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展开,慎入)
一路上,屠大叔屠大娘还有小玹三人东拉西扯闲聊着,林琅安静得犹如不存在。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琅唯有这么想,方能安慰安慰稍微有些寂寥的心。
也许‘嫉妒’这种情绪是每个人天生便有的,当你落落寡合,而旁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平衡。林琅倒也不是不能加入他们三个的交谈之中,只是总觉得这种生活离自己太远,所以干脆敬谢不敏。
屠大娘言谈之余还不忘林琅,扯着大嗓门问:“小琅,你是要到哪里去?”
林琅对他们这种天生的亲切感觉有些不适,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让他们别叫他小琅,被他们这么一叫,就感觉自己是个小屁孩一样。可林琅又觉得这三个人根本不会听他的话乖乖改了称呼,于是干脆由着他们去了。
“我要去阆观见几个朋友。”林琅简单回答。
屠大娘道:“那你和小玹顺道啊,你们两在一起也有个伴。小玹爱迷路,正好你带带他。”
小玹听闻,凑过来问:“你也去阆观?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林琅不自在远离小玹一些,林琅现在本就相当于在小玹怀里坐着,可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还凑到他耳边说,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没来得及说而已。”林琅敷衍。
小玹看出了林琅的不自在,也就坐正了身子,离得林琅远一些。
因为昨天的暴雨,现在山路虽然干了,却还是有些水洼以及乱石,林琅第一次骑马浑身不舒坦,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让他很没安全感。
好不容易从林子里走出来,又要绕过一道山弯弯,山弯弯还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悬崖,上可能有落石,下可能摔得粉身碎骨。林琅浑身抖了抖,屠大叔和屠大娘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选择在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住下的。
就在林琅抬头顺着山崖往上看会不会掉落石的时候,林琅模糊感觉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重生之后,林琅的眼睛就有些弱视,林琅还在睁着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了,他身后的小玹大喊了一声,猛抽了老马一鞭子,老马狂奔了出去,而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林琅往后一看,不禁花容失色,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石头!
然而,还来不及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见屠大娘那破天的嗓子大嚷着:小心!
林琅扭头看前面,不得了,老马受到了惊吓,径直往悬崖下奔!
这是怎么回事?!林琅伸手扯出脖子上戴的护身符,十颗玉豆只剩下七颗!就在刚才,他感觉碎了一颗,那之前那两颗是什么时候碎的?又为什么会碎?剩下的七颗有几颗是灰色无光泽的豆种,还有几颗光泽程度不一停留在墨种和冰种阶段,而碎的那三颗是林琅辛辛苦苦养到糯种的玉豆!
他身后的小玹此刻哪还像林琅一般有闲心关心身上的玉石,小玹使劲勒住缰绳,可受了惊吓的马根本就不听使唤,眼看着悬崖就在眼前,小玹当机立断拽着林琅的胳膊打算弃马保命,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嘶’的一声,林琅的衣服裂了,他整个人却因为脚卡在了马鞍内而跟着马一起掉下了悬崖。
“小琅!”一声齐喊,林琅在半空中惊恐地看着悬崖边上的人越来越远,而他耳边也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从昨日突然发高烧,烧得甚至昏迷,到之后跳窗差点摔死,一直到刚才从天而降的巨石,这一切都很不合常理,仿佛有什么在冥冥中与他做对。
重生之前,冥界那个自称什么天命研究会会长跟林琅说过,只要她好好养着这十颗玉豆,等她二十岁的死劫的时候,这十颗玉豆会替她挡劫,到时候她破了天命,就可以顺利活下去了。可是那该死的会长没说她会在20岁之前死掉啊?!
林琅在等死的这短短时间其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光在心里窝火了。想着等到了冥界一定要跟那鬼会长算账,看他到底办的什么事!
等林琅气势汹汹跑到冥界的时候,会长大人正一脚悬在案桌旁,一脚踏在座椅上,坐在案桌上剥葡萄吃,姿态十分悠闲跟旁边一位气质出尘的公子聊着天,当然其实大部分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会长挑了一颗圆润的葡萄一边剥,一边对旁边正在执笔写字的公子说:“阿珩,余都召了这么多次了,阿琅怎么还不来,要她死还真不容易,本来还想留几颗葡萄给她吃的。”
“召唤几次了?”
“四次了。”会长边吃边说,忽然停了嘴,吃惊道:“难道阿琅已经养成了三颗豆豆了?”说完,会长又拍大腿恍然大悟:“之前的召唤都被她的豆豆给化解了!”
被唤做阿珩的男子对会长举止丰富的话置若罔闻,一心写他的字。
林琅大步流星走过来,狠拍了会长大人脑袋一记,嘴里嘀咕着:让你害我惨死!让你害我惨死!
说完,回手抱着盛葡萄的精致碟子背靠在案桌上,咬了颗葡萄道:“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想叫我来陪你吃几颗葡萄所以让我坠崖而死啊。”
想起死前的痛楚,林琅恨不得掐死会长!
会长揉了揉被拍疼的头,转身扑到林琅的怀里,蹭蹭,嗯?小馒头怎么变小了?捏捏……
“啪!”
碟子碎成了两半,会长大人捂着头上的一个大包眼泪汪汪瞅着林琅,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都是你这个变态男装癖,小馒头现在都变得这么小了……”
“啪!”
“啪!”
碟子碎成了四瓣。
林琅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将手中的葡萄快速解决掉,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回去继续养豆豆。”
会长眨巴眨巴眼泪,委委屈屈问:“阿琅,你不是文质彬彬的柔弱公子吗?怎么对余这么粗鲁……”说着去找一旁‘我自岿然不动’的阿珩诉苦:“阿珩,你看,阿琅又欺负我。”
阿珩放下手中的笔,随手拿了手绢擦擦手,慢条斯理道:“快点说事吧,说完事好走人。”
会长瘪着嘴,小声嘀咕:“无趣!”嘀咕完,会长纵身一跃,跳至椅子上,脚踩凳面,臀坐椅背,看了看林琅,又看了阿珩,神色认真道:“事情是这样的,阿琅,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之前的努力可能要白费了。”
“什么?”林琅将葡萄籽吐至旁边的垃圾桶,脱口而出问。
“你没发现你的豆豆碎了吗?”会长说着,伸手过来捞林琅戴在胸前的一串灰色的玉豆,数了数,道:“还有七颗……”说着,会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林琅,嬉皮笑脸道:“阿琅,你厉害啊,才不过一年而已,你就养成了三颗豆豆!看来这对你果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琅挥掉会长又意欲不老实的手,骂了一声:滚!
退后两步,离会长的爪子远一点,道:“我的豆豆会碎难道不是因为你咒我死,所以他们才会替我挡灾碎掉的!要不是你害我坠崖而死,过不了一个月,我就会又有三四颗豆豆可以养成了。你到底搞什么名堂,快点给我说清楚!”