啊!”
曲承恩叹了口气又说“那李夫子这一次也是去洛城了吗?”
李长空呵呵一笑说“曲妹子果然聪明,一点就通,恩!这一次正是去了洛城,不过我跟你说我爹爹的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特别是我爹爹,不然……他发起脾气来,你是不知道……”李长空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子抖了抖继续说“哎!其实这些事我也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找个人说说”
曲承恩看着李长空抖了抖身子撇了撇嘴说“看你这个样子,李夫子发起脾气有那么可怕吗?”
李长空挠了挠头说“虽然我记不清为什么怕他发脾气,我印象中也没有看见过他发脾气,可是我就是怕啊!”
看着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事的李长空,曲承恩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了!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李长空还沉浸在那若有若无的记忆中,被曲承恩一句话打断说道“好,那我送你”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正中到前院,曲承恩看着前面院子那盛开了一树的花,轻咦道“咦!李夫子还喜欢养花吗?”
李长空摇了摇头说“这个是雪见花,在每年过冬下雪之前就会开,不过不是我爹爹种的花,是我种的,我小时候跟着爹爹东奔西走,一次不经意看见这个雪见花,后来在望川城定居下来以后,我求爹爹弄一棵雪见花树,可是他怕麻烦就说‘雪见花生性喜欢寒,不适合在南方生存’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从朋友哪里弄来了一颗雪见花树,后来经过我不眠不休的照顾这个不适合在南方生存的雪见花既然奇迹的活了下来!”
曲承恩说“雪见花!没想到你还喜欢养花真的看不出来!”
李长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好了,好了,在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曲承恩抿嘴一笑说“好了,长空哥哥!那咱们隔日再见!”说完慢慢地向院子外面走去,而李长空在院子里面,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曲承恩慢慢向外面走的身影和李长空在前院注视着的目光,那一年,他们还小,那一年他们也还只是说说话就会脸红的青涩少年,那一年他们还什么都不懂;那一年还只是那一年……。
洛城中人来人往是附近十里八村最大的城,而且洛城在武成国也是小有名气的,古往今来不少诗人在这梨花桥留下来传世的诗词,所以每到六月梨花桥就是武成国那些风流学子和大家闺秀喜欢的旅游胜地,然而也有不少胸无点墨的学子每每一到六月就会身穿各式各样的青衣白衣来这梨花桥大声吟诗作对,也好让那些来这梨花桥赏花的大家闺秀们给相中,然后鲤鱼跃龙门,借女子家中的财富去买个官当当,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趟。
可是今年六月已经过了还是有一个青衣白衫的中年人来了这梨花桥,这男子自然是李夫子,旁边卖东西的老贩看着李夫子轻轻的腹诽一句“这六月已经过了怎么还有人穿青衣白衫来梨花桥!哎!都这么大年纪还不成家立业,好好安生,还根那些年轻人来这梨花桥附庸风雅……”
对于老贩腹诽李夫子也没有在意,只是抱以一笑继续埋头喝酒,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斗篷非常的大,就算了男子没有刻意勒紧腰带,也不容易看见斗篷里面的风采,斗篷连体的黑色帽子把大半张脸都给遮住了,只看得见微微带笑的嘴巴和有点往上翘的下巴,看起来就算是带了帽子也难以遮住男子的美貌。
斗篷男子看着李夫子带着肯定的口气轻轻地开口问道“第十六次来这了吧!”
李夫子愣了愣回头看着斗篷男子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斗篷男子轻轻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只不过脸上满是疲倦
李夫子带着不确定的口气问道“你难道是……!”
斗篷男子打断了李夫子的话说道“是我!父亲!”
李夫子惊讶的不知道从何问起,可是嘴巴却是不自觉的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斗篷男子差点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李夫子含糊不清不知从何说起的说道“我从之后而来去往以前直到现在,不知道多少过去了多少年终于让我遇见你了父亲!”
李夫子默默地摸着斗篷男子的头,眼睛红红的,心中有好多问题,可是却也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开口安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斗篷男子抬头看了看李夫子,缓缓的松开手,正了正声音说道“父亲!我这辈子艰难困苦,逐道一生,我当年你走了以后,我…………”
李夫子默默地听着斗篷男子说着自己的经历,眼神温柔,也不打扰斗篷男子,只是安静的听着。
“这便是我怎么多年的经历了!”斗篷男子顿了顿好像有什么问题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问的好。
李夫子看着斗篷男子的样子轻轻开口说道“你想问的我应该告诉过你!,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请普天子帮你算过命数,他只是算出来了你前一百年的命数,之后他算不出来,最后说了一句‘天机莫测’说你是天命之人,我本还不信,可是这些年难为你了,你虽然说的轻巧,可是我自知其中凶险……”
斗篷男子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也知了你为我做的一切,不管是你的修为还是门前那颗树,还有你想帮我斩断那姓李的姑娘的命数!”
李夫子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责的说道“普天子说如果想你以后过的开心一点,只能那么做,可是我没有想到都是徒劳而已”
“我没有怪父亲的意思!只不过这一切在天运算盘里面已经注定了,可是我这次就是要改天换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斗篷男子紧紧地握着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李夫子对斗篷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和你说的一样,我命由我而我命不由你!”
斗篷男子听了李夫子的话跪下来重重的磕了磕头,从身上拿出一枚戒指轻轻的放在李夫子手上,张开嘴说了一句话,说完转身离去,决不回头!
李夫子看着残阳退却,在满意一笑中缓缓走下来桥!
自从上一次李夫子去洛城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天气开始渐渐地变冷,现在的望川城已经被大雪覆盖,积雪已经很深了,人走在雪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整个望川城如果从高空看下来肯定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个月曲承恩自从上次以后就没有来过,倒是猴儿和大纲隔三差五的就往李夫子家跑,期间听猴儿说曲承恩跟她父亲去了一次北方老家,除了猴儿和大纲外,那个被李夫子夸字写的好齐文亭,在听说李夫子身体不好的情况下也来拜访过几次,这倒是出乎李长空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望川城城门口的羊肠古道上,李长空正背着一小堆柴火正走在嘎嘎作响的雪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条鲤鱼,风和雪斜斜的吹打在了他的苍白的小脸上,李长空哈了一口气搓了搓通红的小手,抬头看了看愈演愈烈的雪,自言自语的嘀咕到“这都快大年了,可这雪怎么还越下越大了,每次下起雪来就分不清时辰了,得快一点回家,要是在耽误一会估计就快入夜了”
刚到城门口,李长空还没有来得及放缓脚步,就听见一个老翁对李长空说道“长空,回来了啊!刚刚你爹再到处找你呢,叫我看到你和你说一声。”
李长空点了点头应了声说道“知道了,七伯我这就回去”说完立马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赶了过去
一个房子的前院,一个三十多岁的李夫子探头往大街望了望,眼中露出一丝焦急,身子略显瘦弱,整个人不时还发一声咳嗽,苍白的脸上那一双剑眉,似乎是因为焦急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李长空一见李夫子立马小跑过来说道“爹!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雪大我先扶您回屋”说完立马放下柴火将李夫子小心翼翼的扶进屋里
李夫子再看到李长空以后紧皱的眉毛松了下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爹我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咳!咳!”话还没有说完就传出两声咳嗽。
李长空把李夫子扶到椅子上后,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夫子微微正声,用一副大人的口气对李夫子说道“哎!上一次你出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回来以后经常咳嗽还老是吐血,让你本来就弱不禁风的身子就更差了,还有朗中说了你的病不能沾一点风,再说了以前你身子骨本来也就弱,这大雪天的还不在屋里面好好呆着,要是万一…”
李夫子无奈一笑说道“外面风雪大,我看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回来,我心里着急,所以想出去找你,再说了我的病我知道,之前朗中不是也说了么,我只是普通风寒而已,无伤大雅的。”
李长空抱怨道“你就少骗我了,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朗中合起伙来骗我的!又不是肺病,哪里有得风寒的人会吐血的!”
李夫子又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摸了摸李长空的头说道“长空乖!爹爹今天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