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从赵沫儿那里出来,挥退了身边为其领路的侍女,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另一边,碧绿的湖水清可见底,片片荷叶漂浮在水面上,鱼儿自由自在的从一片片荷叶下游过,幸福的走着它们自己的痕迹,过着属于它们自己的生活。
湖里搭了一个个木桩,直通湖中心,那里由四个大木桩支起一个精致的亭子,亭子三面雕刻着镂空的护栏,仔细看时,不难看出上面雕刻着一朵朵精细如生的莲花,亭子的最中间,有一张小小的石桌,边上围着三个石墩,而皇甫于痕同暗夜醒此时正一起坐在石墩上下着棋。
暗夜醒落下一子后,看皇甫于痕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不用上早朝的啊,怎么今天一早就进宫了啊?”今天早上本来是想要叫上他和无双出去游玩的,可李管家却说他一早就被叫进宫了,他当时便觉得奇怪,等皇甫于痕回来时看他脸色不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就更觉得不寻常了,于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皇甫于痕持着白子的手一顿,想起今早那人的话,心里更是一紧,他要跟他的小丫头在一起,真的有那么难吗?
那人说:“你是朕的的儿子,将来要娶得自然也必定是要配的上你的身份的女子,至于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你玩玩就算了,别的就不要想了,还有,朕看沫儿就不错,身份也与你相配,过段时间就把你们两的婚事定下来吧。朕相信南襄国主也会同意这场联姻的。”
想着,皇甫于痕心里更多了几分怨几分恨,那个人,怕是早已不当他是他的儿子了吧,什么身份相配的女子,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能同南襄国联姻,在他的心里,他的国家他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吧,为了能取得南襄国的支持,牺牲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的幸福,在他看来怕是非常值得的一场交易吧!
可他的小丫头要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入了他的眼他的心的小丫头,他是如此的想要同她共度一生,若是未来的日子,没有她,他要怎么办。
而且那么聪明又骄傲的小无双,怎么会同意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呢,况且他也不想委屈了她啊,只愿能有她一人相伴,能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就无比满足了,可如今,有人是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了是吗?
皇甫于痕望着手中的棋子,眼神却是幽深似海,一眼望不到底,声音似叹息似呢喃,“他说,让我同南襄国联姻,娶赵沫儿。”
暗夜醒手中正把玩着的几颗黑子一下子掉在了石桌上,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你······”
“咔······”暗夜醒刚开口,同时响起另一个轻微的声音,一时间暗夜醒的话也被打断了,抬头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无双正站在湖边上,想来怕是踩断了湖边上的枯枝,声音虽然小,但对已修为还不错的暗夜醒和皇甫于痕来说,却是也听得很清楚。
看到无双,皇甫于痕的眼神很复杂,她该是听到了吧,那她会这么想呢,会不会紧张,想着皇甫于痕又自嘲的一笑,那个小丫头啊,又怎么会紧张呢,他至今还是看不明白,她对他,该是会在乎的吧?
暗夜醒看到无双,又下意识的回头看皇甫于痕,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正好看到他脸上自嘲的笑容,一时间心里也很难受,那个腹黑妖孽的男子,如今内心怕也是凄苦一片吧!
“无双,快进来坐啊。”暗夜醒见皇甫于痕只是静静的看着无双,半天也不见他开口,而无双也站着不动,便开口道。
无双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对着暗夜醒淡淡一笑,“不了,我还是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下棋了。”说完无双转身往回走去。
暗夜醒正要开口,皇甫于痕却是对他摇摇头,不知他想要干什么,暗夜醒倒也很合作的没再出声,两人注视着那小小的身影,一直到无双走远了,暗夜醒收回了目光,却见皇甫于痕仍旧看着无双消失的方向,“为什么不跟她好好的解释一下,免得她想歪了。”
“解释么?要怎么解释呢,这本就是事实啊,那人的确是说了让我娶赵沫儿,而且你也应该能猜到吧,同南襄国联姻的想法,那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所以解释又能有什么用。”低低的声音诉说出内心的哀伤与无奈。
暗夜醒的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儿,气愤的吼道:“当时就应该坚决的不让那个赵沫儿进你的王府,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若不是赵沫儿经常住进恒王府,让北皇看出了她对于痕的心思,又怎么会起了让于痕联姻的念头呢。
皇甫于痕仍旧没有收回目光,不看暗夜醒,但话却是对暗夜醒说的,“也许,有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暗夜醒却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心里想着皇甫于痕的话,却是越想越心惊,却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当初最开始赵沫儿便是得到了北皇的许可住进恒王府的,之后赵沫儿也会经常住进恒王府,北皇却从未关心过,如今要于痕同赵沫儿联姻,若是于痕不同意,就凭着赵沫儿在恒王府住了这么多年,怕是少不了要硬赖着要于痕为赵沫儿的名节负责,毕竟赵沫儿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还是一国公主,若是在于痕的府里住了这么些年,最后于痕却不肯娶她,对她的名声也会有不小的损害,少不了有人会说这位公主行为不检点,竟与其他男子同居。而若是于痕娶了她的话,那别人只会认为是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
“那怎么办,于痕,你不会真的要放弃小无双娶她吧。”暗夜醒很着急,看起来比皇甫于痕还要着急,一脸不认同的问迟迟未收回视线的皇甫于痕,虽然他心里觉得于痕是不可能会娶赵沫儿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皇甫于痕这下终于肯收回视线看向他了,不过那眼神却是完全是看白痴的眼神,“你觉得可能吗?我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丫头,不管前路如何,遇到了便休想我会放弃。”男子的话语坚定,如同誓言,但那个最该听到的人却未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