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三师兄和四师兄都没回来。到师傅处一问,才知道他两双双告了假。从那日起,锦奕每日都会到山口坐上一会儿,有时候他也会来邀请我,但是我都会一口回绝。从那日吃了慕青的粥后,他就有些不正常了,大抵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这日,锦奕又去山口枯坐。我和大师兄,二师兄坐在院里的桂花树下闲聊。
“你们说锦奕是不是被饿傻了啊,才会每日取等四师兄回来。‘我说。
“我觉得外院的伙食吃着也不错啊,挺好的。”舜华师兄说。
“不知他两到底是怎么了,以往吵架都没吵这么大啊。”我托着脸说。
“舜华,你何时下山。”大师兄喝了口茶说。
“快了吧,就这几个月。我家老头子来信,催了我几次了。”舜华叹了口气说。“对了,你呢?”他问。
“我也快了,也就这几个月。已经同师傅提过这件事了。”大师兄喝了口茶,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开口说。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我疑惑的说。
“每个人一出世,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应担当的责任。我和你大师兄来这山上已近千年了,是该回去了履行自己的责任了。”舜华说。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大师兄看着垂头丧气的我说。
“怎么,舍不得我啊,要不你和我一同回东海去,当我的东宫太子妃。”舜华说,笑得花枝乱颤的。
“才不是呢,我在想,等下山了我能干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我说。
“你可是我们太华山的才女。怎会没用,只是时候没到而已。”舜华安慰道。大师兄也一脸沉思的点点头。
“好了,别想了,叫上锦奕,我们一同下山吃好吃的。”舜华师兄提议。我欢呼,拖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催大师兄快点跟上。
“今天你请客啊,别想抵赖。听见没有。”我扭着舜华说,舜华只好点头答应了。我一定要狠狠吃你一顿,我暗想。
结帐后,二师兄看着他瘪瘪的荷包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们去的是镇上最贵好豪华酒楼,没吃得他倾家荡产算是客气的了。我和锦奕都酒足饭饱,很是开心。大师兄拍拍二师兄的肩膀以示默哀。
“大师兄快些走啊,还要去忠义茶楼打包糕点呢。”锦奕对着大师兄说。
“来了,来了。”他回答。他再次拍了拍舜华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向了我们。
回去的路上,锦奕一面咬着糕点,一面对我说:“这几天我算是明白了个道理,你要不要听听。”
我扔了块糕点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说说看。”
“你下次说话时,可不可以不嘴里的东西咽了再说,喷了我一脸。”锦奕用袖子抹着脸说,语气中却没露一丝嫌弃。“我决定了,我以后不当大英雄了。”
“额~你确定?”我吃惊的说,我知道锦奕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个身姿伟岸的大英雄,并且在为这个理想而努力奋斗。“那你以后要干什么?”我问。
“哈哈哈。我要当一个名扬神界的厨师。”锦奕信誓旦旦的说。“饿了这几日,我才明白,吃才是最重要的事,没有好吃的英雄也扛不住。”
“我只能祝福你不被师傅的戒尺打成猪头。“我说,“大师兄,要不要吃一块。”我转头对着正和二师兄窃窃私语的大师兄说。
原本还一本正经的和大师兄说话的舜华瞬间就不高兴了,“怎的不问我喜不喜欢吃啊。”舜华说。
“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我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开跑。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舜华边跑边嚎,“就只知道对你大师兄好,你二师兄我呢。”
“师姐,等等我,再让我吃一块。”锦奕也追着说。
“哈哈哈,你慢点跑,别老是跑这么快,摔着了就不好了。”大师兄大声的嘱咐。
也许是知道大师兄要离开了,所以我更加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虽没开口向他表明心意,但也不再对他躲躲闪闪。白日里一起看书练字,他总是耐心的为我解释古书里拗口的念词,为我指出字上的不足。夜里我们师兄弟四人就会坐在桂树下,对着明亮的月,就着清风,把酒闲谈。三师兄和四师兄依旧没回来。
又是一年茶花盛开的季节,大师兄和二师兄应着景,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比起了画画。二师兄在画画时专注的表情真是迷人,若是被外面的女子瞧见,怕是要勾去一条魂。而大师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好看,袖子挽到手腕处,露出修长白净的手指。画画时眉头轻敛很是好看。
“师姐,看出来看啊,师兄们画得真好。”锦奕对着趴在窗口的我说。
“我才不出来呢,日头正旺,热死人了。”我望着屋外的太阳说。
“这才三月呢,再隔些日子你可怎么活呢。”大师兄笑我说。
“等那时,我就多打些说,白日就泡在水里。”我低头玩弄窗外的一株扶桑花。
师兄们离开的日子近了,我的心情也渐渐低落。夜里想着以后就不能这样日日相处就睡不着觉。日后要是去蔁我山找大师兄玩的话还的编不同的由头,而且等那时不知大师兄还愿不愿抽出时间来陪我。想到这里心里就是阵阵的失落和忧伤。
“遗鱼,过来。”大师兄向我招手,还我过去。
我停止**那朵可怜的山茶花,起身出了门。“你看看,画得可和你心意。”大师兄笑着递了我一副画。
我接过画,画得竟是我。我坐在窗前,微微扬着头。眼睛是闭着的,睫毛画得长长弯弯的。一朵白色山茶花别在发间,流云似的乌发,秀眉如柳弯,慵懒之意毫不掩饰。
“画得真好看啊,原来我这么好看。”我欢喜的说。
“你本来就这么漂亮啊。”大师兄说。“这画送你可好。”
“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
夜里,我将枕头下的那张写有字的纸取出,将它与白日里的画收进了一个檀木盒子里,细心的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