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这一走,傣王和风浅吟就麻烦了。
没有办法从民兵中选人来代替沐云,因为民兵们虽然都是精壮的小伙子,但他们是都没有修习过内功心法的普通人,若参与到傣王、风浅吟、鬼面男及鬼面男的两个手下动用了内力的战斗圈中,恐怕还没动一下手,就被内力震得五脏俱裂了。
“王,让我补上空位吧。”一个民兵跪在傣王面前。
“王,让我去!”
“让我去!”
民兵们知道危险,却都争先恐后地要上阵。
“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没有内力,冒然参合进来就是送死。”傣王皱眉道。
“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愿意为王赴汤蹈火!”大家异口同声。
“不行!”傣王斩钉截铁地拒绝。
民兵们虽然是傣王的下属,但傣王一向视他们为兄弟。不论出于对下属的爱护,还是对兄弟的义气,他都不允许他们犯险。
至于风浅吟,傣王心想:风兄武功不及鬼面男,现在缺了沐云,连环阵又用不起来,此时他若再与我上阵,非死及伤。他不是汐洱之人,与整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今晚助我抗敌已经是极其仗义之举,我又怎能让他涉险。于是他向风浅吟抱拳道:“风兄,今晚多谢你的仗义相助,但这毕竟是我汐洱傣族与他们之间的恩怨,你不是本族人,接下来的决战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傣王关心下属,不许他们参与战斗,现在又不让我帮忙,难道你想一个人对他们三个人?我知道你不愿让我们陷入危险,可对方功夫都不弱,特别是那个鬼面男,你一个人,险!”风浅吟说道。
“我知道这一战的凶险。但身为一族之长,怎能退缩?”傣王正色道,接着他环视了民兵们一圈,最后目光回到风浅吟身上,“我不能让我的族人受到伤害,更不能让汐洱的客人受到牵累,所有危险,就让我一人承担了吧。”
“真汉子!”风浅吟向傣王竖起大拇指。随即他哈哈一笑,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大胆地使劲拍了拍傣王的肩膀,“傣王阁下,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跟我说什么牵累不牵累的,我这个人无亲无故,像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世间,唯一的乐趣就是交交朋友帮帮朋友的忙。虽然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帮不上多大忙,但今晚你要是让我杵在一旁,那岂不是把我活着的唯一乐趣都给剥夺了?”
傣王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鬼面男打断了。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莫不是走了一个女子,你们就派不上人了?”他讥讽道。
风浅吟刚想上前,却被傣王拦住。突然,傣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风浅吟胸口几处大穴。
“你……”风浅吟无法动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傣王。
“就是因为当你是朋友,才不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完,傣王携着风浅吟的肩膀往上一提,一推。风浅吟双脚离地,身子飞了出去,恰好在几个民兵站着的地方落下,民兵们接住风浅吟,把他扶到一旁。
傣王走上前,朗声说道:“接下来这一战,我一人向三位讨教!”
鬼面男冷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
话音刚落,鬼面男已经向傣王出招了,他的两个手下紧随其后。傣王毫无惧意地迎上去,四人大施拳脚,带起厉风阵阵。
风浅吟在一旁干着急,无奈自己穴道被点,周围又没有一人会解穴的。
“风哥哥。”这时,蓝雪的声音在风浅吟身旁响起。
风浅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到蓝雪笑吟吟地趴在自己身边,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蓝小妹,你怎么来了?相思雄蛊你不是给傣王了吗?怎么还能找到这里的?”
蓝雪嘻嘻笑道:“相思雌雄蛊都是我养的,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它们的位置。”
“先不管那么多了,蓝小妹快帮我解穴。不对不对,我糊涂了,你也没学过武功,不懂
解穴。”风浅吟先是激动,后是失落。
“没学过武功怎么了?没学过武功就不能解穴啦?别小看我!”蓝雪边说,边拿出一卷
银针,然后一把将风浅吟的衣服拉开,露出胸口。
“喂,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害羞,乱扒男人的衣服?”
“我经常给人家施针,又不是只扒过你一个。”蓝雪满不在乎。
蓝雪开始给风浅吟施针,施针手法如行云流水,极其熟练。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用针灸解穴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收了针之后,蓝雪自豪地拍了拍风浅吟胸口,说道:“好了,你看看可以动了没?”
风浅吟抬了抬手臂,轻松自如。
“厉害!”风浅吟又惊又喜,不过很快,他眉头又皱了起来。“傣王现在虽然还未露出明显的劣势,但我能看得出他的内力已经快不够用了,刚才他出的几招,都因为内力提不上来而使不到位。你虽然不会武功,但见多识广,应该也看得出来吧。”
“嗯。”蓝雪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蓝小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风浅吟盯着蓝雪的眼睛。
“为什么觉得我有办法?”
“我也不知道,直觉吧。毕竟你这人太不简单了。”
蓝雪面露难色,“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我不太想你用……”
“有办法就赶紧用啊,傣王是我朋友,我不想他出事。”
“这么快傣王就成你朋友了,你人缘挺好的嘛。”
“这个先别管,你有什么办法?”
蓝雪咬了咬嘴唇,说:“我有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人功力的蛊。把它下在你身上,你的功力可以升到和傣王一样的水平。”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下蛊啊。”风浅吟一喜。
“可这蛊不是我养的,是阿芳里养的,我觉得稀奇就缠着她送给我研究了。”
“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蛊很特殊,是会认主的。它不是我养的,这就意味着我能给你下蛊,却无法给你解蛊,没有办法解蛊,你极有可能被蛊反噬陷入癫狂!”
风浅吟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紧紧锁住了。突然,他眉眼一开,嬉笑道:“你刚才说‘可能’,又没说‘一定’,那就没什么关系啦。说不定那蛊觉得我人好,舍不得反噬我呢。”
“可是……”
“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风浅吟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
蓝雪拗不过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绿色瓷瓶,然后用力砸碎。她左手在碎片中抓住了什么东西,右手用银针刺中风浅吟的檀中穴,最后她挥起左手往风浅吟胸口一拍。一瞬间,风浅吟感觉像是有一股火苗窜进了他的胸口,在他的身体里化开。
此时战斗圈中的傣王早已汗如雨下,鬼面男三人感觉到傣王内力不足,更是步步逼近。突然,一条人影横插入四人中,便是风浅吟。
风浅吟手上使的是衡山派的千山玉泉掌,上次他因为误会与瑶族青年动手时也用了这一套掌法,不同的是,那时的他使出来这套掌法最多只让人眼花,而现在的他,手下招招带劲,把千山玉泉掌真正的威力发挥了出来。
傣王察觉到风浅吟实力的变化,心中一喜,立即又来了劲儿,与他共同对抗鬼面男三人。傣王武功与鬼面男相当,鬼面男的两个手下的实力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人。如今风浅吟的功力提升到了差不多与傣王一样的水平,二人联手,局势瞬间扭转。
“啊!”
“啊!”
很快,鬼面男的两个手下被风浅吟制服倒地。傣王抓住鬼面男的破绽,横扫一脚,鬼面男飞出好远,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风哥哥、傣王大哥,别杀了他,也别让他跑了,他的背后还有不简单的人物!”蓝雪想起鬼面男在四年前那个夜晚说起的“主上”,叫道。
傣王和风浅吟立即飞身上前,按住鬼面男的肩膀。
蓝雪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盯着鬼面男的眼睛,问:“你还记得我吗?四年前,云水庄,蓝家小姐。”
鬼面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蓝雪一愣,这份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什么蓝家小姐。不过我背后的人物,你们休想知道!”随即他诡异地一笑,“别忙活了,你们不可能斗得过主上。因为我们的主上,是位神明!”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却疯狂地大笑起来,突然,他笑声猛地一停,头一歪,没气了。蓝雪取下他的鬼面具,看到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这张脸微微泛紫,像是中了毒。
“他把能瞬间夺命的毒.药藏在明胶中,含在舌下,刚才他咬破明胶,服毒自尽了。”蓝雪撬开他的嘴巴,检查后说。
“不好!”傣王眼睛突然放大,“快去看其他人!”
但是已经晚了,鬼面男的所有手下都已经无声倒地,没了气息。
对于傣王和汐洱来说,九叶雪罂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而对于蓝雪来说,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傣王派一部分人先送蓝雪和风浅吟回王宫,自己与剩下的人留下来清理现场。一路上风浅吟都在跟蓝雪自夸说“看吧看吧,我果然人品好,那蛊到现在都还没反噬我”,蓝雪只是笑笑,心中却很担心。
回到傣王宫殿后,傣王的母亲细心地帮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和换洗的衣物。傣王的母亲慈祥和蔼,对蓝雪等人十分照顾,这让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蓝雪心里暖暖的。
突然,最偏僻的小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傣王母亲一惊,慌慌张张地跑进去。那个小房间关着阿姝,虽然傣王把她带出了枯井,但他不能让汐洱的傣民知道阿姝的存在。如果阿姝在这时候出现在傣民面前,圣花遭劫加上怪症降临王族,傣民们视此为大凶之兆,到时人心惶惶,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借题发挥,族中难免出现混乱。所以傣王把阿姝关了起来,知道她存在的就只有傣王、傣王母亲和不是傣族人的蓝雪等人。
阿姝回来后情绪一直还算稳定,现在却突然在房间里砸起东西来,蓝雪放心不下,也跟了进去。一进去,只见满地狼藉,阿姝坐在地上,两眼空洞,身体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傣王母亲抱着她,心疼地哭泣着。蓝雪知道这是阿姝的毒瘾犯了,忙在房中找到药丸,塞入阿姝口中。
阿姝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傣王母亲小心地抱着她,努力把她放在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为了哄阿姝睡觉,傣王母亲轻轻地拍打着阿姝的背,并小声地哼起了催眠曲,可渐渐的,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她实在哼不下去了,抱着阿姝呜呜地哭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蓝雪心中一酸,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蓝小妹!”
蓝雪转头,却看见风浅吟没心没肺地笑着。
风浅吟经常笑得没心没肺,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只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愁眉苦脸,所以他总是笑,他希望他的笑容能把身边的人都感染,他甚至不介意扮小丑来逗别人开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屋里太闷了,可否赏脸陪我到外面看星星?”
“好啊。”蓝雪淡淡地一笑。
芭蕉树下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周围只有蝉鸣声,画面无比和谐。
“刚才看到阿姝她娘抱着阿姝哭,我不光是心疼,其实……我还有一点嫉妒。”蓝雪抱着腿,把下巴搭在膝盖上。
“你嫉妒什么?”风浅吟奇道。
“我的娘亲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母爱是什么,不说母爱了,我连我母亲长什么样,她的声音是怎样的,我都不知道。有时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想象她的样子,但每次都什么都想不出,我的脑中没有她的影子,老天爷连一点点记忆都不舍得给我。刚才看到阿姝她娘一边拍着阿姝的背,一边唱催眠曲哄阿姝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娘是不是也是这样哄我睡觉的。”蓝雪随手扯了一根小草,把它打了一个又一个结。“至于我爹,在你们眼中,他似乎是个很伟大的人物,但其实我跟他关系并不好,甚至很恶劣。六岁以前我的记忆里基本没有他,他特别忙,没空理我,况且总有人帮他照顾我,他也不用操心。六岁以后,他才突然记起来他好像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开始搭理我了。但我才不领他的情,见他一次跟他吵一次。”
“你居然跟蓝桐前辈吵架!”风浅吟一脸为偶像鸣不平的愤懑。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蓝雪没理风浅吟,“他总是用一张严肃的脸来面对我,跟我说话时,那语气就像在给下属下命令一样。我虽然有父亲,但我从来没有从他那儿得到过父爱。你们都说我很幸运,可是寻常人家的小孩都能拥有的,来自父母的疼爱,我却从来没有过,这是幸运吗?”
“哎呀,被父母疼爱的感觉,那可真是好哦。”风浅吟自动忽略了蓝雪制造的哀怨气氛,他懒懒地靠在树上,双手枕着头,“相当初,我们村还没有被屠村的时候,我跟我父母在一起,那生活,啧啧。”他闭上眼,露出回味的表情,“有一次我爹从山上打回来一只山鸡,我娘把鸡炖了,吃饭的时候我娘一个劲儿地往我的碗里夹肉,一边夹还一边对我爹说:‘你少吃点,让儿子多吃点!’我爹没说什么,坐在一旁憨笑着。嘿嘿,那种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小妹你是没有机会体会啰。”
“你……”被风浅吟这么一掺合,蓝雪刚刚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没了,“你存心气我的吧?“可是后来他们都死了。”风浅吟幽幽地说,“一场杀戮过后,什么都没了。我曾无数次
在梦中回到曾经的小屋,跟父母坐在一起吃饭,可一觉醒来,一切都是空的。我曾拥有过这世间最温暖的亲情,所以才会在失去之后感到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心痛,那么的寒冷。曾经有多么幸福,失去之后就有多么悲伤。”他转过头,看着蓝雪的眼睛,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问道:“如果让你跟我对换一下身份,你去经历那份幸福,和那份悲伤,你愿意吗?”
蓝雪无言以对。
接着他又把蓝雪的头偏向傣王宫殿的方向,让她看着最角落处的那抹灯光,“或者,你跟阿姝换一下,这样就会有一位温柔善良,而且十分爱你的母亲在你身边照顾你了。但你要被怪病折磨,还要忍受十几年被关在井下孤苦生活,你愿意吗?”
蓝雪想到阿姝枯骨一样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战。
“唉。”风浅吟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世上没有人是绝对幸运的,更没有人是绝对不幸的。那些认为自己不幸的人,不过是在用自己的不幸跟别人的幸运作对比罢了。”
蓝雪红着脸,四肢局促得不知该怎么放,她从来没有这么羞愧过。
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而阿姝身染怪病,不得不用饮鸩止渴的方式来保命;自己虽然自幼丧母,但父亲还健在,而风浅吟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灾难,父母双亡;自己在多彩的世间蹦蹦跳跳十三年,而阿姝十几年来的活动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枯井;自己出身世家,蓝家小姐这个身份让她享受了许多优待,而风浅吟出身农家,稀里糊涂走进了江湖风雨,什么都要靠自己摸爬滚打。自己明明比风浅吟、比阿姝幸运百倍,却还在他们面前怨天尤人,这算什么?
蓝雪低着头,此时她恨不得把脸埋到地底下去。
风浅吟拍了拍蓝雪的肩膀,换上一副贱贱的笑容:“小丫头,别犯那么多愁,到时少年白头,还没发育就变丑了,不好,不好!”
“呸。别咒我!”蓝雪抬起头,嗔笑道。
“这就对了吗。”风浅吟微笑着朝蓝雪点点头,像是老师在表扬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样……呃,事实上,风浅吟这个气质不太适合当老师。
“蓝姑娘,风兄。”傣王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他走向蓝雪和风浅吟,一脸轻松。
风浅吟看向他,两人会心一笑。
“傣王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蓝雪也冲着傣王笑道。
“刚到。”
寒暄之际,傣王已经走到了蓝雪风浅吟身边。突然,他向两人行了个傣族人的礼,并说道:“多谢二位今日相助之恩。”他拿出两支羽毛令,分别送给蓝雪和风浅吟,“我的祖上曾是武林中人,直到我太爷爷成为傣王后,家族才退出江湖,尽管如此,我们并不敢忘记曾经的江湖身份。二位是江湖中人,今日受二位大恩,我遵从江湖规矩,奉上羽毛令,日后二位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说得很认真,像是在宣誓一样。
见蓝雪和风浅吟都收下了羽毛令后,傣王才放松下来。
“对了,三日后我将在王宫举行大宴,我希望两位都能参加。”
“好啊!”蓝雪爱凑热闹,马上答应下来,“我们就多留几日。”
“那太好了。”傣王很开心,“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到前殿去。时候也不早了,二位早点休息吧。”
“嗯。”蓝雪应道。
此时蓝雪和傣王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风浅吟脸色不对。
傣王转过身,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噗!”无比强大的掌力打在傣王背心,腥甜的血从他的喉头涌上来,喷了出来。傣王踉踉跄跄地转身,却看见风浅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呆滞,眼珠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你……”傣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风哥哥被蛊反噬了!他现在谁都不认识,只想杀人!”蓝雪猛地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太大意。
这时风浅吟把目标换成蓝雪,就在他扑向蓝雪的那一刻,傣王忍痛抢了上来,把蓝雪护在怀中,自己却又被风浅吟击中一掌。被反噬的风浅吟功力竟然又增强了好几倍,傣王已经受伤,现在根本不是风浅吟的对手!
“傣王大哥,屏住呼吸。”蓝雪沉声道,带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
眼看着风浅吟要靠近他们了,蓝雪突然抬手在风浅吟面前一挥,白色的粉末尽数撒向风浅吟,那是她曾经用来对付百里药师的十效迷花粉。风浅吟身体摇了摇,终于倒在地上。蓝雪又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蘸了瓶子里的红色溶液往空中洒了洒,把空气中十效迷花散消除了去。
“怎么回事?”傣王皱眉问。
“风哥哥为了帮你,让我在他身上下了能暂时提升功力的蛊。可这蛊会反噬宿主,风哥哥刚才就是被蛊反噬才突然发疯的。我没有办法解蛊,现在必须把他送到蛊的原主人阿芳里身边,只有她才能解这蛊。”
“她在什么地方?”
“圣毒会已经结束,她应该回到了她的家乡——千同苗寨。傣王大哥,明天一早你就派人把风哥哥送到千同,越快越好,晚了他会有生命危险。”
“好。”
“每隔4个时辰给风哥哥服一粒安眠药,绝不能让他醒过来。否则……”蓝雪表情严肃,“他会杀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