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说:“你想得太简单了,绑匪得钱撕票的也很多,他们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相信他们?”
“那我怎么办?他们一定知道你们在这儿,才不打电话来,求你们走吧,我们不用公安部门介入!”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易水寒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人民的好警察,为民分忧,为老百姓解愁,我妹妹情况特殊,她不需要你们分忧,我看你们走吧,不就是钱吗?我们不缺这个,只要我妹夫能平安回来,到时候我请你们吃一顿饭,送锦旗,好好感谢你们。”
晚饭之后,绑匪的电话也没有来。
一天一夜了。没有冷向阳的丝毫消息,冷氏兄妹渐渐沉不住气了。
小刘向专案组汇报后,组长命令他们听从受害人家属的意见,马上撤回来。
易冰寒不停地在客厅来回走,他已经找了黑道上的朋友,打听姐夫的消息,他们的手机都开着,却一直没有回音。难道绑匪没得到钱就下手了?还是有别的情况?
突然,门铃响了。
几个人警惕地来到门前,易会荣打开门,见到一个陌生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叫尚芳,我想,我或许能帮助你们,但你们别报警,这儿有公安局的人吗?”
“没有,被我们撵走了!”
“我怀疑一个人,可能是他干的。”
易会荣用女人的直觉,感到这个女人与丈夫关系不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事?你认识我丈夫?你说的那人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你来过?”
“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易冰寒阻止住已经不冷静的姐姐,对她道:“姐,你先别说话,我来问她。小姐,我不管你与我姐夫什么关系,你来帮助我们就好,感谢的话我们先不说,我要知道我姐夫在哪儿?或者谁绑架了他!你告诉我,不就是一百万吗?这个兜子里就装着一百万,你给他们拿去也行,把我姐夫平安放回来,我们保证不告诉公安人员,这事我们私了!”
尚芳这时才清醒过来,自己千辛万苦背着常有志打听到冷向阳家,本来想帮助他们,看来自己太天真、太幼稚、太冲动了,听他们的口气,自己成了绑匪的同伙,是上门来拿钱的人。
易水寒也走过来,对尚芳说:“小姐,我佩服你的胆量,你既然敢上门来,这钱你就拿走,我们不动你一根毫毛,把我姐夫尽快放回来!”
“你们误会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尚芳急得几乎要哭。
“误会?我们怎么能误会?”
“我是真心要帮助你们!”
“对!是真心,可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人吗?我这话是最客气的了!”
“你们不理解我,我走!”尚芳转身要出门。
“慢着!你既然没得到东西,就这么白白走了?姐,你说句话,怎么办?”
易会荣也乱了方寸,口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在电视中看到许多绑匪片,也有漂亮的女头领,可她不相信生活中真有其人,这个女人若真是土匪头子,她一定心狠手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既然敢来这儿,身后的一切肯定都安排好了,不可轻举妄动。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不拿钱就走?”易冰寒跟在尚芳后面,仍然不解地问。
尚芳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来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来到这个地方?
同情弱者的天性?自己爱上他了?天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来到他家?
尚芳出门后,在车库门前忍不住哭了,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反正肚中有许多话,都变成眼泪流出来。
尚芳走后不久。
晚八点,易会荣家的电话响了。
“你们没有报案?”
“没有。”
“钱准备好了?”
“好了!”
“那好,你拿着钱,一个人出来,十分钟后到马六甲一号门口,听公用电话。”
“我一个人去害怕,让我弟弟开车送去,可以吗?”
“只准两个人,算你在内!”
“好,我要听到我丈夫的声音,他是不是没有事?”
对面传来冷向阳的声音“会荣,我没有事。”
电话挂断,易冰寒拎起包,对姐姐说:“刚才来的那个女人一定是踩点,看我们报案没有!”
易会荣着急地说:“别管那么多了,快走吧!”
易水寒也穿上大衣,对两个人说:“我在后面跟着你们!”
三人出门。
易会荣抱着钱袋,坐在弟弟身旁,红色道奇跑车驶出小区,易水寒驾驶自己的卡迪拉克,紧随其后,也消失在夜色中。
街上路灯明亮,彩灯闪烁,行人已稀,出租车、公交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
街市如旧。
易冰寒的道奇车提前来到指定的电话亭旁。
易水寒也把车停在距离他们五十米远的娱乐中心门口。
娱乐中心门口的保安引导他把车调头停好,却不见顾客下来,他又热情地低头开门询问:“先生,你们一共几位?”
易水寒对他说:“五位,还有四位没到,我在这儿等他们一会儿。”然后,他又把车门关上。
电话亭中的电话响了。
焦急守候在电话旁的易会荣忙拿起电话:“你们敢报警?”
“没有啊!”
“后面那个白色金杯面包车不是条子吗?”
“没有,我发誓!我们没有报警。”
“再给你一次机会,打出租车,沿青年大街往南走,时速30公里,打开你的手机。”
“我坐我哥的车可以吗?我怕……”
“好,只准两个人!”
对方放了电话,易会荣着急地说:“他们说有公安局的人跟踪,要我们换车!那辆金杯面包车是公安局的?”百米远处有一辆金杯面包车。
“我还以为是绑匪的呢!他们是一直跟着我们,我早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就去大哥的车?”
“吓死我了!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别管那么多,快去!绕过马路,别让他们看见。”
易会荣又拎着旅行包,绕过几个弯,见面包车没有跟过来,才来到易水寒的车前,车门打开,易水寒不解地问:“怎么了?”
“他们说有公安局的跟踪,让我甩掉他们,换车。”
“上车吧,去哪儿?”
“沿青年大街往南,时速30公里,等一会儿他们往手机里打电话。”
“我们走。”
这时,刚才那个娱乐中心的保安又走过来,问道:“先生,您不吃了吗?要走?”
“吃,我去接个人!”
“那好,这个车位还给您留着。”
“谢谢!”易水寒摇上车窗玻璃,加大油门,黑色卡迪拉克车驶向青年大街方向。
易冰寒的车停在原地没有动。
尚芳从冷向阳家出来,茫然不知去何处?她神不守舍地来到公共汽车站前,过来一辆车,她没有上,仍然一个人站在车站前,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这时,有人喊她的名字。
“大侠!你在这儿?”
尚芳看见常有志面带微笑的样子,向她走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车来了,走,上车再说,我领你去一个地方!”不由分说,常有志把尚芳拉上车。
车上人不多,高峰流已过,两个人找了后面的双人座位坐下。
“你真是一个侠客,为什么要去他们家?”
“你跟踪我?”
“不,是学校保卫处的人跟踪你。”
“真的?”
“你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这应该问你自己。”
“我什么也没干,我是清白的,本来……”
“你不要说了,你怀疑我,你要去帮助他们?对吧?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了?”
尚芳无言。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
车过几站后,常有志拉尚芳下车。
他回头看了一下,对尚芳说:“尾巴终于被我甩掉了,你知道你都干些什么傻事吗?你要当杀富济贫的大侠?”
“不,我也不知道我要当什么?”
“妻子!你当我的妻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吧,外面太冷,找个暖和舒服的地方,以后冷向阳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理他,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行吧?”
两个人走进一个小区。
在一个房门前,常有志掏出钥匙,打开门。这是两室一厅的住宅,南面的房间有一张床,常有志打开灯。
“这是谁的房子?”
“我朋友成梦龙的,他父亲是局长,他还没毕业,结婚的房子都准备好了,你别那么紧张,他去哈尔滨了,三天后才回来,把大衣脱了,这暖气烧得真热,穿衬衣也不冷。”
“不,我要回学校!”
“回去干啥?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好好亲热一下!”说着,常有志上前为她脱大衣。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常有志握着尚芳的手,深情地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爱你,还记得那首古诗么?上耶!我欲与君相知,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尚芳似乎又为所动。
“我的心很乱,不知道为什么,总在我们身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别去管它,享受每一天,活一天就要快活一天。”
“我不想。”
“为什么?”
“我没有准备,也没有心情!”
“心情在于培养,来吧!”
“我真的不想,万一进来人怎么办?”
“你放心,这两天不会有人来!”
“可是……”
“什么?”
“我……”
“尚芳,我求你了,忘掉不快,忘记一切,我们要过好每一天,人生有限,你不要有那么多忧虑,看到你不高兴,我也不痛快,你是我的唯一,我们人地两生,只有相互珍惜,过好每一天,有些事,我们担心也没有用,来吧!我们先洗个澡,难得偷来这片刻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